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冷笑,眼里满是疯狂和怨毒:“商量着要把我和我女儿卖到哪里去吗?你们以为我那时候疯疯癫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是怎么对夏娘的?又是怎么对我的?对我和夏娘非打即骂不算,还要将夏娘卖给一个能做她祖父的老男人媳妇,将我也休了好给大海娶新妇!我要是让你们得逞了,这个家还有我们娘仨的活路?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谁敢糟蹋我儿女我就跟谁拼命!”
“娘!”孟夏娘已经委屈的哭了起来,想不到她的亲娘还有恢复神智站出来保护她的那一天,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听到自己女儿的呼喊,又见孟夏娘脸颊消瘦,眉眼憔悴了许多,方氏就止不住心疼,上前去保住她,“夏娘,是娘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她并不是没有记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孟家的人那么失望,她完全不敢想象,若是她没有回复神智,她和她的夏娘、大宝会怎么样!孟老头和孟老太定然会将夏娘卖了,然后是将她给休了,让孟大海娶后娘。以后大宝就要在后娘的面前讨生活,以孟家人的德性,也娶不回来的什么好的,以后她的大宝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磋磨呢!
饶是孟老太嚣张惯了也被方氏这疯狂怨毒的样子给吓到了,想到她平时那发起疯了的样子,很担心她会又突然发起疯了真的不管不顾的跟他们拼命,因此不由得弱气了几分,“这还不是因为你疯疯癫癫的闹得整个孟家不安宁?我们这也是为了这个家,你可不能怪我们啊!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孟老头脸色非常难看,接二连三的被自己孙女和儿媳妇会背叛,让他愤怒不已,“大海,你快劝劝你媳妇,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之前那些都是误会,我们回家再说,这里不是她乱说话的地方。”
孟大海想要继续劝方氏,可是对上方氏那冰冷的眼神,就怂了。只能夹在左右为难,一般是他的父母,可一边却又是他的妻女,两边都不是人。
方氏对这个孟大海也说不上是失望,毕竟是他在自己疯癫的时候坚持不愿休妻她才没被休掉,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男人懦弱,不敢反抗父母,才让她们母女在孟家受尽磋磨,差点走投无路,这让方氏心里憋着一股气却没处发。
孟家人的暗流汹涌让其他人看了场大戏,不过这里不是他们解决矛盾的地方,邓古一拍惊堂木打断他们的闹剧:“公堂之上不得讨论和案情无关的事情。孟方氏,将你所知道的一一说来。”
方氏抬头看了一旁默默跪着的孟秋一眼,垂头答道:“回大人,那天民妇因为不小心割破了衣服,就想回去换一身衣服。因为怕回去迟了被婆婆以为是故意偷懒,民妇就回答家后就匆匆忙忙换好了衣服就想回到麦田里。可就在这时,民妇回去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是从二弟妹的房中传出来的。民妇好奇,见门并没有锁,就偷偷打开一条缝偷看。正看到……看到……”
方氏欲言又止,听得其他人心都揪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快说啊!”王老太焦急的追问道。
方氏咽了咽口水,看向孟老头:“看到我家公爹正掐着二弟妹的脖子!”
“哇!”围观的众人大惊不已,若是之前还有人相信孟老头的话,现在就是完全否定了孟老头的那套说辞了。方氏可是他的大儿媳,说出的话可是比其他人可信多了。
孟老头额头青筋暴起,脸色狰狞的道:“你胡说!王氏怎么说都是我儿媳,无缘无故我怎么可能会杀她?”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完全是色令内荏,心里因为真相被说出而虚得很。
方氏却不怕他,理直气壮的道:“我并没有胡说!那时的二弟妹已经一动不动,满脸发青,舌头都吐出来了!你还骂她贱妇,死了活该!我还听到你说什么你杀了二弟又怎么样,父杀子天经地义之类的话!”然后看向邓古:“大人,当时民妇吓得魂都快没了,也不敢再继续偷听,慌忙的逃回了麦田。”
孟老头双眼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方式,心里是,满满的恐惧,他明明知道方氏后面说的是假的,可却更让他觉得恐惧不已,只能像只疯狗一样咆哮,“胡说!你少在这里学口喷人!”然后看向邓鼓,惊慌之下连谦称都忘了,“大人您可千万别听她的!这都是她自己编造的假话!我看是她怀恨在心,故意倒来冤枉我的!您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方氏见他没了以往的镇定,一副发疯的样子,心里就非常的畅快:“你当然有理由伤害自己的儿子儿媳!据我所知,二弟妹在二弟死了之后,总是找时间去当初和二弟一起进山的那些人询问当时的事情。你对此非常的不满,还因为这事责骂二弟妹,说二弟才出事她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勾引男人!然后不许二弟妹在单独出门,无论去哪都要有人跟在身边,说什么是不防止她勾搭野男人,其实就是怕她再去找那些人询问,然后查出二弟死去的真相!”
“老二死还能有什么真相?他就是进山打猎遇到熊瞎子给咬死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孟老头红着双眼反驳道。
方氏冷笑:“那么多人一起进山为什么偏偏二弟被熊瞎子咬死其他人却没有受到一点伤?遇到的又是什么猛兽,怎么都没个说法?”
孟老头支支吾吾道:“这、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那里!”
方氏直接戳穿他的谎话:“可我听说其他人说,那天你也在后面跟着进山了!”
孟老头慌乱的道:“我没有!”
方氏继续道:“你有!因为你也在那里!那天他们进山却是听到了熊瞎子的吼声,他们都赶紧逃跑,因为太过慌乱都走散了。二弟本来已经快要逃出山了,却半路遇到你。你一听说有熊瞎子,就起了贪念,非逼着二弟跟你一起回去。不想你们根本打不过熊瞎子!你为了逃跑就把二弟推向了猛兽,自己趁机逃跑了!”
方氏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亲眼所见一样。孟老头一副见鬼的表情,那时候明明只有他和孟老二两个人,方氏是怎么知道的?
“胡胡说!这些都是你的胡说!”孟老头已经是六神无主了,任谁都看得出,方式说的肯定是真的,要不然他不会慌成这个样子。
方氏恳求邓古道:“大人,民妇说的句句属实,当然可以传唤证人。”
邓古道:“传正人。”
证人来了,正是当初和孟老二一起进山打猎的猎户之一。这个猎户跪下给邓鼓行礼之后道:“南湾村罗二牛叩见大人。”
邓古问道:“三年前你可是和孟老二一起进山打猎的人之一?”
罗二牛答道:“回大人,是的。”
邓古问道:“其中可是有孟石成?”
罗二牛道:“并没有,不过进山之后,我们遇到了熊瞎子,慌乱四散逃跑。草民快要逃出牛背山的时候,觉得就这么回去什么都没猎到不太甘心,便又一个人往回走。许久之后,远远看到,孟老二和孟三叔两人也一起往回走,草民还似乎听到孟三叔说要回去猎熊瞎子。草民害怕但又不想放弃,便远远跟在后面,正好看到…”说到这里他顿住,似乎有些不敢说下去。
“看到什么?还不快说下去?”邓古喝问。
猎户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赶紧到:“草民看到孟三叔和孟老二两人对上那个熊瞎子,但很快就被熊瞎子追上来,孟三叔把孟老二推到跟前让他抵挡让熊瞎子自己逃跑了!”
众人哗然,想不到孟老头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所谓虎毒不食子,我直接将孟老二推出去阻挡熊瞎子的孟老头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邓古一拍惊堂木让众人安静下来,喝问孟老头:“孟石成!你还有什么话说?”
孟老头惨白着一张脸,眼里有害怕惊慌怨毒很绝闪过,最后满脸阴狠,“是又怎样?你们读书人不是都说父为子纲?他们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儿媳,我要他们死有什么不对?更何况替我挡这熊瞎子本来就是他该做的!要不然我生他养他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那王氏也是个不安分的!竟然想要将这事情公布出来,坏我名声,简直是大逆不道!我杀她也是她活该!”
众人震惊的看着他,虽说大庆朝重视孝道,讲究父为子纲,可也讲究父慈子孝,为父不慈,同样是会受人诟病。而孟老头的说法实在是太偏激了,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更别说真的将儿子推出挡熊瞎子,之后又将儿媳给杀死了,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最接受不了的是孟大海和孟老三,他们都同样是孟老头的儿子,面临危险孟老头可以将孟老二推出去替他挡住熊瞎子,那以后又面临危险是不是照样能将他们两个也推出去?
而且他还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岂不是说他们这些儿子儿媳在他的心里也是可以任由杀害的存在?
这让他们从头冷到脚,看孟老头就像是在看吃人的猛兽。
就连孟老太此时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自己多年的枕边人是这么个比毒蛇还要恶毒的一个人!看着他现在疯狂怨毒的样子就更是从心底开始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