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理解地笑了,他抓住柳姑的手,柳姑羞涩地想抽出手,但没抽动,只好由他握着。
“你是一个好长辈,好母亲。你放心,部队已经处理虞松远了,这事是内部处理,过去了。不管我们的事情成不成,对他们的将来,我们已经有一系列安排。他们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我们会保护他们,请你一切放心。”
见柳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很认命的样子,张铭更舒心地笑了,“我还是将我的情况,给你介绍一遍吧。”接着,他将自己的经历,老伴被害的过程,痛苦的心路历程,简单地述说了一遍……
太阳如一个大大的红色火球,慢慢地滑向地平线之下。张铭拉着柳姑的手,两人并肩立在露台上,遥望着落日。这一刻,两颗倍受岁月摧残的已经并不年轻的心,燃起了熊熊的爱情之火。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就在这时,露台的门敲响了。肖雨婵和许悠雨推门进来,肖雨婵笑嘻嘻地说,“张叔叔,姆妈,祝贺你们!”
许悠雨也笑道,“婶,张叔叔,恭喜恭喜!”
柳姑怕女儿和许悠雨笑话,便羞得低下头。倒是张铭很快反守为攻,“感谢你们丫头、小子们竭力成全,让我们晚年有伴。雨婵,你是不是考虑该改口了?”
肖雨婵怔了一下,很快便大大方方地说,“我巴不得呢,不过得有一个仪式啊。您放心,我早就盼望着再有个爸爸了。今天晚上过后,马上改口叫爸爸。”说着,就和许悠雨一起,将柳姑拉走了。
张铭心情很爽地站起身,他想着肖雨婵刚才的话,感到心情大好。他和老伴文医生没有孩子,文医生不能生育。老伴去世后,他孤独一人,不敢回家,只能将自己全身心地锁进186的地下作战室,指挥186各个战术小队在全球作战。
现在,张广进瞒着他,周旋一切。仅一个下午功夫,他不仅有了风韵犹在、气质一流的柳姑为伴,还有了一个聪慧美丽的女儿。甚至,还有了一个自己一直视为传人的“女婿”,一个还未谋面的小外孙女。
人生无常如此,让人倍觉感叹。这时,亲情已经让他忘记了一切愤怒。虞松远和肖雨婵相恋,脚踩两只船,曾让他怒发冲冠。当查清这一切后,张广进想瞒天过海,保住虞松远和林涛。当时,他张铭曾坚决反对,铁心要处理、警诫他们,让他们悬崖勒马。
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子中,有流连女色、破坏军纪的人存在。可这会,他却十分欣喜地笑了,他最欣赏、也最寄予厚望的虞松远,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准“女婿”了。
心情好,窗外的天空也更明亮了。不对,是灯光。伸出头朝下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只见就这么一会功夫,肖园已经张灯结彩。小院门前挂上了过年时的红灯笼,院子内挂上了彩灯,连修理厂、修理学校、制笋厂和太平湖边的小亭子内,都挂上了彩灯,一派喜庆气氛。
他感觉有点诧异,心里直说坏了坏了。这时,张广进和徐天一走上来,徐天一笑着说,“教官宝刀未老啊,就这么一会,就把柳姨搞定了。”
张铭有口难辩,只好打哈哈遮掩尴尬。这时,虞松远和林涛又上来,请张铭回卧室更衣。张铭象木偶一样,被他们拉进宿舍,洗漱剃胡子,然后换上崭新的西服。
“哇,教官,你真帅啊!”看着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玉树临风的老教头,林涛感叹不已。
“去你的,小东西。都老头了,帅个屁。”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挺了挺腰,自己感觉还真挺帅。长期的训练,让他的身材一点没有变。忽然想起不对,“换衣服干吗?这衣服那来的?”心里觉得不妥,就想往下脱。
林涛按住他的手,“这衣服是肖大姐一个电话,商店就送货上门来的。教官你不能脱,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啊,大家都在餐厅等着你呢。”说着,就和虞松远一起,一人挟着一只胳膊,将张铭“押”到餐厅。
餐厅内,早已经焕然一新。就这么一个傍晚的功夫,如过年一般,挂上了彩带、彩灯、彩绸、中国结,流光溢彩。餐厅内摆了四桌,都是喜宴的排场,见张广进端坐在椅上,正笑吟呤地看着他。张铭急问,“广进,你这是?”
“教头,一切按照186的规矩,喜事就要速办。择日不如撞日,柳姑那么优秀,防止夜长梦多。今天就办喜事,手续随后再补!不过,你放心,是小范围的。”
不一会,客人就一一来到了。
省军区参谋长、副政委、副参谋长、作训处长来了,市局的局长、刑警大队的吕队长来了,禹山区的区长、书记、轻工局和商业局的局长都来了,区人大代表刘五堂也来了。肖园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自然也不能少。很快,餐厅内就高朋满坐,济济一堂。
肖园是186的秘密安全据点,这秘密只有吕队长省军区领导知道。地方人员是冲着柳姑来的,他们并不知道肖园的军方背景。
说是小范围的,这么短的时间,其实这范围、这动静就够大的了。
柳姑穿着红红的嫁衣,被肖雨婵、许悠雨、徐天一搀扶下来。柳姑才四十出头,本就是一丽人,被肖雨婵、许悠雨梳妆打扮一番,自然花容月貌,全场惊为天人,一片赞叹之声。
喜宴结束,客人散去,张铭和柳姑被强行送入洞房。张广进还当着众人的面,专门对张铭交待说,晚上绝对安全,安心度好洞房花烛,绝对不会有人听壁跟。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柳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张铭酒喝大了,脸本来就红。
晚上喝的是茅台,大喜的日子,张广进、虞松远、林涛、徐天一都喝大了,也都早早睡下。肖雨婵晚上也喝了一肚子红酒,也有点醉意。但她是肖园当家人,只到将客人都送走,将肖园众人一一安顿好后,她和许悠雨才返回卧室。
老大、老二在这里住着,许悠雨不敢造次,便和肖雨婵一个卧室。累了一天,她倒下就酣睡过去。肖雨婵却睡不着了,姆妈找到归宿,她心里高兴。躺到床上,根本难以入眠。乐极生悲,想到徐天一的密谈,又想到女儿小婵,想到虞松远始终与她保持着“姐弟”距离,心里不免丝丝苦涩,忍不住悲从中来,抱着枕头,泪湿枕巾。
第二天凌晨,众人起床,纷纷给张铭和柳姑道喜。肖雨婵心细,给张铭和柳姑准备了一堆红包,见人就赏,整个肖园皆大欢喜。
吃过早饭,张广进与张铭要赶回滨海。柳姑新婚,自然要同行过蜜月。结婚手续自然不用他们操心,一切由大队政治处办理。
小柱子是柳姑的御用司机兼保镖,此刻开着面包车静静地伺候在一边。柳姑便告别众人,与张广进和张铭登车向北而去。
送走三人,徐天一回室内坐会,又交待了几句,便看看表也要走。
见虞松远和林涛一扫被处分时的颓丧,便揶揄道,“哟,情绪不错嘛。再给你们一周时间,彻底消化南亚各方面资料。一周后,我会带着你们所有证件等来接你们,先到滇省,加入一支商务团,从春城乘机至澜沧首都永珍市。然后,再到科隆与刘国栋、林柱民汇合。”
虞松远和林涛齐声说:“兄弟小队将坚决完成任务!”
见身旁没有人,又悄悄地安排道,“肖雨婵和许悠雨聪明能干,有经商的天赋,都懂英语。好好珍惜,将来对你们在海外生活,会有很大帮助。可以要求她们学习爪哇语、南亚各国语言,教会她们简单的体能训练和技战术知识。如果你们训练得法,将来她们会是你们的好帮手。”
“太好了。”林涛脱口而出。
“噗”地一声,林涛又挨了重重一巴掌,“小王八蛋,你往哪想?我是在给你们解套,你看不出来?”
“大姐,你怎么总是打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挨打的?”林涛被揍愣了,不解地问。
徐天一答非所问,叹了一口气又说,“让坏事变成好事吧,但我有个基本要求,她们身世令人同情,将来可以让她们参与任务,能很好地掩护你们,但不能让她们涉险。她们死心塌地追随你们,连名分都不要。你们就要象个男人,对她们负起责任来!”
“是!”林涛赶紧答应。
“大姐,我和肖雨婵只是姐弟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虞松远解释道。
“我们想的哪样子,你是指上床?”
“没错,我们是清白的,只是姐弟关系。”
“你们没一起上床吗?你给我记住了,臭小子,你作的孽,远比上床还要严重。你们也不想想,你们首长那么爱护你们,如果不是事情比天大,他们会舍得处分你们,会无缘无故地冤枉你们吗?”
“是上过一张床,但……含意不同,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虞松远为了面子,开始还想强词夺理辩解几句,徐天一“事情比天大”一说,让他顿感天都要塌下来了。人悲哀地感到,自己的生活恐怕从此将很难太平了……
徐天一看着他目瞪口呆的窘样,竟然咯咯咯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