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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野心

“还是回来了。”哈图把手轻轻搭在黑木椅子上,那是他年少时候请教了中原的木匠师傅,自己亲自做的。

属于哈图王子和恙歌夫人的院子终究还是空了,被夺走了一切属于王室的荣耀和高贵。羽人王将它赐给旅人们暂时休憩。哈图望着熟悉的一切,不知在想什么。

“大王请各位贵客用饭了。”琳怯怯躲在角落,低着头不敢抬起。她曾是哈图的人,哈图倒了,她在宫里受到太多欺侮和白眼,最终又被逼回来,做了个侍女。

“不要怕。”那个令人恐惧的声音突兀盘旋在她的头顶,她吓得颤抖,悄悄抬起头,却愣了一下。哈图的神色温柔的能把她融化。

她恍惚觉得有些熟悉,猛然想起很多年前,父亲第一次领着她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和她同样年纪,却故作成熟的小主人。他那时候就很高了,能轻松把手搭在她的头上,对她轻轻地说:

“不要怕。”

哈图又说了一遍。

“去吃饭吧。”

琳看着哈图慢慢走出大门的身影,怔在了原地,旋即她清醒过来,迈开步子为旅人们带路。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好像很熟悉这里,不需要琳就已经轻车熟路走到了宴请宾客飨食的侧厅。

轻纱薄幕,已经有羽族少女翩翩起舞。羽人王端坐上首,看着自己的母亲云歌夫人和叔叔凛风王有说有笑。他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偶尔把目光落在侧厅门外,像是等待着什么,沉默地喝着酒水。

“叔叔什么时候回自己的领地?”

哈伦及正欣赏着舞女们的舞姿,忍不住拍掌叫好,羽人王突如其来的问话叫他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闭口不语。

云歌夫人立刻笑着说:“哈桑,你现在才刚刚加冕,正需要你叔叔的威仪才能镇压下面不服的人呢,他现在不离开,可是为了你好。”

“谁不服?”羽人王又问,云歌夫人被他冰冷的眼光一刺,只觉得有些发怵,偏过头求情似的看着哈伦及。

“谁不服?”羽人王又问一遍,“自古就是阿堪图依的子嗣当羽人王,我的弟弟哈图已经被流放了,还有谁有资格坐上来?”

哈伦及手中的酒杯猛地粉碎,酒液飞溅到一个舞女的眼中,辣的她连连惊呼。场面一瞬间乱了。

他悄悄看一眼王座,而后从座上起身,走到王座下恭恭敬敬跪拜:“搅了羽人王雅兴,臣惶恐,请羽人王责罚。”

哈伦及就那样跪着,再不说一句话。羽人王也只是默默盯着他宽大的后背,久久不发一言。

两个人似乎在无声地角力,这样的安静别有用意。

半晌,羽人王漠然地挥手:“叔叔起来吧,客人们就要来了,闹成这样可不好看,别丢了羽族的脸。”

“谢大王。”哈伦及又是一拜,这才起身。

也就在这时,宫人们将四位贵客请了进来。

望着有些凌乱的场面,哈图眼含笑意,瞄了一眼羽人王。羽人王喝退了舞女,也懒得多说,直接吩咐上菜了。

哈图被安排坐在哈伦及对面,身后三人依次坐下。

“不知道四位来自何方?”羽人王笑着看向哈图。

“来自我们的家乡。”哈图并不正面回答。

“哦?”羽人王别有深意看了一眼哈图,“那么家乡是哪里?”

“就在这里。”哈图猛地站起来,惊到了为他倒酒的宫人。

“什么?”哈伦及低呼,正要发问,却看到哈图笑着指了指心脏,“家乡永远在这里,在我们的心里。”

羽人王用眼神制止了哈伦及,抬起手臂向下微微一压:“请贵客不要激动,先坐下,品尝我们羽族的美食。”

早准备好的侍从从侧门端来一盘盘珍馐,摆在主人和客人们面前,等待着羽人王的指令。羽人王轻轻点头,面前的盘子被揭盖,其余人的盘子这才依次打开。香气四溢。

“很有气派啊。”哈图低低地笑着。

“怎么又是这些,几百年了就没变过吗?”一旁的帕雅噘着嘴,却不敢让别人听到,她偷偷取了小碟,把面前的菜全部倒到了修竹的碗里。

“你吃吧你吃吧,这些东西可好吃了。”她恶作剧成功一样的坏笑,也不管修竹小和尚能不能吃得了。

这一幕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其他人的眼睛。哈伦及轻哼了一声,眼看又要发作,云歌夫人一看不好,立刻笑着打圆场。

“这挑食的样子,像是哈桑小时候呢。那时候,哈桑也不爱吃这些,总是偷偷把一半的菜让给哈图吃……”

云歌夫人猛地闭了嘴,偷偷看一眼哈桑,再不敢多说。整个侧厅里所有人都看向羽人王,只有楚月啼看着哈图。

两个兄弟脸上的表情尤其相似,他们并不介意提到那个禁忌的名字,只是淡淡笑着,好像在回忆过去一样。

“母亲原来都知道,”羽人王轻笑,“哈图总说他长得高是因为吃的比我多,现在想来倒也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的话立刻让侧厅的气氛冰雪消融了,云歌夫人试探着看了儿子一眼,低头夹菜。

“可是长得高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啊,”哈图笑着说,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长得高就挡住别人视线啦,免不得要遭人妒恨的。”

他明知故问:“这位哈图王子,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一起用膳?”

“他……”羽人王迟疑片刻,“他去游历天下了,他说要打败所有人,成为天下最英勇的武士。”

哈图一怔,也不再逼问哥哥,一口口喝着闷酒。

云歌夫人和哈伦及聊起天,偶然提起了羽人王的婚事。

“那个帕雅,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家底也清白,祖上可是和阿堪图依一起作战的大将呢。”云歌夫人喝了不少酒,脸色陀红。

“哼。”楚月啼听见身边的女孩子哼了一下。

“是吗?”哈伦及凝视着自己的酒杯,“婚期定下了?”

“一个月之后。”云歌夫人回答。

“如果这样的话……”哈伦及笑了一声,“做叔叔的可不能错过。我就再勉强留在这里,等亲眼看着羽人王成婚再走吧。”

他将酒杯举过头顶,身体却跪下去,对着羽人王高声大喊:“恭贺大王即将成婚,请务必应允臣留下观礼。”

“狼子野心。”不知什么人忽然说了一句,声音虽小,却让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哈伦及酒杯一抖,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好像喝醉了,靠在小和尚的肩膀上,眯着醉醺醺的眼睛,厌恶地看着自己。

哈伦及装作没有听到,再次把话说了一遍。

“哈桑,这可是人生大事,让你叔叔……”云歌夫人又想说话,却看到自己儿子的眼神充满怒火。

“叔叔要留下来,当然可以。”羽人王闭眼平复情绪,他的语气又变得淡漠,“只是领地那边终究不能空闲太久,叔叔还是尽早让手下士兵回去戍守吧。成婚之日是大喜,叔叔一个人来就好,不要让手下士兵的杀气惊到了其他宾客。”

“自然。”哈伦及仍然长跪,却将手中酒杯举得更高。

“叔叔这是何意?”

“这杯酒,不是以凛风王,却是以哈桑的叔叔的身份,敬给你的。”哈伦及笑着站起来,举着酒杯一步步走到王座之下,“请哈桑满饮。”

还没等羽人王说话,他又上前一步,踏在王阶之上,拉起哈桑的袖子,近乎无礼地说道:“请侄儿喝了叔叔的这杯敬酒。”

“那我便以侄儿的身份喝了这杯敬酒。”羽人王面无表情走下王座,他走到哈伦及下首的位置,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却又斟满了酒,走回王座之上。

“那么,我就以羽人王的身份,敬给常年镇守,不辞辛苦的凛风王。”他将酒杯放在地上,哈伦及想要喝酒,就要弯下腰去。

“谢大王。”哈伦及毫不犹豫,几乎是匍匐在地,接过酒杯。

“大王赐酒,酒都醇厚许多。”他缓缓笑起来,坐回自己的座位。

“现在看来,哈伦及城府真深啊。”哈图小声在楚月啼耳边低语,“只是可惜,他一辈子也没坐上那个位置。”

话题兜兜转转,最后又转回了几人身上。羽人王格外对哈图手中的巨剑感兴趣。

“格图焦轰?这个名字有些古怪,是什么意思?”羽人王问。

“回大王,这是河图的语言,意思是王之器,是一把只属于帝王的武器。”

“王器?”哈桑的眼神立刻凝在了哈图的身上,目光深邃,几乎能将人洞穿。

“大王不要过虑,我并不是什么帝王,”哈图笑起来,“祖上曾是某个没落小国的皇室,这把剑是一直流传下来的。”

“原来是这样。”哈桑笑着,忽然来了兴趣,“能不能让我试试?”

“大王真的要试?”哈图深深看了一眼哈桑,“只有被王器认可的人才可以使用,强行挥舞必然受到神器反噬。”

“放肆!”哈伦及一拍桌子,“你是什么意思!”

“凛风王稍安勿躁。”羽人王扬起手,“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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