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她扑向了傅淮秀,想将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给撕烂了。
傅玉央眼疾手快,恶狠狠将她推开,叫了回去:“谁是白眼狼?说得是你自己吧!想当年,我母亲救你于危险,帮你高家拨乱反正,你是怎么回敬我母亲的?毁我母亲婚姻,逼她离家出走,继而再登堂入室,自成掌家太太……不要脸的是你吧……”
“不要脸的是她……”
高雪薇倒在地上,大叫一句,那些愤怒的语言,全在肚子里翻腾的,她想让傅玉央尝尝从高处跌入尘埃的滋味,结果,却看到傅继业手上多了一把枪,已经冷冷地对准了她的额头:
“高雪薇,我已经忍你很多久很久了。如果你想今日血溅当场,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就此了结了你我之间的恩怨。”
那份冷酷,封住了那些堵在喉咙里喷薄欲出的话。
傅承乾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母亲,又瞅了一眼满眼愤怒的父亲,气势咄咄的傅玉央,最后凝上了眼睛红肿、眼神却倔强异常的傅淮秀,再次叩下了头去:
“父亲,我去,到国外读书,本来就是我梦想去做的事。这对于我来说,不是惩罚。
“二姐,我知道昨晚我做错了,我不推托责任。你让我读书去,我一定听。并且,我会好好读的。
“如果在我留学期间,你找到了你喜欢的人,嫁掉了,我无话可说,唯有祝福;如果等我留学归来,你还是待字闺中,可否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到时,我会以全新的承乾来追求你,请求你嫁我为妻……”
他说得认真极了,红红的眼睛里露着殷殷的希望。
他知道现在的他是不可能留住二姐了,他只愿她可以看在往年的情份上,给他一个拼命熬过这些年的念想,否则,他一个人在外,没个奋斗的目标会迷失方向的。
就好像这十八年,他几乎不知道他活在这世上最基本的意义在哪里,似乎他的存在,仅仅就是母亲争夺父亲的武器而已。
于是乎,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全落到了傅淮秀身上。
“好。如果有一天你能变得像大姐这样有本事,可以有主见,有担当,如果那时依旧没有人要我,如果你回来后真能打动我的心,我会给你机会。”
善良的傅淮秀给了他一丝希望。
因为她懂他,这个少年需要有动力。
虽然她现在恨他,可是为了养父,她不能绝了养父唯一的儿子努力拼搏下去的念头。
这大概是她唯一可以报答养父的。
两行眼泪自傅承乾眼窝里滚下来。
“谢谢二姐的宽仁。”
他叩下一个响头,转而看向满面寒霜的傅玉央:“大姐,我知道我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弟弟,又这么的不争气,可是不管你再怎么讨厌我,我总归是你唯一的弟弟。以后不在国内,还请姐姐多多照看父亲。”
傅玉央不接话,心下就觉得淮秀对他太宽容了
傅承乾又瞅向始终不说话的靳劭飏:“姐夫,我就厚着脸皮这么叫了,以后,我姐姐就拜给你了……”
他又一叩头。
“不用你拜托,我自会好好照顾玉央。倒是你,往后头多长点心眼,把三观摆正一些,才不枉妄了淮秀的一片苦心……”
靳劭飏自看不惯这小子,也隐约听明白他干了什么事,心下自是不屑他的,可现在见他诚心追悔,也就没多少责怪了。
“是……”
傅承乾应下,继而睇向父亲,叩了三叩,才道:“父亲,儿子不孝,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傅继业什么也没说。
最后,傅承乾冲高雪薇叩下了头云,眼底全是哀思,语气更是疼痛的,泪淋淋中,他哑着声音叫道:“妈,您生了我,一手抚养我,也一手毁了我,今日儿子心意已决,会努力离开您的掌控,去做一个独立的自己,从今往后,请您善自珍重,勿以我为念,诚心忏悔,这是您以后唯一能做的……”
高雪薇捂嘴,嚎啕大哭:苦苦经营十八年,她什么都没得到,就连最依赖自己的儿子,也彻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