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船工们过去深受兵匪之苦,此刻见他们撞到枪口上,都在静待激战时刻的到来。
兄弟小队队员、龙吉、灵玉、郑书文、四位公主,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第二条大船上,也就是龙吉船队的指挥船上。虞松远命令道,“命令所有船工,不准躲藏在甲板下舱室中,必须全部掩藏在沙包后面。龙大哥你与他们交涉一下,注意随时隐蔽!”
危急时刻,身为大首领的龙吉毫不畏惧,他向全船队下达完命令,然后高高地站在大船头,朗声喝道:“这是我龙吉的船队,请问是哪路好汉,请近前说话!”
“砰!”
又是一声枪响,岸边一人才从壕沟内走出来,一直走到水边,用暹罗语高声喊叫道:“龙老大,你不太讲究,前一段时间,我一个连的弟兄被你灭了,这个帐你打算怎么算?”
虞松远和林涛趴在甲板上,用单筒望远镜向前面航道上的小船和岸边阵地仔细观察着。一个船工趴在他们身边,同声给他们翻译着。小水果也惊醒了,眨眼朦胧地,很惊慌地拉着她妈妈灵玉的手,钻进大舱内,和四个公主挤在一起。
灵玉低声安慰着小水果,同时也是安慰着四个公主,“小果不害怕,大家也都不要紧张。有五个勇敢无敌的小叔叔、小姑姑在,土匪一会就会被消灭的!”
郑书文也卧倒在甲板上的掩体后面,这妖女满脸杀气,严阵以待!
“回去,你胳膊上还有伤!”林涛叱道。
“切,轻伤,不碍事了,不影响作战!”她手里端着双筒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起来。“虞队长,岸边有炮阵地。前方的火箭手,开战后必须第一时间击毙他们!”
“明白!”
龙吉正在回答岸上人的责难,“这位官长的这话,可能连你自己也不信,这条大河作证,我龙吉是一个不讲究的人吗?是你们的人不懂规矩,上来就用迫击炮轰,他们这是作死,难道我不该把他们灭了吗?”
龙吉大声回应着岸上的军官,通过上次与暹罗散兵和这次与安南陆军的较量,现在他的胆气也是更壮了。
“这么说,龙老大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了?”
“兄弟,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如果这位长官按照规矩来,你行个方便,我可以送上盘缠、军费,我们两不相害。如果你也和他们一样不讲究,那就不要小看了我龙吉!”
这时,“轰”的一声,一发迫击炮弹,在船队前方的水面炸响,激起几米高的水柱。果然有炮阵地,大船靠近中央的沙洲停泊,炮声响起,船下的鳄鱼立即翻腾着,快速潜向深水里。
龙吉依然挺立船头,这里水面约有二百米宽,船离左边说话的人也就二百多米远。虞松远提着M16步枪,一把将龙吉摁到甲板上的掩体后面。
“龙大哥,不要紧张,再次命令船工和部族战士们全部隐蔽到沙包后面,不准露头!通知各船,不要害怕,我们一开始射击,他们的炮弹就炸不准!”
龙吉迅速将命令传达到各船,武装船工们都在沙包掩体后面严阵以待,可普通船工却十分紧张,不少人反射性地躲在甲板下的舱室内。
虞松远看一眼前方的小船,正在第二条大船的视野里,便紧急部署,“国栋、柱民负责用迫击炮压制岸上阵地,林涛和我、书文,M16A1装瞄准具,先消灭火箭手和小船上人员,然后压制岸边炮阵地人员。”
“我来压制岸上敌炮步和步兵阵地,不让他们瞄准射击!”郑书文主动说。
虞松远和小队三人,都带着疑问看着她。虽然她在东河打狙击打得很漂亮,可那是阵地战。现在要射击二三百米远的目标,且只能概略射击,完全是靠感觉,她行吗?
“臭小子们,我和你们一样受过系统训练。别以为情报官员就全是只会搞情报!”
“好,好,你威武!但要随时调整阵位,不允许再负伤!”林涛觉得不可思议,不服气地说。
“你说什么呢?那天晚上,他们发现我是女的,同时几个人从后面悄悄冲上来,我格杀了四五个,两人冲上来把我控制住了……”
刘国栋已经将迫击炮支了起来,林柱民手拿炮弹做好了准备,但刘国栋此时并未找到敌迫击炮阵地位置。
“预备,打!”
虞松远下令的同时,一枪将前方小船上的火箭手打倒,火箭手来不及发射,“扑嗵”一声,连人带火箭筒,都掉进大河里。郑书文几乎同时开枪,“砰”“砰”两声,一枪将岸边的机枪手击毙。一枪将正要返回岸上的暹罗军官打倒在岸边。
巫婆果然妖得很,她这一枪故意打在那人的大腿上,暹罗军官趴在岸边,动弹不得了。二百多米远,郑书文这两枪,根本就没有瞄准。虽然没有时间调侃,但小队四人都欣喜万分,果然厉害,他们又多了一个真正的帮手。
船上枪一响,小船和岸边的人,步枪子弹都打向大船,雨点一般,叮当作响。子弹击破铁皮,钻入沙袋里的声音,“丝丝”作响。
虞松远和林涛“砰”“砰”“砰”连续射击,枪枪着肉,一口气将小船上九个士兵全部放翻。但在他们射击的同时,小船上和岸边泼过来一阵更稠密的弹雨,钢铁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有些子弹直接穿透钢板,打进船内,船上一片惨叫声,不听命令躲在舱内的十几名船工,不同程度轻伤。
不幸之中的万幸,岸边机枪阵地,已经被郑书文牢牢封锁,始终未能瞄准射击。甲板之上有沙袋掩体,大船主舱室两边,钢板稍厚,甲板上人员,灵玉、小果和几名公主,均未受伤。
“躲到掩体后面!”
龙吉也举起枪趴在沙袋后面射击,郑书文一声怒喝,一脚将龙吉踹到掩体后面。龙吉被她这一脚踹愣了,趴在掩体后面直摇头。
“真狠,女魔头!”
“讨打!”
在密集的枪声中,龙吉嘴里念叨的还是让郑书文听到了,妖婆一边射击着,一边一脚踢在龙吉的屁股上,吓得龙吉再也不敢惹她了。
“高手!欺负男人和打仗两不误!”林涛一边射击,一边赞叹道。
“你才知道?皮痒你就贫!”
郑书文嘴里喝叫着,手上却在连续精确点射,看得龙吉和船工们眼花缭乱。龙吉一招手,两名船工爬过来,加入往弹匣内压子弹的行列。
岸上的迫击炮阵地和壕沟内的步兵,已经被死死压制住,再无人敢抬头向大船瞄准射击。壕沟内的士兵们,不敢露头,都将枪举出壕沟,盲目射击,船队上空,象蝗虫一样,子弹横飞。
刘国栋观察了一下,“老大,他们能有三十多个人,一个排。炮阵地已经确定,是否轰击!”
这时,鳄鱼正在向受伤的军官靠近。在岸边负伤军官连哭带嚎声中,有几个暹罗兵匪一边向鳄鱼射击,一边爬了过来,想救援负伤军官,立即被虞松远和林涛、郑书文一枪一个撂倒了三个。
另外两个吓得趴在地上,紧贴着地面的河沙上,头都不敢抬。几十支步枪,都胡乱地向河里开枪,子弹都从船的上空飞到了对岸。不时有弹头打到大船外面包着的铁皮上,发出“叮当叮当”的闷响,有的子弹穿透了铁皮和船板,船开始漏水。
这时,随着炮弹在空中“日”的一声啸叫,“轰”一声,一枚炮弹在大船几米处爆炸,随着“哗啦啦”的巨响,掀起的水柱有几米高。
不能再侥幸了,为防止出现伤亡,必须迅速解决战斗!
一只鳄鱼闻着血腥味儿爬上岸边,一口将刚才说话的军官咬住拖向水面。男子绝望的嚎叫声,异常凄惨,灵玉赶忙紧紧地捂住小水果的耳朵。
“刘国栋,迅速向隐蔽在壕沟里的敌人轰几炮,压制住他们!”
虞松远刚要命令,郑书文一边精确点射压制,一边厉声脱口命令道。
又一枚炮弹“轰”地一声,在大船二三米处爆炸,大船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刘国栋手扶小炮,举起手瞄了一下,嘴里却不满地念叨,“这命令不该你下好不好?”又对林柱民说,“距离太远,只能概略轰击。等我命令迅速放弹。”
这时,炮弹爆炸掀起的波浪,让大船微微晃动,刘国栋在涌流的间隙突然命令:“放!”
林柱民手一松,炮弹“嗖”地的一声飞向空中,在空中飞过一个优美的弧线,竟然准确砸在河边的壕沟里,“轰”的一声炸开,河边立即鬼哭狼嚎,传来一片惨叫声。有几个人拚命想向沟外逃,虞松远和林涛、郑书文立即用M16步枪,把他们死死地压制在地上。
小水果挣脱她妈妈的怀抱,屁滚尿流地爬出舱门,趴到甲板上,手指着刘国栋命令道,“你,快炸,炸!快炸死坏蛋,炸死他们!”
“灵玉,将小果抱下去!”郑书文一边精确点射压制岸边,一边厉声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