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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兵戈 暗棋(中)

一番计议完毕,莫公公和三女分头行动。

高文静一路南去阖闾门,浅粉色裙裾上樱花缤纷,卷起阵阵香风。路上她巧笑倩兮,不住和遇见的公公、卫士点头招呼,对方也纷纷还以意味深长的笑来。

说起来宫里规矩森严,宫女本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不过早先贾氏当政,莫旭人权倾内廷,从那时候起,莫公公就长期奉旨带京城少年皇宫一日游,宫里的规矩早就败坏。

此后贾南风组建近卫,作为莫公公的心腹女将,高文静更是带着一群女兵在宫里行走惯了的,这宫里的规矩就坏的更厉害了。从此禁卫军在后宫偷人什么的日渐平常。

再后来莫公公倒台,他为了维持人脉,时不时拿着高文静等心腹美人贿赂宫中宿卫,以至于高文静一路上遇见的把守卫士都是榻上旧识,她只是微微一笑,对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

到了阖闾门不远处,高文静眼见把守的士兵站的笔直,也是她的一位故交,她张了口轻声呼唤:“小李哥。”

那被高文静呼喊的士兵见了高文静,忙跑过来一把扯住她,将她扯到角落里询问:“今日怎么了?”

高文静倒是不忙进入正题,她伏在对方的怀里,把性感的唇贴了上去,唇齿间的旖旎随即纠缠起来。

过来好一阵子,高文静算着对方过足了着唇齿间的瘾,方才和对方分开。只听她娇滴滴的说:“确是有事情呢。”

那叫小李哥的士兵于是问她:“到底什么事?”

高文静轻声说:“人家想要见一见宣司令,小李哥你可以帮人家递个话么?”

小李哥当即拍胸脯保证说:“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稍等一下。”于是高文静紧张的等在角落里。

小李回到阖闾门内,不多时又一个高文静的老相识出来,这次来的是老杨。

老杨一脸诧异的问:“静静你怎么来了?”

高文静本来就做贼心虚,她当即一脸妩媚的腻声说:“人家没事还不能来看你嘛?”说着小手在老杨胸口轻轻一抹。

老杨当即打蛇随棍上,一把抱住高文静就亲了下去,还一边亲一边说:“能啊,当然能了,你来看我,我可开心了。”

两人纠缠了好一阵子,高文静见她的小李哥没有动静,于是又托老杨再去找宣司令。

老杨去了不久,高文静就见她的另一位老客户老窦出来了。老窦也是一副我来站岗,我很意外的发现你,我作为老朋友来看看你的表情走了过来。

高文静一脸乖巧的说:“窦哥。”

老窦一脸意外的问:“静静你怎么来了?这是有事情呀?”

高文静的脸上露出了忧郁,一双娥眉微微皱起,她低声说:“说出来窦哥你肯帮我么?”

老窦当即贴近了高文静,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嘴里说着:“我怎么会不帮你呢?”然后两人又是一阵纠缠。

高文静又一次使出浑身解术,好一阵子才满足了老窦,她此时已经等的心焦,于是又托了老窦再去打探。

阖闾门内,小李和老杨说笑着,只听小李说:“就高丫头那点心思,还不是来陪司令?想见宣司令可以,但是领导吃肉,我们下边的人总得有汤喝吧?”

老杨笑起来说:“我们先轮着去把她过一遍手再告诉司令。”

这时候老窦回来了,他招呼着:“小靳啊,该你了。”于是被喊小靳的士兵立刻窜起来,差不多是夺路而出。

老窦哈哈大笑:“看这小子猴急的样!对了,司令没走吧?”

老杨和小李都

是一愣,对呀,还没看看宣司令在不在呢?

片刻之后,三人面面相觑,司令官阁下已经无影无踪。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这美人可就在外面,一会儿却是要如何向她交待?

且不说三人如何绞尽脑汁哄骗高文静,角落里面这美人正和新来的小靳纠缠。高文静娇滴滴的说:“靳哥哥你一会可要替人家把话带给宣司令呢?”

被喊作小靳的士兵爽快的答应着:“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高文静任由一双有力的手在山峰上用力攀援,心里焦急的想:这些兵痞一个个满口谎话,只知道消遣我。我如今被拖在这里不得分身,若是见不到宣穆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薛寒菲那里怎么样了?

与高文静不同,薛寒菲去华林园寻徐光异常顺利,她找到徐光的时候,甚至徐光刚好自己一人独自闲坐。

徐光见薛寒菲独自寻来,知道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还不等薛寒菲开口,他便只说一声:“跟我来。”就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卧房。

薛寒菲跟着徐光进了房间,见徐光向外张望几眼,警惕的合上房门,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她,等她说明来意。

房屋很小,只容一张下榻一个方桌而已,陈设也简约到四壁皆徒。这里是徐光值守华林园睡的卧房。也就是凭着这间小房子,徐度兴成了淮南王寄予厚望的一张底牌。

薛寒菲低声说:“徐郎,时机到了。”

徐光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他低声问:“是什么情况?”

薛寒菲抿了抿嘴说:“据说相国司马伦要动手铲除那位大人。按照事前的布置,需要徐郎你今晚打开华林园的后门,放一些人进来。”

徐光听完之后坐立不安,他在狭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握拳击打着手掌,思虑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握住薛寒菲的双手说:“菲菲,你们身后的到底是哪一路神仙?”

薛寒菲听了徐光的话心里一阵焦灼,却依然不肯告诉他:“徐郎你要知道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

徐光怒道:“你们既然要我卖命,总得让我知道把命卖给了谁吧?”

薛寒菲对此却是守口如瓶,她柔柔的说:“徐郎你何必非要知道呢?事成之后的封赏又不会少了你的?”

眼看徐光不肯罢休,薛寒菲又说:“徐郎你得明白,如果事败了,你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你!”徐光心中大怒,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谁让他当初贪恋美色,把人家的身子睡了呢?皇帝的女人是那么好消遣的吗?杀头的大罪呀!

徐光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就出宫去找联络人。”

薛寒菲当即警惕起来,她问道:“你不留在这里等到晚上?”

徐光看了薛寒菲一眼问:“何时开门?开哪个门?来的是谁?如何接洽?来多少人?你知道吗?”他一阵心里鄙视: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点见地都没有!

薛寒菲当即哑然,于是她弱弱的问:“那徐郎你出去了我怎么办?”

徐光于是说:“你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露出异常来。”

接下来是一阵短暂的温存和激烈的碰撞,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尽了自己的全力从对方身上索取,毕竟留给两个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你该走了。”徐光低声对薛寒菲说,两个人紧紧的结合在一起,就仿佛是彼此的另一半。

送走了薛寒菲之后,徐光立刻从床下翻出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根细长的薄金条卷在布袋里面。他将布袋系在腰间,然后拍了拍低声说:“幸好我早有准备。”

徐光脸上从容、脚下沉重的出了宫门,走了几步他回头看看离的远了,马上脚下如飞。

一边走他一边心里低声咒骂:菲菲你自己玩吧,老子不奉陪了!连背后是谁都不告诉我,我死了也是冤死鬼!

回到家中的徐光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和妻子一起吃饭,饭后他回到自己的书房,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根细长的薄金条。

看着手里的金条,徐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这就齐了。”他把这两根金条也放入腰间的布口袋里。

之后徐光告诉妻子说自己晚上有约,让她该睡就睡,不用等自己。走出家门的时候,他还满脸笑容的挥手和妻子道别。

徐光刚离开不久,他的邻居郴五郎就敲响了他家的大门,郴五郎大声喊着:“徐老弟在吗?徐老弟在吗?”

敲了片刻,徐光的妻子徐胡氏打开门,她一脸媚态的说:“人没在。你来的正好,快进来。”说着她一把拉住男人的手,把男人拽进院子,又合上了门,上好锁。

徐胡氏一锁好门一转身就见郴五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说:“这样子看着人家干嘛?几步路都忍不了啦?”

郴五郎露出一个怎么看怎么僵硬的笑容来,他继续问:“徐老弟真没在吗?他还没回来呢?”

徐胡氏一声低笑:“他刚走,放心,要好一阵子才回来呢。”她脚下迈着性感的步子,走了两步发现男人没动,于是奇怪的问:“杵着干嘛呢?过来呀?”

郴五郎咽了口吐沫再次说:“玉玲,这种事还是要小心为妙,若是他回来就不好了。”

胡玉玲当即插着腰笑起来:“五哥你啥时候这么胆小了?你第一次办我的时候可是霸王硬上弓来着呢。”

郴五郎脸上还挂着笑,然而他脸上的线条却僵硬的像是石头,他推脱说:“要不我改天再来,我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不行?也不一定非要现在。”

胡玉玲脚下莲步轻移,她挽住了郴五郎的手臂把头轻轻枕在男人肩上说:“五哥,今天你来,我想给你看一件东西,是我好容易在市面上弄到的呢。”

郴五郎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他依旧沉住了气问:“是什么东西?”

胡玉玲轻轻的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人吃了一日之内必死无疑,若是五哥你肯娶我,我就把药下在他的饭菜里。”

郴五郎本来头上就冒冷汗,如今听了女人的话,冷汗冒的更多了,他斟酌着用词说:“这件事倒是不急,还要从长计议,我不想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胡玉玲却一脸不依的娇声说:“我愿意为了五哥你冒险。”

郴五郎忽然把胡玉玲的身子扳过来狠狠的吻了下去,不过他吻的很短暂,他马上又松开了女人说:“玉玲,徐光说去哪了吗?”

胡玉玲怔了一下说:“倒是没有,他只说可能很晚回来,让我自己先睡。”

郴五郎重重的一跺脚说道:“这是很可能是他在骗你!他就是要你放松警惕,这样就能把你我的好事撞破!”

胡玉玲心里一惊,马上发现今天自家相公确实不大对劲,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郴五郎说:“玉玲我先回去了,下次我再来。”说完竟然舍了她头也不回的去了。

胡玉玲心里微微失落,她一时心里生出念头:药死徐光是药死,药死五哥也是药死,药死谁不一样?

却在这时,院子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郴五郎怔住。

胡玉玲怔住。

开门的徐光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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