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听我这番坚决推辞的话,倒也没发怒,而是叹息道:“你这个傻小子!我千里迢迢赶赴燕京来想带你走,是想救你于泥淖之中,你此刻不跟我走,将来陷于泥潭之中,后悔都来不及。”
我听李道长此言,心中瞬间有那么点害怕了。我问道:“您是不是算出我有什么灾祸来着?可我也给自己算过,今天大运流年都还不错啊!”
李道长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算出桃花运很不错?你桃花痴缠,就一点都没觉得烦?你现在已经在悬崖上了,再往前跨一步,可能就万劫不复!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跟我走还是不走?”
虽然我听得恐惧,但还是坚决地说:“李道长请息怒,我还是不能去。”
李道长说:“罢了,你既然心意已决,那就由你!”
酒菜上来,李道长仍然吃喝得津津有味,完了把嘴一抹,说了声“小子,后会有期!”,就飘然而去。
李道长这一走,我既喜也忧,喜的是我已经把话跟他讲清楚,谅他以后也不会再让我当鹤鸣山明月观未来掌门人了。忧的是他撂下话说我会遇万劫不复,这如果真的实现,就很可怕了。
回到莲花公寓,陈帅虎看我心神不宁的,便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把今天遇到李道长的事告诉了他,并请陈帅虎帮我分析一下:“李道长的话是威胁我呢?还是点拨我?”
陈帅虎说:“李道长都说你是桃花痴缠了,肯定是情劫不复,你真要小心身边的女人了。”
他一说身边的女人,我第一反应居然就是炎月,不由得脸红了,然后又想到小熙,再次还想到小蕊。但是她们对我都这么好,谁会让我万劫不复呢?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我就陷入了恐惧之中。这天晚上,陈帅虎先上床休息,我洗漱完毕后,照往常一样走到客厅去关灯,然后再进卧室睡觉。
可当我站在客厅灭灯后,就看到一个黑影人站在我的床前,我立马再开灯,黑影又不见了。我以为我看花了眼,或者是挂着的衣服什么的,仔细看看,床边没有什么。我再关灯,看到黑影人仍站在床边,开灯还是没有了。我神经质似地连续开关七、八次,仍然如此。而且我已经看清了这是个女人的黑影,身材苗条,长发披肩。我不敢关灯了,直接走到卧室上了床,为了保险,把床头灯也打开了。
我钻进被窝,把头也蒙进去。房间里亮着灯,陈帅虎近在咫尺,我安慰自己没什么可怕的,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我做梦梦见自己会飞,但飞得很费劲,好不容易飞到一座山头停下,看见李道长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伸出手对我说:“你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我缩回手,说:“不,不!”
李道长说:“你看你身后是什么?”
我一回头,看到我身后是万丈悬崖,然后就直直地跌落下去。
我惊醒后,睁眼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陈帅虎睡得安稳,呼吸声均匀起伏。我慢慢平静下来,再次入睡。
这次睡眠变得很浅,睡了不知道多久,我向床外侧翻身,左手顺势挂到了床沿外。这时,我似乎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若隐若现,时有时无。正当我凝神聚听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女人手从我的床底下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我垂挂在床沿外的左手。我惊惧万分,猛地甩开这只手,睁开眼一看,客厅的灯和我床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屋内一片漆黑,而床头那个女人的黑影,又直挺挺地出现了,看她的样子,像是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我赶紧去开床头灯,可是怎么也摸不到。这时我也不管了,大声喊:“陈帅虎,陈帅虎,快帮我开灯。”
陈帅虎被我叫醒,不知道所以然地摸到客厅门口开了灯,茫然地问我:“怎么啦?”
我跳下床,趴地上往床底下看去,没发现任何东西,床边黑影出现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我说:“不好了,屋里不干净了!”
陈帅虎紧张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陈帅虎,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这个房间之前是我们公司张姐住的,她就在这里自杀身亡,是我亲眼看到她从阳台上跳下去的。”
陈帅虎给自己壮胆说:“那又怎么样?又不是你害她的,她怎么会回来吓你?再说我们已经搬进来了那么久了都发现问题,你别吓自己了。”
我赶紧找出我的罗盘,拿出来放到床边一看,气场很正常。
陈帅虎说:“你看是吧?你肯定是今天被李道长的话吓着了,所以才神神叨叨的。快睡吧,你害怕就别关灯了。”
陈帅虎倒头又睡,我不想再睡了,便起身打坐,调理任督二脉,避免使自己神智混乱。
正当我静心打坐,屋里一片寂静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过一看有条短信。我心想谁在后半夜给我发信息呢?打开一看,是卫灵给我发来的。他在隐国,和我们有时差,难怪这个时候发来。
卫灵的信息上只有短短一句话:“魔咒即将破解,你一定要成功。”
魔咒?什么意思?卫灵没头没脑发来这么一句话,我还以为他发错人了呢。
于是我回了个“?”回去。
卫灵没有再回信息,我也就不再当回事。
打坐到天亮,倒比平时睡一整晚更觉清醒些。
白天上班时,部门同事们不知道怎么地就起哄我请客,说我升职拿奖金,居然不意思一下,太不够意思了。
于是说好晚上一起去酒吧狂欢,都不开车,一醉方休。莉莉他们是有预谋的,连酒吧都替我选好,看来是非让我出血不可了。
我们部门炎月年纪最大,我和莉莉、戴扬波都差不多,其余的新同事以及实习生都是还很小。到了酒吧,除了炎月,其他人都进舞池疯狂去了,我和莉莉他们蹦了一会,便走回吧台陪炎月。
我说:“你不去玩,我陪你喝酒吧!”
炎月说:“听说你上次喝醉过?”
我说:“对,那是我来燕京后第一次喝醉。”
炎月问:“他们说你是为了我,真的吗?”
我说:“是的,我和戴扬波都喝醉了,他是为了你,我也是,我不喜欢看到你嫁给马少。”
炎月说:“你不喜欢我嫁给马陪俊,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
我说:“因为这是你的选择。”
炎月不再说话,她跟我一次一次地干杯,我们不知道灌了多少酒,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酒吧的。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在寒风凌厉的燕京街头,醉得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酒精完全上头,我们都走不动了。看到前面有个高架桥的桥洞,我拉着炎月躲进了里面。
我们并肩坐着,炎月靠着我的肩膀先睡着了,我也迷糊了好久,等我醒来,看到炎月脸冻得通红,便解开自己的大衣,把她搂在怀里。过了一会,炎月也醒了,她醉眼朦胧地望着我,突然就伏在我的怀里哭了,她边哭边说:“小魏,你一定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否则,你对不起所有为你牺牲的人。”
我心里一动,托着炎月的下巴,问她:“告诉我,你是谁?”
炎月欲言又止,万般无助地说:“不要再问了,我能遇到你,已经是个奇迹,其他,什么都别问了,你只要记住,你一定要幸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