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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雨后小故事

“你知道马库兰吗,”马格努斯见对方点了点头,继续笑着说道,“那是一座美丽的城市,美得就像是个年轻美丽的花季少女一样,交通四通八达,哥特式的建筑直直立起近千米高,也是一个小人物离开家乡后的第二座城市。”不只是那些铁锹,地上的石子也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之下漂浮了起来,

年轻人的双眼不知何时起变成了危险的猩红色,“只不过,别人是走进来,飞进来,跑进来,乘坐什么东西进来,只有他是蹲在奴隶主的囚笼里,被拖着来的。他像货物一样被人挑选,检查,浑身赤裸,目光呆滞,像一只可笑的猴子,”两人从高高的岩洞顶端一跃而下,相比较双头食人魔法师用法术减缓自己降落的速度,马格努斯则直接用无形的灵能阻挡势能与身体的重量,并托起自己的身体,减慢下坠的速度。他的鼻孔飚出鲜血,但是眼神闪亮,声音在岩洞中回响着,

“他尝试了求救,一次,又一次,但他从台下那群生物的眼中只得到了冷漠。小人物看明白这是一场类似拍卖会的现场,他的身边还站着许多同样赤身裸体的奴隶,同样的目光呆滞,同样的绝望。”

马格努斯操控着灵能让自己顺利着地,然后迈开大步奔跑到了梢桩的位置,解开了缆绳,让船身缓缓如水,他的故事还在继续,“一个身穿灰袍的胖子出价300金币买下了那100个奴隶,直到把他们送到对方宅邸之后主人公在发现原来这灰袍胖子是个双头食人魔法师,而他之所以买下那批奴隶就是为了继续自己可怕的实验!”

“什么实验呢?”双头食人魔法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笑着问道,他手上的戒指闪着湛蓝的光芒,然后释放出了几个类人形的仆役开始安放行李,收拾船舱甲板。

马格努斯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这个法师正在制作一种叫做曼陀罗的炼金药剂,这是种能够临时激发潜能的药剂,可以临时大幅度提高生物的智力与感知,但是药剂的副作用已经杀死了目前为止饮下药剂的所有活物。所以他又买了一百个奴隶进行自己的研究,药剂的改良总是伴随着大量的性命,在主人公身边的奴隶一天比一天少,他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小说故事里的奇迹没有出现,法师有一天出现在了主人公的面前,戏谑地告诉他,在他之前饮下药剂的人都死了,而在他之前的人都比他强壮,比他高大,所以他一定会死。理所当然地,奴隶感到了害怕,但他没有选择。当奴隶的主人命令自己的奴隶饮下药剂后,故事的主人公毫不犹豫地饮下曼陀罗,他想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不知道是奇迹还是什么,故事的主人公在浑浑噩噩中挺过了曼陀罗的药剂副作用。法师以为是自己的药剂成功了,但是他在新奴隶的尸体身上得到一个不得不承认的结论,是眼前这个小个子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了痛苦,”马格努斯飘入帆船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血,然后皱着眉头随手抹到栏杆上,“于是法师就开始了对小个子的研究,解刨,饥饿测试,黑暗测试,恐惧测试,还有什么来着我实在记不得了.”

加蓝插入话来:“格斗测试,体能数据测试,学习能力测试,具体的种类下还能划分不同的科目。”

“嗯,”马格努斯走到船长的位置上,操控金属的船舵开始转向,“也许是我们的主人公太想活了吧,他竟然一一挺了过来。苦于交流的必要,法师教会了他特拉瑞姆的通用语,也借此机会认识了许多的通用语文字,这个时候主人公发现这个法师其实抛开超自然力量的拥有者这层身份外,其实就是个资深宅男。他很小心地表现出自己的智慧,并且表现出想要学习的欲望。出于某种对低等生命的兴趣,法师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仆人。这给了他复仇的机会。他知道法师有一种法术可以预知他人对自己的恶意,可他并不是每天都会准备这个法术。法师有两个头,一个有脑子,有理智,一个却没有脑子,很蠢,却很爱吃东西,”

“然后这个女表子玩意儿他吗就把我们的食窖里的每瓶酒和肉上都浇上了曼陀罗,”加红哈哈笑道,“然后还用一种散发着米麝香的草药中合了气味,让酒肉更加美味,更气的是,这种药有强烈的麻醉作用,法师经常用它来麻痹那些体型庞大的野兽和怪物,就算是一头健壮的成年龙,也会被这迷香熏趴下,关键它是无害的。”

“于是法师就中招了,”加蓝沉声道,“那一天晚上,在法术领域已经达到六环的他,已经可以在各个小型公国被奉为座上宾的他,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以及不敢置信。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如此的大意,不敢置信一个卑微如虫子的低等生命竟然就用一把实验室的手术刀,要了自己的性命。他被折磨了大概三个小时,身体的每一处都体会到了千刀万剐的滋味,在曼陀罗药剂提升的敏感状态下悲惨死去。幸好他提前计划了备份手段,事故发生的前一天心神不宁地花大价钱购置了克隆体。身体死亡后灵魂转移到了克隆体内,他吸取了这次教训,死亡让他变得谦卑,但是他仍然心里渴望杀死那个讨厌的小虫子,渴望用自己曾经受到过的痛苦报复他。于是他向那个逃出自己法师塔的低等生命展开了复仇,”

他一脸肃然道,“没想到本以为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处处碰壁,在对方经过的每一处墙壁上都留下了挑衅的字眼。法师知道对方是在试图让他失去理智,可他依然很生气,尤其是自己的另一个兄弟。他在漫长的狩猎过程当中逐渐失去理智,唉,”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法师走了一步臭棋啊。”

“至此,”帆船缓缓驶到了天空之下,漫天的雨幕下,只有马格努斯的声音从船头传来,“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已经发生了转换,这是兄弟会死掉的那个老家伙教给我的东西,猎人永远无法确保自己猎人的身份,所以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主人公不是多么聪明的人,但是他摸透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摸透了法师的身份。这座城市是魔鬼统治的城市,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不论是天上的仙女还是地狱的魔女都能爬上你的床第。他用偷出来的灵魂宝石换到了几个带着反魔法力场的警卫,并一一贿赂了他们,还找到了一个在警局内泡妞的公爵私生子。

那个时候这个蠢货龙裔正好在吹嘘自己的实力和财力,而且一直在重复自己在停泊船只的港湾里有一艘体积惊人的巨无霸,就和自己胯下那根一样粗。那个闪灵妞听得实在不耐烦了,就想让他滚。主人公见那是高傲自负的龙裔,于是心生一计挑衅了私生子,于是他也气冲冲地一起跟了过来。这个警局的联合给了法师致命一击,但却没能杀死他。紧跟着反击就开始了,守卫们外骨骼装甲被钉头锤打成了废铁,五个守卫转眼间就被狂暴的怪物撕碎了三个,离开反魔法力场后另一个头颅更是迅速念咒用法术杀死了剩下两个,只剩下公爵的私生子大叫着反抗,然后被更快更灵活的咒语打成了粉末,但是他临死前的反扑也重伤了法师,他躺在地上,半天没念出一个词来。主人公却没敢下手,而是趁机会从这条巷子里逃跑了。他按照那个牛皮大王的话来到了港湾,可眼前这艘,嘿嘿,就是他口中体积惊人的巨无霸。故事说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整艘魔法船大约长22米,宽7、8米,甲板上下共三层,桅杆处降下的旗帜上有一团被刻意抹去的五色龙图案,它过去的主人是五彩龙后的忠实信徒,所以不论是甲板的栏杆,还是船内外的梁柱与横板上都有五色龙的装饰,狰狞、血腥、暴力,却又极具美感,船首的龙骨处曾经还放着一个五彩龙后的雕像,便于献祭与祈祷。

船舱内部的空间用法术放大了数倍,最里面的卧室最大,里面有一张可以同时方便几十个人一起滚床单的大床,床上还有几具精致的女性炼金人偶,正浑身赤裸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们不仅在平时的床笫间可以满足主人旺盛的欲望,还具备不俗的战斗能力,密密麻麻的法术灵光顺着她们全身体表的魔法纹路散播到了空中,只可惜在漫长的时间下耗尽了驱动需求的魔法能量之后,她们也不过就是一具冰冷的雕塑而已。

卧室的大门紧紧锁着,里面还有大量的保险柜子,放着各种金银首饰,魔法兵器,以及一些地契,可惜马格努斯一直没机会、也没能力出售这些玩意儿,那些炼金人偶在他登上魔法船的第一天就差点没要了他的命,一番搜刮后打开卧室大门差点没被那些炼金人偶要了小命。于是他及时地将门缩了起来,不让那些人形怪物跑出来大开杀戒。

帆船平稳地驶入了尼罗姆的河道内,顺着水势,不断偏转方向,朝着港湾的方向驶去。加蓝沉默了一会儿,难得爆了句粗口道:“麻痹,老子的法师塔被没收,几个银行的财产被冻结,从想要什么有什么变得一无所有。要不是之前在国外买了几块房地产,老子现在说不定已经没了。”

“哈哈,”马格努斯操控着船舵,让它驶进港湾,“值得吗?”船只没有停靠,而是远远地与岸边保持距离。

“值得,”双头食人魔法师望着港湾的方向,说道,“那个侥幸逃得一命的法师懂得了很多。他在一年半的时间就从一个刚刚迈入六环的法师成为了七环法师,现在距离高阶奥术师仅仅一步之遥。另一个脑袋的战斗等级也发生了关键性的质变,刻苦锻炼的肉体开始出现各种返祖现象。更何况,那只小虫子也没什么好下场,被人抓到以后丢进矿洞里差点做一辈子的奴隶。”

“哈哈哈哈哈,”马格努斯摇头大笑道,“看看前面,谁来了?”

港湾的前方上空中漂着一层浓稠的超自然血光,维库人的身上的血色护盾更是浓稠得宛如液状的流体,把他整个了染成了一头狰狞可怖的高大魔怪,这代表维库人已经杀了很多人,很多人。他每向前进一步,锋利的斧刃下就多出一条或者几条人命,只要进入到30尺范围内,所有敌人都会变成口水流涎的白痴像疯狗一样扑上来攻击自己,然后他只需要挥,砍,劈,简单的动作就能精准地将数人连腰截断,或者从头劈到尾。

不是没有人想要法术和远程攻击取他性命,但是那些低环的法术对他来说,作用微乎其微,而飞过来的箭矢和子弹对他来说就像是随风飘至的落叶,他从容地在暴雨间迈步而行,港湾有艘准备停下来的帆船看到了港口那个宛如鬼神一般的身影,在船长声嘶力竭的咆哮声下切断勾索,像屁股着火了一样驶离港湾。

现在,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高大无比的维库人站在湾口站立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麻麻镇现在的女主人,麦尔丝站在塔楼上,她的身边站着几位会内的好手,麦格尔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始终沉默不语,低垂的眼眸里只剩下领袖的倒影。青帮在昨天宣布解散,剩下的好手并入了兄弟会,暗影帮派也在打得头破血流后逃出了麻麻镇,在吸收了怒焰帮的力量之后,麻麻镇真正成为了眼前这个少女的一言堂。

只不过她现在的眼神非常复杂,麦格尔想要探知那深邃碧波中荡起的涟漪,于是顺着女主人的目光,发现了数百米外的一艘黑色的帆船,怎么,嗯?

船舵上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麦格尔看着极为眼熟,他很快辨认出那人是谁,居然是已经被公国通缉的马格努斯?

那家伙怎么还活着?!

此时湾口的维库人露出了笑容,迈步向前一跃,这一跳的距离非常夸张,跨越了近百米,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到帆船的甲板上。

加蓝沉默不语,加红则饶有兴趣地用独眼盯着他道:“老子以为这船会被你给踩沉了,这样老子就有机会拧下你的脑袋了。”

维库人看着恢复原形的双头食人魔法师笑道:“英雄飞跃的缷力技巧,以你的体型,这辈子是没可能学会的。”言毕他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腹部,在对方脸黑的目光下朝船舵的方向喊道:“你们在聊什么,船长,我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海上的传统,我们刚才在加强船员之间的默契,”马格努斯兴奋的声音从露天的高台方向传来,“水手们,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后的第一站是哪里?”

“克尔马洛斯!”

“克尔马洛斯!”

“克尔马洛斯!”

三张嘴异口同声地报出同一个地名,然后互相不屑地扭开头。

“扬帆起航,”马格努斯大喊道,“这个大宝贝的速度可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维库人刚升起横帆就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轻微而隐晦的法术波动,他很快发现这不是那个双头食人魔法师搞出来的动静,而是这艘船本身启动的法术,他听到一积压已久之后的宣泄咆哮,甲板之下的金属浆开始自动搅动河水,无形的狂风撑开了横帆,借助着魔法的风势与水势,船身的速度开始一节节提升,就像一头重获自由的巨齿鲨,晃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破开波涛汹涌的河面,顺着河道游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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