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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山如醉

“朝之重臣”,四个涂金大字正挂在韵府的正门之上,明眼人远远看去便知此是御笔亲题,只是时光冉冉,只有少数人还记得当年与之同赐的另一块“国之栋梁”,和那个与这帝赐之匾日月同辉的梁府。

皇后的谪出之子,龙骕下了烈焰马,便站在台阶之上眯目抬头的紧紧的盯着头上的正匾,他并不象其它皇子那样玉冠束顶,只是将头发松松的在脑后用一条锻带系上,黑发显得干净服贴;他有一张十分清秀的脸,一双明亮、深而有神的眼睛……有点象个秀美的女孩子,但事实上并不象,尤是当他深思和眯目远望之时,你就会体会到特殊的贵族气质和与众不同的风格。

“皇长兄!你在看什么?”他的身后冒出一个刺龙服袍的少年,只是头发带着玉冠,腰间系着太子特有的玉绦磐龙带。

“没什么,看父皇的字呢!”

二人正说话间,府内得得消息的韵太傅已然带着下人亲来迎驾,皇长子纵然为常客,可是听说此次竟然带太子前来,便惶恐趋来。

“大学士不必拘礼,听说韵画和韵棋回来了,龙骐连常服都不曾更换,便吵着要来,所以只是寻常的拜府而已,大学士这样,反到拉生了。”龙骕抬轻扶一下,便往院内走去。

这韵太傅,带大学士衔,前朝三代国之重臣,只是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皇子之师,手中并没有实权。

这太子龙骐出生便被封为太子,但是百日授印,其生母梅妃便自请到落阳庵出家,抛下百日亲子,狠心离宫,其中原因,任多少能人慎者也猜不出其祥,龙棋被封太子之后,便交由皇后管氏抚育。

龙骕是管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虽然比太子年长五岁,亦不是同母所生,但是他心地纯厚,内府良善,丝毫没有嫡子必得皇位之心,但是克尽长兄之责,至此从来不称其为太子,一直叫他的名字。

韵大学士也明白他不愿在府门多做停留,便拱手请进转身跟在后面,府中诸下人,也是看惯了皇族显贵,自当知道来者不是凡人,便屈膝下跪,矜姿俯头,自找退处。

“敏王殿下,太子殿下,臣失态了。”韵大学士抱拳自责。

“老师,我是传帝父的话来了,来之时,帝父特意交待,不是口谕,传话而已,所以你不心如此惶恐拘礼,就当是寻常的拜访可好?”龙骕自己坐在檀木正桌旁的锻锦椅上。

“呃?”韵大学士有点迷糊。

“帝父说,司天监已然所了吉日,六月二十五日定为太子冠日,当请太傅割发授冠。还有同测了秋猎之日,望韵家公子和小姐同往围宫。”

“是,臣谨尊帝命。”说完这话,韵大学士抬眼看了一眼站着观画的太子接着述到:“臣定他二人快些赶回府中。”

“什么?他们俩不在家?”太子终于被这句话拉回了落在画上的目光。

“是啊,她们去雏谷了,此去十年,家父十分想念,他二人刚刚到家一日便去看家翁了。”韵大学士轻声的回道。

“噢!”太子甚是失落。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讨扰了。”龙骕站了起来。

“等等,这幅画,是谁画的,城中名家之作我不敢说尽识,可是如此工笔,我不知道的,还是头一份!”太子又抬起头来盯着那题为“江山如醉”的雪景图。

“这是臣的小女前日回来时送于臣的!笨女拙笔,但是臣十分喜欢,便挂在了正厅之上,太子谬赞了!”

“韵卿,可不可以赠于本宫?”太子听此言,高悬之心落下一半,如果真的是哪位大家绝笔,他还真是难索,听得是韵画之画,他心安此许。

“你这毛病可怎么办?还韵卿?我怎么听着有一种以自己太子之身强行索要之口气呢?”龙骕一边说一边往龙骐身边走去,用手中马鞭的皮把儿轻轻的点了他两下肩膀,口气平静,但溺爱之心溢于字表。

“太子,我马上让人卷了给太子!”韵少傅虽是个学府五车之人,对人的心思从来不加以揣测,听着龙骕的口气,竟然以为真的是深责之意,想着因为一幅画,便急忙打了圆场。

“好!多谢!”太子笑道,转过脑袋冲着龙骕挤了一下眼睛。

“既然他们兄妹都不在家,那我们就走了。”龙骕说完此话又用手里齤起的小鞭子轻轻的抽了一下太子的肩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

“那个,你最好让他们十日之内回来,因为太子受冠之礼,君父的意思是让韵家公子和小姐同去,好象是有加封之意,所以还是早些回来的好!”

龙骕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着,太子紧紧的接过来下人小心包好的画卷,红着脸的追了出去。

十日之后,宫城门外。韵画搭着哥哥的手跳了下来,就看见正在宫门前等着的太子。

“你们怎么才来呢?我都等了一刻钟了。”太子苦着脸,一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一边怪责。

“还不是额娘,非得让我好好打扮打扮。”韵画扯了扯身上的绦带,正了正乱七八糟的香囊、锦带……不高兴的嘀咕着。

“你穿什么都好看,根本就不用打扮。”太子讨好的说。“滚……”韵画最烦他这个死初,象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色狼。

虽然只在韵府混了三、四天,可是这对双生子,脾气秉性特别与太子对口,兼又与他同年而生,所以是熟的就象从小一起长大一般。

“皇宫,真的是天子所住的地方,不说别的,够大!”韵棋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龙骐,你父皇是不是不喜欢你?怎么你住的这么偏?”说完这话,韵画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不喜欢就不受宠,要是不受宠怎么会封为太子,要知道皇上可是有五个儿子呢!皇长子十二岁就帮着皇上处理国事,都不是太子,想到这儿,她为自己的错解摇了摇头。

“我走不动了。”韵画想自己给自己找回点面子,便赖在地上,其实走的也确实是太远了,穿过的林子、过的桥,她一开始还能数过来,后来累的就不查了。

“马上就到了,你看那儿,都露出塔头了。”太子略带嘲讽的盯着地上的韵画,话说着便伸出一支手来去拉她。

韵画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带自己和哥去哪?昨天内监传话让他们早些入宫,但是也不想这样晒在太阳底下,感觉后背的锦袍都贴在自己的身上了,这么热的天,还穿了三层衣服,最外面这件更是厚有不行,她站了起来,抬手就开始解外面的绦带,脱下了外面最厚的锦袍。

“你干咳?”太子有点傻眼,虽然还有几个时辰才授冠算是成人,但是这不能这样……

“热,爱咋咋地吧,我实在受不了了。”韵画苦着脸,又抬手抓下了头上的几株官花,听她这样说,太子觉得自己的小猥琐有点尴尬,还好,没有人听到。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韵棋突然发现自己有的时候真那么有点缺心眼的,热了不知道脱衣服,他也快速的动起手来。

远远的一看,太子穿着一本正经,两边一对小人穿着短袖、短腿的中衣,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的驻足偷看几眼。韵棋抱着他俩脱下来的衣服,三个人又开始噗嗤噗嗤的“移动”起来。

大概又走了半刻的功夫,就看见了远处的一片桃林,粉色的花瓣铺了一地,远远看去如粉色之海,走的越近,香气越浓。

“怎么样?我前个找到的,这漂亮不?初夏百花全开,我现在是太子,所以一定要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才能行授冠之礼,所以皇额娘邀请国戚赏花宴饮,我才想办法把你们整进来的。”太子美美的得瑟儿着。

“就为了看这个?”韵棋有点失望。

“不好看么?韵画不是最喜欢桃花和粉色么?”太子盯着韵画,深怕在她脸上也写出失望两个字。

“好看,我喜欢,走啊,咱们进林子里去!”韵画一边说一边跑着。

“等等……”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韵画就没了身影。

韵画象个小燕儿似的一顿急跑,被这四下纷落的桃花瓣雨迷得不行,一会儿功夫,自己就钻迷糊了,也许是走累了,也许看只有自己,便躺在地上,拿着落在地上的花瓣把自己一点点的埋了起来,正埋得欢,就听到“啪”的一声,一个石子打在树干上,又弹到自己的脑袋上。

“谁?敢打我,给我滚出来!”韵画蹦了起来,跑得急又在地上一顿乱滚,头发早就乱七八糟的了,她破马张飞的掐着腰叫到。

花丛的后面鬼鬼祟祟的露出一个小脑袋,下面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正失望的看着她,正在懊恼没有打中!韵画冲了过去, 一把拉住了他的耳朵,把他从花丛里拉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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