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信鸽。”朝华看到信鸽立在窗外栏杆上。
秦朝露站起身,决定取过来看看。
她想知道夜流怀在忙什么。
这些要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不会好奇,但现在她越来越不安,总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才好确定他是不是还爱着自己。
于是秦朝露打开了那封信。
信是贺大夫送来的,贺大夫此时在北冥,去寻找送他医术的那个老婆婆。
不过信说没找到那个老婆婆,却是发现了许多奇人异事。
另外心中还提到那瓶消除记忆的药。
秦朝露看到这里,才知道很久之前夜流怀就问贺大夫要了那瓶药,就是防止今天这种的事发生。
但他终究是因为担心这药的副作用对她带来伤害,所以他宁愿选择不用。
看到这里,秦朝露手一松,手里的信封飘落下来,她整个人颤颤的,身子不断往后退,最后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被朝华一把扶住了。
“小姐,信上说了什么。”
信就在朝华手里,但她不能看,只能满目焦急的看着秦朝露。
秦朝露感觉脑子嗡嗡的,各种复杂的情绪齐齐涌来,让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眼神空荡荡的,良久才回过神来,开门出去,去了隔壁书房,找到了那瓶疑似可以消除记忆的药。
她紧紧地握在手里,犹豫纠结,心跳如鼓。
“朝华。”她激动的双手握住了朝华的手腕。
朝华感觉手腕一疼,知道小姐有话要说,便没喊疼,目光小心翼翼又格外认真的看着自家小姐。
秦朝露眼神闪烁地看向窗外,又看看屋内,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她这话其实更想说给夜流怀听,但夜流怀不在,而且她有种预感,夜流怀是为了躲她才故意不再的。
“小姐,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失忆?”难道跟这瓶药有关?朝华想去抢小姐手里的药,被小姐避开了。
“你只管回答我就是。”秦朝露情绪激动起来,眉头紧蹙,脸色煞白煞白。
朝华点点头,“那当然如此。别说小姐失忆了,就是小姐傻了,您也是我的小姐。朝华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
“那我就放心了。”她勾唇一笑,心想如果她失忆了,谁也不记得谁,那就不会再想起幻觉,夜流怀就不会膈应。
他顶多再追她一次,或者她再追他一次,这样一切就皆大欢喜了。
这么一想,秦朝露打开瓶塞,仰头吞了下去。
“小姐!”朝华上去抢夺,却发现,整瓶水让她吞了一般,还有一半在抢夺过程中洒了。
“小姐!”朝华紧张地盯着秦朝露,担心她出什么事。
秦朝露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回到房里,躺好。
朝华忧心忡忡地盯着,生怕出什么意外,一会殿下来了她可就交代不了了。
秦朝露躺在床上没多久后,脑子突然开始疼起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记忆,以及现在的记忆交织重叠,凌乱的出现在脑海中。
她疼得嗷嗷大叫,双手捏着床单,床单被扯出褶皱。
朝华吓得不行,赶紧叫人去请大夫,并且通知殿下。
秦朝露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画面一闪,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很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女人,一身紧身红皮衣,头扎马尾,手上绑着黑色皮圈,腿上也有一个。
女人飞檐走壁在黛墨色夜空下,嘴里咬牙怒吼,“娘的!你们是机器人嘛,追我这么紧都不累!”吼完,身子一晃,左手及时撑住屋瓦,俯身急喘,咬牙切齿。
秦朝露感觉到,女人很累,还很焦躁。
她好像被人追杀,追杀她的人是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剑。
女人受了伤。伤口的箭还没来得及拔出,伤口一直在淌血,再这么下去,她铁定是要废了。
“娘的,到底是炮灰女配,一点金手指都没有。说好的武功高强少有对手,却在关键时刻被追成了狗。
还有那些人的箭囊,明明那么一点,却射了整整一天。这是背了个仓库吧!”她气得捏紧拳头,结果拳头下的屋瓦嘎嘣裂了。
身后此时,箭如雨下,穿过冉冉升起的孔明灯直逼她而来。
箭带起的风吹得她发丝微扬,眸光骤然一冷,起身抬手间,一股内力冲出掌心,挥动孔明灯,撞在箭矢上,如鞘遇剑,完美契合,悉数打落。
孔明灯落在屋瓦上,树梢上,地上,燃起一小团火焰,吓得人群四处逃窜,“着火啦,杀人啦!”
一时间,街巷尽空。
女人迅速落地,转个身,借住地面上的东西当成暗器射向那些人。
秦朝露借着女人转身之际才看清女人的脸,竟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女人眉宇间多了几份飒爽之气和霸气,这点与她不同。
在秦朝露震惊和疑惑之际,那个女人已经将一波杀手全部灭掉了,那动作手法残忍又熟练,竟就是破壁剔骨。
一具具人骨头在她手上极快地被剥离出来,皮还是完整的皮,骨头是完整的骨头。
现场鲜血四溢,连女人都被鲜血染红。
附近店铺的食客看到这一幕,连饭都吐了,好多人差点屁股尿流。
秦朝露自己也恶心得不行。
女人解完这些尸体,才又继续跑。这一会她看到一间宅子,直接跳了进去。
秦朝露在大宅门口顿了顿,抬头仔细瞧瞧。
这宅子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过京城的宅子大多这种式样,倒也不稀奇。
秦朝露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没人会看得到,所以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了。
她一进去,周围起了风,四周枝叶轻轻颤抖。
女人下意识地转看过来,秦朝露心里一噔,以为被发现了,但到底没发现。
女人继续往里走,此时屋里走出来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还在尚在襁褓中,安安静静十分乖巧。
秦朝露忍不住凑上去看看,这一看却发现孩子乖巧的原因只是因为快死了,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她的小脸惨白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