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烟问,我笑了,解释,“如烟,你是不是觉得我提的这些问题就像…就像抽风?哪儿都不挨着哪儿,是这样吗?”
“对,反正我是听不懂。”
“别说你不明白,乔处、李厅他们,一个个全都二五眼,其实想不通的…哈哈,如果我的意思你们轻松加愉快分分钟能够看破,那还要我江枫大老远专门跑来干嘛?对吧,根本用不着的。”
“嘻嘻,您呐,就别处牛了,快点说怎么回事!”
“好,咱一个个来。”我开始仔细向柳如烟解释。
“如烟,我总觉得梁海和游动的关系很复杂,虽然早上的时候还不像现在想得这么透彻,但我还是留了一手,那就是,一上来,我直接给游动出了一道选择题!”
“你问他想关十年还是被处决?”
“对,但我的意思其实更简单:让游动选择生或者死!”
“哦…好像是的。”
“但我并没有要求游动回答我,对吧,事实上,没等他回答,我就问了第二个问题,他的真实年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柳如烟老老实实摇头,说,“你就别考我了,装啥逼呢,我一概都不懂,行了吧,直接说答案好了。”
“游动这个人,天性薄凉,一肚子坏水,属于生下来就是混蛋那种人。也就是说,有的人是犯了错犯过罪,但这个人的本质不一定多么坏,属于误入歧途。而游动不一样,他的人性特别坏,不管放到什么环境里都好不了,这是前提条件,你认同吧?”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的,瞧这家伙长得那副尊容,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
我笑了,“那么,游动具备天生劣根性,而且他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从来也没有过一份正经工作,前半辈子活得非常艰难,极其卑贱…所以,游动养成一种习惯,就是,撒谎!”
如烟点头,说,“卷宗里也有这方面的描述,说游动三句话里两句都是假话。”
“两句?”我笑了,“你太抬举游动了,我觉得啊,两句半都是假的,而且那半句真话还都是语气词和标点符号。”
“噗嗤。”
如烟被我的话逗笑了,推了我一把,“你快说吧,别打岔。”
“这可不是打岔,是正经事!”我解释,“一个把说假话欺骗别人当做家常便饭的人,他心理上最担心的是什么?是被对头看穿,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没等柳如烟回答,我紧接着说,“我之所以问游动这些问题,一,暗示游动,你丫的罪名不小,别不当回事,搞不好会挨枪子的!二,连年龄虚岁实岁这些小地方我都能注意到、看穿,你游动甭想着在老子面前瞎几把扯淡,骗别人行,骗我江枫,没门!”
如烟听得耳根发红,狠狠推我一把说,“又满嘴喷粪,哼,我说江枫,你还能不能有点口德啊,不骂人就不会说话了吗?”
我有些尴尬,连忙点着烟掩饰,继续说,“然后我告诉对方我是心理医生,只关心游动有没有心理疾病,甭管他信不信我的话,反正我表现出来的样子和之前审他的警察、国安成员肯定不一样,至少游动对我没有那么多戒备,相反,还有些亲近感,是吧?”
“嗯。”
“那么,作为心理医生,我能猜到他的心理念头同样十分合情理,因此连续被我揭穿后,游动都选择的了承认,除了最后,情绪并没有太激动。”
“是,当时我也看到了,还觉得枫哥你好像太好说话了,对游动的态度和颜悦色,根本不像你平常的样子。”
“哈哈,是吗?”我笑了,“然后我问游动包养情妇,而这个女人还是他老婆的闺蜜,并且直接说游动花了很多钱给小三的妈治病…当然,这些问题可能之前已经有人问过,但我相信,就算别人问游动,也只是一带而过,重点是筛查游动老婆、情人是不是也卷入间谍案了,不会像我这样,当成独立的重点问题来说…”
“是呢,所以游动恼羞成怒了,说什么那种事情顶多算他私生活不检点,又不是犯罪,总拿出来说什么说,我当时看得很清楚,游动脸上的血管都胀大了。”
“嗯,对,我就是要刺激游动!不过,不是从案子角度,也不是套他的话,而是从生活、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上说事!只有这样,才能让游动尽管愤怒,觉得自己被羞辱,但并不抵触和我进行这种形式聊天,毕竟,如果一天天没人和他说半个字,游动必然会觉得难受。”
顿了顿,我接着道,“还有,抛开刺激游动,促使他心里乱了方寸这个问题,我问的其他问题,其实都在围绕一个观点展开的,如烟,你看出是什么了吗?”
“这个…好像没大看出来。”
“那你看着一段,”我将笔记本翻开,上面记载着关于游动的一些情况。
我说,“如烟,你一定没有想到吧,游动虽然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但他总还有一点好的点,就是特别疼爱自己唯一的儿子!”
“哦,听你这么一分析,好像那些问题之间有关联了,你问他是不是去了日本迪士尼,还有马尔代夫库兹马岛,应该都是为了陪孩子玩吧。”
“对,如烟你说得没错,日本迪士尼不用说了,就是孩子们的欢乐谷,而马尔代夫对外国人开放的岛屿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为什么他们要去库兹马呢?因为那里有全马尔代夫最大的儿童游乐场!”
说了一大通,我最后总结,“综上所述,所以我认为,游动这家伙非常爱他的宝贝儿子,说不定他愿意挺而走险帮着掩护梁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攒下出国深造、买房子、娶媳妇的一大笔钱,如烟,你现在该明白我问的这些问题之间,其实都是有联系的。”
柳如烟嗯了一声,有些佩服地看着我,突然说,“枫哥,狱警这种职业听着吓人,心理医生听着瘆人,你可倒好,又是狱警又是心理医生,我,我都不敢和你在一起呆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