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1024,十号监舍。”
沉重的铁门被人推开，光线照射进来。
简揉着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向墙角瑟缩过去。
视野中，一个穿着红色复古长袍的男人静静站着，打量着监舍中的一切，灰尘在身躯四周的光圈里溯着曲线浮动，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铁门合上，长发微微扬动。
“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第二个人，看来他们的监舍已经人满为患了。”
长发男人走到简的身前，蹲下身子，目光如炬，盯着她看。
“你叫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儿？”
“简，克里斯蒂安。简。我是被绑架过来的。”
少女看着眼前人泛着棕红的头发，和略微带着一丝碧绿的瞳孔，瑟瑟地如实说道。
“克里斯蒂安，北欧名字。不过你的头发是金色而不是红色，看起来应该是北欧混血。”
男人思忖着。
“我喜欢北欧，曾经也计划着在继承家业之后进行一次长途旅行，奥斯陆，斯德哥尔摩，赫尔辛基。坐船从曼彻斯特出发，在挪威登陆后，坐着驯鹿拉的车一路北上，穿过斯堪的纳维亚的成片针叶林，去北极看流星。”
男人靠着墙坐下，将脸上的发丝拂到耳后。
简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皮肤白皙，鼻梁高耸，轮廓分明，看起来非常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
“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北极正处于极夜吧……”
他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样子。
“呃……我在学校的地理图画册上看过……”
简低着头，偷偷看他，一边回答道。
“好吧，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一场上千公里的旅行的确有些难以置信。”
男人点点头，然后转过目光伸出手。
“对了，忘了介绍我自己了，迪伦。贝尔，来自威尔士格拉摩根。”
“你是凯尔特人吗？我听舅舅说凯尔特人和北欧人一样长着红头发。”
简问道。
“嗯，不止我是，圣临会里面大多数高层都是凯尔特人。凯尔特人的领袖帕特兰率领部族从大西洋中渡海而来，击败了盘踞的恶魔，征服了大片的土地，他们号称自己受神圣的力量感召而降临。这也是圣临会，这个凯尔特人秘密组织名字的来源。”
迪伦解释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简好奇地抬起目光。
“我的叔叔是圣临会格拉摩根分部的负责人，等级为伯爵。一个半月前，我和他奉命前来伦敦，结果一到这儿便发生了变乱，一群长老会议的顽固派发动了政变，将最高长老杀死，我的叔叔为了保卫最高长老也遇害了，格拉摩根的权力也被总部收回。我就这样被关到现在，如果不是我住的那间监舍里漏水，我可能根本见不到你。”
迪伦稍稍叹气。
“不过，我相信我就快时来运转了，第一步就是从遇到你开始。”
迪伦脸上浮起笑容，瞳孔里倒映着窗外的星光。
“什么声音？”
简察觉到不对劲儿，迪伦伸出手让她坐下，自己站起身来，走到铁门附近，透过扭曲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场景。
“有个戴眼镜的五十岁老头被人押着，在走廊里，老头口里还在喊着什么东西，像是某人的名字……”
迪伦描述着门外的场景。
“是舅舅……是达尔文舅舅……”
简赶紧走过来，躬着身子，从迪伦的下方看去。
“他是你舅舅吗？做什么的？”
“富勒姆区的一家私人诊所医生。”
“给有钱人看病的，我明白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了。”
迪伦恍然大悟。
“怎么了？”
简问道。
“是魔药，反叛者的领袖巴罗尔正在准备一个惊天计划，而这个计划中必须使用到苏格兰传说中的魔药，而你的舅舅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迪伦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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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抱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达尔文的脸色有些憔悴，他看着视野中穿着白底金丝十字架长袍的老头回答道。
老头捻着手指，将长袍上的灰尘弹落，然后转身坐在了最高长老宝座上。
“达尔文，你的家族一直精通失传的苏格兰巫医之术，我们对你早就知根知底，所以你不必掩饰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巴洛尔开门见山道。
“巫医之术只是传说而已，魔药也是小说编纂出来的，根本不存在。巴洛尔先生，现在已经是2023年了，这是科学的时代。”
达尔文坚定地说道。
“圣临会的先祖们曾经留下一句话，科学是年轻的巫术，巫术是古老的科学。”
巴洛尔说着，拍了拍手。
“最高长老。”
另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的胸前十字架图纹是黑色的。
“康诺特，去把简小姐带过来。”
“是。”
“不……你们不要为难她……”
达尔文拦在康诺特身前。
“我……我知道一些……关于巫医……”
达尔文艰难地说道。
“很好，康诺特，带达尔文先生去实验室吧。”
巴洛尔高兴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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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东区的码头上弥漫着冬雾，海浪拍打着，卷起浪花。
港口外围是略显嘈杂的街区，夜店里起伏着音乐，酒吧中人影幢幢。
肖楚推开木门，走进店中，一群摞起袖子的码头工人正围在桌子旁喝酒赌钱。
烟雾缭绕，汗水和酒水混合在一起，空气沉闷的让人窒息。
一个穿着水手条纹衫的男人倚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旁边落了一地的英镑钞票和酒瓶，一条脏兮兮的英国短尾猫蹲在地上，警惕地看着靠近的肖楚。
“砰—”
脚踢在沙发凳脚上，短尾猫“喵呜”一声飞速没入角落中。
酒瓶晃荡着，摔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水手男睁开眼睛，看见一对冷漠的眸子盯着自己。
“你……呜……”
黑色麻袋从身后套上来，将挣扎中的男人径直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