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和衾嫆运气不错,刚好赶上戚大将军在府上的时候到了。
戚大将军听了手底下的小将通传,才换下常服,便立即出来相迎了。
“戚叔叔!”衾嫆眼尖先看见的他,忙招手,却也来不及寒暄,直奔主题地道,“王爷他受伤了,能否替我们找个城内最好的大夫替他看看伤?”
“受伤了?”戚大将军晒得有些黑的脸上,不禁严肃褪下,化作担心,他立即和身后的小将吩咐,“去,将刘军医叫来,要快!”
“劳烦大将军。”楚漓朝戚继北稍稍点头,低声道。
“别客套了,快点进去吧!”
戚大将军可不敢耽误楚漓的伤势,见这两孩子出来游玩还能将自己折腾成这个狼狈模样,他就跟看到自己女儿女婿似的着急,命人叫军医的同时,又忙叫人赶紧简单地收拾下客房,然后带着夫妻二人朝客房方向走去。
来不及寒暄和介绍府上,戚大将军走路生风,楚漓被两名小将扶着,衾嫆快步跟上。
还好军医也就在附近,不多时就跟着小将,火急火燎地赶到屋内。
彼时衾嫆才替楚漓换下脏衣服,简单擦洗了脸、手还有脚。
楚漓不让,她却坚持。
没有小厮在,他自己怎么能行?
“姣姣,我只是撞到头,又不是伤了手。”
尽管楚漓无奈地这么提醒衾嫆,但衾嫆还是不依他,紧蹙着眉,“还只是撞到头呢?你一路上昏睡,之前流了那么多血,又没有处理好伤口,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什么闪失……”
说着,她又忙道,“好了,你给我好好躺着,等军医来看过,说你没事了再说。”
楚漓拿她没办法,怕自己说多错多,便乖乖闭了嘴。
这时,军医进来了。
“见过端亲王,王妃。”
“不必多礼,快来给他看看。”
衾嫆起身,让开位置,忙摆手,示意军医赶紧看伤别耽搁。
军医便忙恭恭敬敬地来到楚漓床边,衾嫆扶着楚漓微微弯身低头,军医便仔细地检查了下他撞到的后脑。
摸到血痂,不禁眼里一抹凝色,再伸手给楚漓把脉。
“伤口泡了水,又失血过多,只怕头内有淤血,王爷是否觉得头晕胸闷?”
闻言,衾嫆眉梢跳了跳,不由得抓紧了楚漓一只手,后者察觉到她的紧张,便立即伸手握住她手,安抚地摸了一下。
“嗯,的确如此。”
他还想说什么,但想到光是这些衾嫆就这么紧张,便还是罢了。
“怎么样,很严重么?”
果然,衾嫆是很紧张,她总是忍不住将楚漓当做瓷娃娃对待,觉得他身子弱。
而这次又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她更是心中心疼。
军医看了眼衾嫆紧蹙的眉心,再看楚漓云淡风轻的表情,心下便了然。
微微沉吟,“不算严重,但王爷底子弱,这一路舟车劳顿奔波,伤口结痂处有些溃烂,好在敷了草药不至于进一步恶化严重。只是需要静养一阵,补血和化瘀。”
说着,他已然起身开始写药方子。
听说要静养一阵,楚漓下意识看向衾嫆,“倒也不必——”
“不行,听军医的,我们先在戚叔叔这住下,等你养好了,再动身。”
戚大将军就在门口,听了这话,便进来,也同意衾嫆这话,“是啊,王爷尽管住下,这里由臣管辖,你们夫妻二人又没来过边城,养好伤了再在城内玩几日再走也不迟。”
“如此,便只好叨扰大将军了。”
楚漓温文尔雅地颔首,感谢到。
戚大将军笑呵呵地摆摆手,“王妃也算是老臣看着长大的,和臣家那小子一起长大不说,还是臣儿媳妇的亲表妹,王爷不必同臣这般见外客气。”
对此,衾嫆也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来。
一边替楚漓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一边附和着,“是啊,和戚叔叔不用见外的。”
“将军,药方子开好了。”
嘱咐了几句后,军医便提着药箱出去。
“刘大夫,老夫送你。”
戚大将军抬手指着门外,做了个“请”的动作。
“哪敢哪敢,将军折煞小人了。”
军医忙摆头,然后忙自己走了。
戚大将军回头看了眼衾嫆和楚漓,“你们需要什么就和管家讲,不必拘束,就当自己家。”
衾嫆给楚漓端了一碗水,见他缓缓喝了几口便不动了,主动接过,放到一边。
闻言,回头看向戚大将军,“多谢戚叔叔,不过,戚叔叔,我和相公同随从走散了,不知可否麻烦您派人帮我们接应下他们。”
对于衾嫆这个请求,戚大将军不觉得有什么难的,自然是点头满口答应。
他吩咐下去后,军营中还有事要处理,便先走了,叮嘱管家做些好菜好好款待他们夫妻二人,一应要求都答应,不得怠慢。
管家自是知道这二人身份尊贵,又和大将军有交情,连连答应之后,便忙叫来两个婆子照料,让小将给楚漓煎药。
衾嫆看着楚漓喝完药,自己也累极。
便先去偏屋沐浴换下婆子送来的干净衣裳,再回屋中,就在楚漓床边的榻子上睡着了。
楚漓喝了药也很困,便望着她的睡颜,不久也睡过去。
率先醒来的是衾嫆,她揉了揉眼睛,一看外边,便见日落西山,天色不早了。
腹中饥饿,但因为她事先吩咐过,他们舟车劳顿要先睡一觉,不用来喊他们,以至于这半天了,除了最开始和楚漓一道用了点稀饭之外还未曾用膳,如今更是腹中仍是饥肠辘辘。
她掀开薄被,下了榻子,穿上鞋子,披上外衣,先去床边看了眼熟睡的楚漓,见他没有什么大碍,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王妃有何吩咐?”
守在门外的婆子立即热情地迎上来,压低声音,笑呵呵地问道。
边城百姓民风热情,说话爽利,笑容灿烂。
衾嫆跟着也觉得心情舒适,温声道,“送点清淡的膳食进来吧,还有王爷的药还温着么?”
一名婆子去传膳,另一名则是点头,“那像用膳还是先喝药?”
衾嫆想着这么晚了,要是先喝了药,只怕楚漓再吃不下去东西,便道,“先用膳吧,稍后将药端过来就行了。”
“是。”
婆子欠身。
衾嫆吩咐完后,便折回屋中,没想到楚漓已经缓缓坐起来,她忙走上前去。
“吵醒你了?”
楚漓摇头,眉眼清润,“天都这么黑了,都睡过头了。”
嗓音有些刚醒来时的沙哑,但依旧动听。
衾嫆拿了他的外衣给他披上,“边城夜里还是有些冷,昼暖夜凉,多穿些。”
“姣姣,我是男人,没有这么柔弱的。”
“那你也是我相公,我担心你嘛。”
衾嫆却适时地撒了娇,怕他觉得自己关心太过让他不自在,便眨着眼望着他软了声道。
楚漓一脸无奈又宠溺,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你呀。”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