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自荐
杜健生他妈快五十了却长得跟三十岁的少妇似的。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一点点，最主要是脸上没有一点皱纹。杜健生整张脸除了嘴，没有别的地方长得像他妈。他的鼻子虽说也很高，但却略带鹰钩，从侧面看还挺像吴彦祖的。
“你跟健生在这儿我就放心了。”杜健生他妈应该是听到我一直在叫嚣的肚子，她客气得连鞋都没脱，“你叫……”
“新凉，”我笑得乖巧，“贺新凉。”
“啊！”他妈恍然大悟，“你是子夜的妹妹吧？我听健生说过你……一直想叫你们来家里玩，可总没机会。等过几天暑伏来阿姨家，阿姨给你们做饺子吃！”
一听到饺子，我的胃又抽了一下。我从昨天到现在，除了酒水什么都没吃过……幸好他妈简单说了几句，就走了。杜健生出去送她，我如狼似虎地扑到吃食上。
汤还热着，烫得我嘴里生疼。
杜健生回来见我吃得酣畅，笑着一把拉我到他怀里：“哟，媳妇，你还真是上道啊！咱妈说了，明天还来，等你给她开门。”
“热乎乎的少往我身上贴！”我又拍在他头上的伤口处，“早说你妈知道贺新凉，我就说我是上戏的那个谁嘛。要是下回去你家，你妈当着我哥的面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杜健生突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嘴唇也跟着贴过来。
他的力道很大，一路推着我从厨房来到玄关的鞋架处。杜健生动作极为熟练地将我举到鞋架上，这样我的高度几乎与他平行。他动手把我的腿圈在他
的腰上，宽大的浴袍被分开，他腹部明显的肌肉线条蹭在我的腿心处，有点麻。
杜健生大力吮吸着我的舌头，刚才喝汤烫着的地方疼得我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可我也不傻，这个时候越是反抗也只会让自己吃苦头。我也干脆不动，就张嘴让他亲。
等到没一会儿，杜健生八成觉得亲一个木头桩子没什么意思，他也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我笑呵呵地看着他，没说话。
“贺新凉。”杜健生的声音异常平静，“你怎么能这么坦然？”
我倒是听不懂了：“你亲我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我有什么好不坦然的？那你还希望我怎样？高呼谢主隆恩吗？还是你希望我拿个喇叭喊着让全校的人来围观？”
杜健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很严肃地说：“我不喜欢看你提起曹子夜时的样子。”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虽然我知道他是你哥，可是我也很难不生气。”
“有时候我都想，为什么我不是曹子夜呢？”杜健生盯着我的眼睛，不容我转移视线，“我要是曹子夜，那你也能为我不管不顾地发疯；我要是曹子夜，那你也会因为我有了女朋友而吃醋成狂；我要是曹子夜，那你也……”
“哟，看不出来，我们杜少爷还是个文人啊。”我打断他没完没了的排比句，“你要是喜欢这样，那去养两条疯狗好了。天天训练它们，它们也能听你的话，你让咬谁就咬谁。”
“贺新凉！”杜健生伸手滑进我的浴袍里，有些泄愤地掐着我，“你的心是不是凉的？”
我调笑着说：“您不正摸着吗？凉不凉您能不知道？”
杜健生手法巧妙地拧了我一下，我忍不住嘤咛一声，他又吻过来，将我的声音全部吞到肚子里。
这次的亲吻有别于上次，他吻得很细致。灵活的舌头细细地在我口腔里扫过，缱绻而又温柔。
“新凉，”杜健生的吻沿着我的脸颊到脖颈，整张脸在我的脖颈处来回摩挲着。他的声音有些挫败，“新凉，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感慨道：“自荐枕席的事儿，你居然也会做。”
杜健生不理会我的讽刺，自恋地说：“像我这么帅的男人用得着吗？只要我走在学校里，女人就会自己扑上来。”
“竟然敢说这么大言不惭的话，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自信？”
“每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
“……”
杜健生身上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刻薄耍贱气质，总会让我忍不住反唇相讥。跟他斗嘴，是一件特别其乐无穷的事。虽然我们此时的姿势暧昧至极，可因为气氛尚好，我也并不觉得尴尬。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认输时，电子门锁又响了。
“你妈是不是忘了拿东西？”门外有人输密码，我问他，“不放我下来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杜健生摆明了想看我出丑，“大不了就娶你呗。”
电子门打开，我跟杜健生一起回头看去。
是曹子夜。
曹子夜举举手中的袋子，声音冷淡地说：“我给新凉送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