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车“匡强匡强”地行驶在往北的途中时,陆依萍一家人也出发了,与陆如萍和刘可人她们不同的是,陆依萍乘坐的是大邮轮。
坐船去美国的时间非常非常久,幸亏陆依萍他们一行人很多,都是全家出动,倒也不觉得旅途难熬。杜月笙一家人,孙少卿一家人,方瑜一家人和陆依萍一家人,同来的还有金向佑金教授。据说他是被孙少卿用恩情(报断腿时傅文佩的照顾之恩)挟持和书籍(哈佛大学的几十座图书馆)诱惑被迫同意移居美国的。陆依萍想,如果金教授知道之后中国会发生那些的事情,还会同意跟着自己一家人去美国定居吗?多半是不会的吧,就像自己一样,不能改变什么,却还是想要尽自己的能力做点什么。
杜月笙动用了一些关系,让“大白”和“公主”也跟着一块儿坐船出国,不,它们应该算是回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在海上的缘故,两只狗狗都特别听话,并没有陆地上那么活泼,减少了傅文佩的很多麻烦。
在邮轮上呆了了几天,没了刚上船时的新鲜感,女人们一下子就闲的无聊起来,把打发时间的“宝物”麻将给拿了出来,一时间油轮上哗哗声不断,连不会打牌的陆依萍都被长辈们抓着凑合了几圈。陆依萍很丢麻将新手的脸,没有技术的同时居然也没有菜鸟的好运,输的灰头土面,之后就再也不肯上桌了。
无聊的时候,坐在邮轮甲板上,晒晒太阳,睡睡小觉,再看看书逗逗狗,多好啊,干嘛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呢?
“依萍,依萍,快醒醒,姑父让我们去他的房间一趟!”
孙少卿的喊声打断了陆依萍正做的美美的白日梦,她睁开迷蒙的睡眼,嘟囔着问到:“怎么了,少卿?出什么事了吗?”
孙少卿表情严肃地点点头,“不是家里人,是上海。其他人都已经赶去姑父的房间了,我们也赶紧着去吧!”
陆依萍猛地一下就清醒了,上海出事?淞沪会战打起来吗?她连忙起身,和孙少卿一块儿往杜月笙的房间走去。边走陆依萍边摇头苦笑着,她一直幻想着自己这只穿越的蝴蝶能把历史扇离轨道,哪怕是偏离一点点也好啊,可惜幻想始终只能是幻想,看来历史乘坐的这辆动车比xx号要可靠很多啊!
杜月笙的房间算是油轮上最大的一间了,可现在依旧被挤得满满的,人人都在低声地和身旁的人小声讨论着,看来不少人已经知道是什么消息了。
杜月笙依旧烟斗不离身,陆依萍发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爱抽烟,平时烟斗就是拿着摆摆造型的。现在,杜月笙的四周烟雾缭绕,看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爸,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您看......”杜维亲弯腰提醒想的入神的杜月笙道。
杜月笙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满满一屋子的人开口了:“刚收到消息,在我们走后的第三天,日本人就发动上海事变,开始攻打上海了!”
原本安静下来听杜月笙说话的人们一下子闹哄开来了,有震惊不已不敢相信的,有庆幸着自己早一步离开了上海的,更多的却是悲愤伤心的。
陆依萍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但当她听到杜月笙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被深深地打击到了。要知道现在正被日本人侵略着的上海,不是历史图片上的,也不是纪录片里的,而是陆依萍重生后整整生活了三年的家啊!
孙少卿见陆依萍脸色不好,赶紧伸手扶住她,“依萍!”叫过她一声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国破家亡”四个字,都沉重地压在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上。
“依萍,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文佩也来到了房间里,她很快就看到了离门口较近的陆依萍和孙少卿。
见杜月笙好像没准备再说些什么,陆依萍就拉着孙少卿迎着傅文佩走去,“妈,我们出去再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出了房间,走到甲板上,感受着海风的温柔,陆依萍的心情平复了不少,然后她才把日本人攻打上海的消息告诉了傅文佩。
“天啦,日本人从东北打到上海来了?”傅文佩本就是对侵占了她故乡的日本人没有任何好感,现在听说日本人又打到了上海,对他们的恨意更深了,在傅文佩眼中,日本人活生生地毁了她的两个故乡。
“幸好幸好,我们一家人都跟着杜家出来了,唉,不知道学校里的那些老师学生怎么样了!”傅文佩还记挂着她经常帮着工作过的正始学校,那学校里的学生从初中起就是住宿制的,所以很多孩子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上学的,一个学期才能回家几次。
“妈,这点你不用担心,不但我们学校没事,少卿上班的那个学校也没事,少卿他姑父和王h父亲早就商量好了,一旦势头不对,就会有人带着学校的老师学生往西南方撤。只要老师和学生还在,学校就肯定在!”陆依萍心里也暗暗庆幸早对学校作了安排,只可惜了那些才修没几年的教学大楼和新桌椅。
孙少卿望着陆依萍的眼神变得深邃,自己妻子担心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按时按量地发生了,好像她都预先知道一样,可是凭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平时对政治时局并不十分感兴趣啊!
看来,自己的妻子陆依萍身上应该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秘密!
正在安慰着傅文佩的陆依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引起了孙少卿的怀疑,她为了转移傅文佩的视线,随口问了句:“妈,金教授呢?怎么今天没看见他人,待会儿如果你碰见了他,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他一声吧!”
傅文佩闻言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依萍,妈跟你说个好玩的事。今天他和大白吵了一架!”
“和大白吵架?“孙少卿稀奇地问道,陆依萍也好奇地等着答案。
傅文佩忍不住笑意地解释说:“快中午的时候,我不是被少卿的母亲拉着去打麻将了吗?没人陪着大白玩,它就找上了在躺椅上看书的金教授,结果金教授也不搭理它,大白就生气了,叼走了他手上的书,金教授追了它老半天才救下了他的宝贝书,发现书倒是没什么损坏,就是沾了很多大白的口水,把他气得对着大白就是一通批评教育,谁知道他说一句,大白就叫一声,感觉像是和他顶嘴。最后金教授实在没办法,就威胁它说,让我再也不给它我亲手做的香肠吃了,大白居然像听懂了一样,低头哼哼着,不敢回嘴了,哈哈哈哈。”
陆依萍和孙少卿听了也哈哈大笑,没想到大白这么通人性。这么一打岔,他们几个人的心情变好了很多,只是后来陆依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想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想起来。一直到很久以后陆依萍和孙少卿又回国后,孙少卿的一次提醒才让她想到奇怪的地方在哪儿?
为什么金向佑金教授每天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傅文佩会这么清楚呢?而且大白和金教授并不熟悉,它为什么会缠着金教授和它玩耍呢?
不过此时的陆依萍什么都不知道,千盼万盼,终于在一个月后,邮轮到达了美国旧金山,因为旧金山有个唐人街,杜月笙一家决定留在这里发展。
余下的众人辗转几站,不久也安全到达了哈佛大学的所在地波士顿,几家人很是花了一些时间买房购物,等一切都安排好后,已经是九月下旬了。
孙家人口众多,一时半会儿买不到像苏州那样的大宅子,只能按小家庭各自分散了住在一个街区里,本来准备等物色到合适的大房子后再搬回到一块儿,可分出去久了,各房都当家做主惯了,最后这个计划也就不了了之。最后孙父只得定下新家规,所有家庭成员必须每个星期固定回主宅聚餐一次,汇报下各自的生活事业所得。这样一来,既让孙家子孙能更自由的各自发展,又保证了孙家子孙的凝聚力,孙家反而发展地越来越壮大,这条家规也被延续了下来,不过是把聚餐的时间从一个星期延长到了半年。
方瑜家里也因为方瑜的漫画而跻身为富裕之家,他们在陆依萍的花园小楼旁也买了一栋差不多的房子。方瑜在休整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恢复了活力,可怜的她晕船晕了快一个月,难怪在油轮上始终不见她的影子,一直躺在床上休养呢!
陆依萍,孙少卿和傅文佩最轻松,因为他们的房子早就买好并且稍微布置过了,而且孙少卿离开美国时,还请了工人固定时间过来打扫。所以陆依萍和傅文佩能舒舒服服的直接住进去。
金教授暂时就住在陆依萍家的客房里,其实也不算客房,房间很多,他随便挑的一间住下了,刚住进来没几天,他就嚷嚷着让孙少卿给他办好哈佛大学的图书馆借书证,也不知道孙少卿用的什么办法,反正很快就给他办了一个,并且顺利地借到了书,有了书,他也就不吵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