苏见力和孙损二人正说着什么,樊霓依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直接一脚迈了进去,冲着苏见力喊道:“苏将军,巴脑说有要事和你商量,劳驾你现在过去他那边一趟吧,他不方便下床。”
“好。”
苏见力回了樊霓依一句,又对孙损交代道:“你去吧,记得吩咐手下把他们给看死了。”
巴脑,躺在床上,樊霓依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发自肺腑的,从她的眼神和神态里,他看得出樊霓依没有作假,而是真心实意地把自己当作一家人。他原来家中也有一个妹妹,只是可惜和他父母一起都死在战乱当中,他因为很早就出来做事了,才逃过了一劫。
现在突然间多了一个妹妹出来,这种情怀怎么能容易释怀呢?心中暗自发誓,此生活着或者死了,都是为她樊霓依!
苏见力来的时候,巴脑也没发现,只是一个劲地落泪,像一个爱哭鼻子的女人。
苏见力以为巴脑是伤口扯痛了,过来取笑道:“巴脑,你不会吧,这点小伤就把你给折磨哭了?”
巴脑慌忙中赶紧用袖子将两眼的眼泪胡乱地擦了擦笑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只不过是想起了虚头,心里觉得委屈了,你真以为我巴脑就那么不堪啊?”
说起虚头,苏见力也是鼻子一酸,虽然他和虚头没有什么深交,可是从孙损口中得知虚头临死前的壮举,他不得不佩服。虚头是用性命和逍遥子同归于尽,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他苏见力怎么会没有经历过?
“巴脑,虚头的尸体,是要就地葬了,还是化成骨灰,到时再带走?”
“带走吧,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从小就父母双亡,再没有人可以依靠,这如今人已经去了,我怎么说也要将他带走。将来我在哪,他也就在哪。”
“好。”苏见力点点头,巴脑和虚头的这种兄弟情深,他自然能理解,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给办好。”
“好,那就有劳苏将军了。”巴脑报以感激的一笑,随后道:“我请你来呢,除了这件事以后,还
有一个问题想请问苏将军,不知道苏将军能否实话实说?”
“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你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好,苏将军的为人和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那我直说了。”巴脑躺在床上,两眼注视着苏见力表情的变化说道:“听说阿提马已经兵分两路了,如今咱们已经被包围着,万一君上又不派援军来的话,不知道苏将军可另有安排?”
苏见力摇着头回答道:“我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也知道如今驿站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咱们的兵力不够且不说,就单凭他们每个人都会吐火,就对咱们不利。若没有君上派援军前来支援,咱们纵使是插翅也难逃了。”
“若是集中咱们所有的兵力,能否杀出一条路来保护主人安全离去?”
苏见力依旧是摇着头道:“难,难以登天。除非能不让他们吐火才会有可能。”
“吐火?......对了,我想起来了。”巴脑突然兴奋地对苏见力说道:“苏将军,我这贴身的衣服里有几根断刺,你帮我取出来下。”
苏见力看着巴脑破了好几个口子的衣服,那伤口翻着皮,像是一块树皮被人从两边扯开口子,表面已经发黑。
知道巴脑的伤势特别严重,苏见力寻找几次下手的地方都不好下,只好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解开了巴脑的衣服,这才从贴身的衣服袋子里取出一块黑色的布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根约有几寸长的透明尖刺。尖刺里的透明液体还在流动。
“这是什么?”苏见力取出一根尖刺,对着光线仔细地差看着,却是始终看不明白。
“这是“无叶花”,原来在“妙手胡医馆”里的。这个尖刺里的液体可以熄灭他们口中的火焰,之前我们已经让阿东乐试过。一点点就足以扑灭一群人的火焰,我猜想是不是也可以将它放入水中,你能否拿去试试,随便找个“阿氏门”的人先看看效果,若是真的能叫他们失去了吐火的本事,那咱们就突围有望了。”
“巴脑,为何我总觉得你和樊霓依两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情瞒着我,不叫我知道,是不是?”
“哪里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这双慧眼?”
巴脑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神之间的闪烁,立刻就叫苏见力尽收眼底。
“不对,你们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也一定是大事。是不是还拿我旁人?”
面对苏见力的咄咄逼人,巴脑被夹在中间实在是很为难,眯着眼沉思了片刻,还是一口咬定道:“真的没有啊苏将军,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咱们所有人都已经被困在这里,要是有什么秘密我能不告诉你吗?”
苏见力一猜就知道巴脑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既然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能逼迫他说,笑着答道:“也是,如今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苏见力晃了晃手中的布包问:“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个?没有别的事了吧?”
“没有了,就是想嘱咐你,不要考虑君上派兵支援的事,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一旦有机会,我的手下和阿东乐的“阿氏门”作为先锋去杀出一条路来,你带着你的将士保护主人立刻撤退回楚国。不要管我和阿东乐两个人的死活了。答应我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哪里这个时候有将你们两个人扔下来不管的道理?我还准备等阿东乐康复了以后,让他好好打我一顿。”
“为什么?”巴脑瞪圆了眼珠子,不知道苏见力对阿东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竟然要求主动挨打。
“哎,“毁天会”的四大护法三死一伤,好不容易抓了个活口,我自然要审讯他了,可是那个裘天罡嘴实在是硬,怎么打都撬不开他的话来,没办法我才出了下策。”
“什么下策?跟阿东乐有关系吗?”
“是。”苏见力很是难过地低着头道:“我做了一件对不起阿东乐的事,不够生死之交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