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的黑云渐渐淡了,朦胧的灰雾在空气之中荡漾着,远处,那一座被化为废墟的城市影子显得是那么无助与彷徨。
在伊迪丝的带领下,艾伦三人迅速离开了萨拉热窝。巴顿所携带的黑幕战车制造的黑幕所覆盖的范围并不算大,不出一会儿功夫,他们三人便已来到了黑幕的尽头。
“黑幕好像是在移动。”艾伦抬头凝望天空,道。
“估计是巴顿那家伙醒了,正在带部队回去。”伊迪丝也是望了一眼天空,淡淡道。
“话说,你们蔷薇氏族这一次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就不怕人类世界反攻么?”丹尼尔突然插嘴道。
“这一次情况确实是非同小可。人类那边,至少是奥斯曼帝国肯定会疯狂报复的。母亲啊...母亲...”伊迪丝忧心忡忡道。
“叶卡捷琳娜...”艾伦口中默念,若非是乔治口中老是念叨的这个女人,艾伦其实回归氏族也勉强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现在的他,可是拥有了空间撕裂这一传说级血脉能力。再也没有人敢把他当作废物来看待了。
“习惯就好,叶卡捷琳娜女王每次在位,不都这样么?...”丹尼尔非常不识趣地来了一句,但是立刻就被伊迪丝一个眼神给瞪得缩了回去。
“伊迪丝...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一件事...”艾伦突然道。
“什么事?”
“为什么在我小的时候,你那么照顾我呢?”艾伦犹豫了许久,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开口问道。如今的艾伦,早已非少不更事的孩童了,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凭白无故的憎恨,也自然没有毫无理由的关爱。
“这个啊...”伊迪丝仿佛是在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知道么?其实你和我的经历非常相似。”
“怎么说?”艾伦讶异了。
“你忘了我先前与你说的,我转生成为血族的事情吗?”伊迪丝反问,语气之中却是有着一股淡淡的惆怅,她很快又道:“我也是从五岁开始,被带到蔷薇古堡,然后在那里长大成人的。”
“啊!对哦...”艾伦马上便就全都明白了。当年,叶卡捷琳娜转生成为侯爵时,伊迪丝不过年仅五岁,自然是跟随母亲一起,而作为孩童的她,在成长到足以被转生之前,肯定是居住在蔷薇古堡里,成为古堡之中唯一的孩童。这么说来,伊迪丝还真是与艾伦有着近乎相同的童年。
然后,伊迪丝便开始叙述多年以前的往事,她娓娓道来。一个生活在血族世界里的人类小女孩的童年记忆。
“当年,我还小,不懂事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每一天都感到无所事事,每一天都觉得茫然无措。而且周围的人看我的目光都是不正常的,仿佛将我当作是食物,或者是一只宠物吧。”伊迪丝缓缓说着,“我就这么一路走了过来,随着我年龄增长,那些男人们倒还好,最多只是有一些骚扰,有母亲与托马斯大叔在,他们也不敢太过分。而那些血族的女人们可就不一样了,常常会有人给我使绊子。”
“原来如此。”艾伦感慨道,想想也是,拥有一个这样强势的母亲,又与氏族之中的至强者凯撒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伊迪丝还只是一个人类,并且非常弱小的时候,自然会是会成为他人眼红嫉妒的对象。
“后来,当我转生之后,觉醒的是虚空原力,就再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了。”伊迪丝继续道,但面色仍旧有些怅然,她又道:“只不过,在我爵位低的时候,那些女人们偶尔还是会在母亲离开古堡的时间里,偷偷给我使坏。”
“那后来那些人怎么样了?”艾伦关心道。
“呵呵...都是一些低级的男爵子爵罢了,都快三百年过去了。那些家伙早就走得差不多了。”伊迪丝笑笑,一脸淡然。
往事宛若云烟,人生但求豁达。
“唉...你过得比我更不容易啊...”艾伦感叹道。
某种程度上说,伊迪丝的处境可能没有艾伦那样危险,但是亲身经历体会可能会比艾伦更加难熬。
“所以,当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看到的是曾经的自己。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连我都不对你好,那么你的处境就会和以前的我一样了。”
“咳咳...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丹尼尔突然插科打诨起来,他手指天空,有些战战兢兢地道:“我感觉到黑幕正在远去,能不能想办法帮我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这还不简单?”伊迪丝瞥了他一眼,纤细的玉手一挥,瞬间,地上的杂草连根拔起。顷刻之间,空中无数地杂草飞舞着。
“你!...你这是要干嘛!?”丹尼尔大惊失色道。
“给你做‘衣服’啊。”伊迪丝轻巧地说着,脸上却有几分调皮之意。看来,当年那一战的仇结得可着实不轻,她显然还没有报复够。
乱舞的杂草被撕裂成丝丝更加纤细的纤维,瞬间,集体扑向丹尼尔,丹尼尔手脚慌乱间,伊迪丝又是一掌虚空一握,将他牢牢定住,“不许动!”
无数细密的纤维,迅速地在丹尼尔僵硬的身体上交错编织着,最终...将丹尼尔编织的严严实实,反正他也从来不睁开眼睛,伊迪丝仅仅给他的鼻尖处留了个空洞,以及嘴巴位置处开了一道口子,活像一个稻草人。
丹尼尔本就是触觉极为敏感之人,身着这么一身用密密麻麻杂草纤维胡乱编织的衣服,瞬间脸部麻痒难耐,他痛苦地叫道:“这怎么行!?痒死我了!”
“哈哈,不喜欢?那你就去洗日光浴,你自己二选一吧。”伊迪丝调笑道。
“艾伦!你可得帮帮我!!!”丹尼尔朝着艾伦哭诉道。
“再叫,我就把你绑成一个木乃伊!”
“唉...我们赶紧上路,途径小城镇,马上给你寻一身可以遮蔽阳光的衣服吧。”艾伦叹了口气,他有些同情这个倒霉的家伙了,他又道:“你就将就着先忍一会儿吧。”
“我们上路吧!已经将近三百年没有出来了!”伊迪丝有些兴奋道,这是她自年幼之后第一次走到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