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哥先是带着赫连祈去高档法国餐厅吃料理,吃饱喝足后又在繁荣地带溜了一圈,傍晚时分才回去自己酒吧,俩人在独立的包厢喝酒聊天。
“嘡——”酒杯碰撞出清脆声音。
“这两年怎么样?”灿哥问。
赫连祈抿了一口酒,看着他淡淡道:“就那样。”
“听着不如意啊!”灿哥接着笑道,“现在你到这,从今以后没人管你,所以一定会快乐的!来,为了自由庆祝。”
赫连祈笑了笑,与他碰杯。
“女人方面如何呀?”
“不想谈这个。”赫连祈将酒杯放桌上,显然摸到了他的逆鳞。
灿哥斜睨着他,似笑非笑,觉得有故事。
赫连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摊摊手故作轻松,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被人甩了不好意思说?”
赫连祈面无表情的反问,“你觉得呢?”
“唉,没意思,说说你打算做什么吧。”灿哥觉得逗他无趣,一向高冷古板。
说起这个赫连祈一脸沉重,林叔出了事,他心中还是疑惑不解的,主要是他太平静了,对诉讼供认不讳,而他又查不出什么,会不会寄回来什么重要东西,可是除了一幅画似乎没什么。
“怎么了?”灿哥看他想什么出了神。
“哦,在想做什么。”
“诶,你认不认识当地一些画家?”他问。
灿哥摇头笑道:“我只认识一些美女,酒肉朋友,文人骚客不认识,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搞一间美学生活馆,提倡大家慢生活,适当停下来去领悟重要的东西,现在生活节奏太快了。”赫连祈说了一半大实话,另一半是这样一来,他可以和一些行内人士有交集,说不定很快就能接触到林颂宇的父亲。
灿哥眼珠子转了转,一拍手,兴奋道:“这个好,这个好,画家是不认识,帮你找找合适地方倒是可以的。”
赫连祈举杯,“这事就拜托你了。”
“好说。”灿哥与他碰杯。
酒过几巡,两人已开始醉,赫连祈起身要回酒店。
灿哥送出门,并叫手下周舟送他回去。
在门口等车开来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托着掉漆的铁钵伸到他们面前,“给我点钱吃饭吧,一天都没吃饭了。”
赫连祈身子有些晃悠,抬起泛红的双眼,打量对方几眼,嘴角冷笑:“我最讨厌的就是好吃懒做,不劳而获的人,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乞讨的男人恨恨的看了看他们,转身离去,嘴里嘟囔着:“看着衣着光鲜还以为会给多点,果然越有钱越抠门!”
灿哥一阵哈哈笑,指着他:“还是没变。”
赫连祈感觉眼皮沉重,努力睁眼,甩开他的手,很不屑的冷嗤:“切~有手有脚的,帮他就是害他。”
这时周舟开车过来,他上了车对灿哥挥挥手。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但他不想睡,烧了一壶热水泡茶喝。
喝着,喝着慢慢变得清醒。
外面灯火辉煌,犹如千万颗星星坠落大地,夜空的明月像个玉盘,皎洁明亮。
记得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因后妈的生日宴他没去也没送礼,父亲骂了他,连后妈都出言说不给面子,长这么大都没听他叫过一声妈,赫连祈回应他只有一个妈,气得父亲打了他一耳光。
他气愤冲出家门,在大街上与一女子相撞,两个心情不好的人就在路边凳子聊起天来,一聊才得知竟然是一个学校的,只是她学表演,而他学设计环境专业,感觉更亲切了一些。
那女子中文名叫洛星儿,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当时她参加很重要的比赛淘汰了,愧对家人的培养,于是一个人喝闷酒,赫连祈担心不安全,将她送了回去,之后两人一来二往热络起来,谈起了恋爱。
交往了大半年本来亲密的两人渐渐很少联系,后来才得知她交了一个多金又浪漫的老外男友,在人品外形上他是不自卑的,只不过经济方面不自由,从来都是父亲给多少就多少,从不问,而父亲并不给太多,自然很多事不能做,最主要的是他不懂得如何讨女人欢心,自那以后他就更加勤学苦练,再也不见她,何况现在毕业了更加不会有机会再交集了。
一直以来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轻易付出感情的人,也不是个将就的人,除了同学正常交往和收到同学表白的情书或告白,他没有正式谈过一个女朋友。
洛星儿是他初尝爱情的人,在心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每次想起都很心痛,可现在偏偏又想起。
都是月亮惹的祸吗?
他苦笑,紧紧握着茶杯,手指的关节都发白。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记忆里有太多伤疤,不能去想,不能去碰,只期望今后迎向太阳,只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后来,他不知怎么在沙发上睡着的,骤然醒来已是大亮,起身又去床上继续睡。
*
林致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个鸡窝头,昨晚跟晓晓逛得太累,回去想休息一会儿再洗澡睡觉,结果妆都没卸就睡着了。
哎呀,没卸妆很伤皮肤的。
她想到此立马跳下床,奔去洗手间,一顿洗洗刷刷。
换起宽松舒服的T恤裙,毛巾包着头发,煮了两碗面,煎了两个鸡蛋,轻轻扣响爷爷的房门。
“爷爷,起来吃早餐啦。”
敲了半天,没有反映,又叫道:“爷爷——”
“回来啦。”
爷爷的声音却从大门外传来,她赶紧去打开门,惊讶道:“您这是去哪里回来?这么早。”
在她印象里除非有事,爷爷很少大清早起来。
爷爷笑呵呵道:“从今天起我就要去晨练,人老了,得好好养生锻炼。”
“晨练什么?”林致瞪着惊讶的眼睛。
“太极,昨天在社区散步认识个刚来这住的伙伴,很是健谈,兴趣广泛,下棋,钓鱼,打太极,养花逗鸟都在行。”林伯庚言语间充满喜悦,看来今后日子更乐活了。
林致笑道:“那好啊,以后您不会那么闷了。”
“那可不。”爷爷又是笑呵呵道,一看桌上两碗面,“哎呀,口福也不错,一回来就有吃的。”
老人家的好心情溢于言表。
“哧溜,哧溜。”
屋子里充斥着俩人吃着面条的声音。
“你爸有两个礼拜没打电话了吧?”爷爷忽然说。
林致抬头看着爷爷,听着语气好像找他有什么事,不解的问,“怎么啦?”
“改天跟你爸说,让你出国深造,去他那,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爷爷放下筷子说道,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舍,但学业最重要。
她没想到爷爷是想她去国外深造,她一直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前两年奶奶去世,为此爷爷伤心了很久,她本来跟爸爸的感情还没爷爷亲密,想想跟爸爸两人相处就别扭。
她抬起明亮的杏眼,缓缓道:“其实,我不想去什么深造啦,我就想陪着您。”明眸转动,想法上心来,“要不,您学人家开一间画室,再收学生授课,咱们还可以赚钱。”林致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天真可爱的样子。
显然她真的想天真了。
爷爷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从没想过拿这兴趣走商业模式,咱家虽不算多富,也不缺钱。”
林致张了张口,见她爷爷态度那么坚定便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