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看着身侧的景嘉欢,目露笑意。
他还第一次见景嘉欢这么积极地争取一样东西。
笛声起,琴声忽然加快了节奏。
笛声也不落后,一只长笛变出了几股调子。
笛声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
当韵律蔓延开时,高亢、低回、悠扬、激昂也随之展开。
人们的心也随着节奏沉浸在旋律中,随之高亢,随之平静,随之悠远……
就在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景嘉欢身上的时候,寿宴中心忽然飞出一名紫衣少年,他手握长剑,衣绝蹁跹。
顷刻间给人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欲乘风归去。
“是柳公子!”
众多公子看着柳亦凡面露嫉妒。
大家都知道今夜寿诞宴会实则是选妃宴,大家都准备了才艺。
但是,在伊秋容出来之后,就决定了这场献艺的格局。
伊秋容乃太尉长孙,与其地位差不多的只有司徒、司空两位大人,柳亦凡便是司空大人的次子。
宁棂月看着落到自己面前的柳亦凡,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长剑如芒,气贯长虹。
剑气好似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
他的身姿随着音乐舞动,琴声、笛声都成了背景音乐,他主宰着这曲《凤求凰》。
大家看着柳亦凡,赏心悦目。
当最后一个音节响起的时候,整个宫殿内的红烛全部起飞。
众人哗然,他踩着烛火飞起,如梦似幻!
当音乐戛然而止的时候,烛火落回原处,唯有一只红烛落在他的剑上,烛火跳动。
大家看着他静立原地,只觉是一幅画,妖孽至极。
人们只愿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只是画中人忽然动了,他举着长剑朝宁棂月走去。
左手从剑上一略,不知怎地,那只红烛就变成了一朵红玫瑰,献给宁棂月。
“祝殿下寿诞快乐!”
伊秋容、景嘉欢目中浮现一抹寒意,他们居然给别人做嫁衣了。
宁棂月被他的聪颖惊艳,接过玫瑰。
东腾王见宁棂月接过柳亦凡的玫瑰,嘴角的笑意不断。
东腾王问道:“柳亦凡,你可有婚配?”
“回王上,没有。”
“今年多大了?”
“十六。”
东腾王满意地点头,看上去像是个会讨人欢心的。
而且,年仅十六岁就修得武王初期,天赋不错。
“棂月,你可喜欢?”东腾王朝宁棂月问去。
他的用词是“喜欢”,大家的视线瞬间投向宁棂月。
如果殿下喜欢,那么,柳亦凡便是皇太女身边的亲近之人。
就算不能成为妃君,也为男侍也是极好的。
皇太女是未来储姬,皇位的不二人选。
曾经贵为贵妃的荣贵妃东窗事发,谋害沈王后,被降为杭答应。
现在,人已经疯了,关在冷宫。
至于皇子宁逸,才两个多月。
没有母妃照料,没有母族势力拥护,登上皇位从何谈起?
在皇宫内,能平安长大就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这次但凡家中有未婚公子的,都经过精挑细选、精心准备后带来。
期待在这场寿诞宴上,能被皇太女看上,被封为妃君或者男侍。
柳亦凡是司空大人的次子,非长非嫡,但天赋极高。
大家等着宁棂月的回答。
“父王,柳公子英俊非凡,是女儿无福消受。”
有人高兴,有人伤心。
东腾王闻声,心里叹了口气,劝诫道:“倘若你喜欢,豢养上几个男侍,或纳两三妃君也是寻常。”
“太小了!”
右首位突然出声,彻底打破了柳亦凡的梦。
本来就算宁棂月拒绝,他也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可在听到上官翎岚声音的瞬间,他就感觉希望破灭了。
原先伪装出的自信瞬间崩塌,看向宁棂月的眼神就像一只小奶狗,可怜兮兮。
可惜,宁棂月根本没有朝他看。
宁棂月只看了上官翎岚一眼,就像被吸入黑洞之中。
他漆黑幽深地望着她,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压极低,宁棂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东腾王望向伊秋荣,道:“伊公子年以十八,是太尉家的长孙,武艺超绝。”
“太丑了!”
伊秋容一怔,仅是看一眼上官翎岚,都觉得害怕。
但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必须抓住。
更何况皇太女身为储姬,纳两三个妃君是寻常之事。
他必须要争取。
“臣下自诩帝都俊美第一。”
“哦?俊美第一,问过本尊了吗?”
上官翎岚一记冷眼扫去,低沉的声音带笑。
宁棂月听得头皮发麻。
上官翎岚从席位上起身,朝宁棂月走来,黑色的袍尾扫过柔软的短绒地毯。
上官翎岚身姿挺拔修长,刀削雕琢的五官,周身流转的高贵气质与强大的气场,让整个寿诞宴席上年轻男子黯淡无光。
看到上官翎岚走来,柳亦凡身体下意识地让开。
上官翎岚停在宁棂月的桌前,手一拂,那朵红玫瑰就飞了出去。
化作飘零的残花,瞬间枯萎。
不知怎地,宁棂月看见那花的下场,口干舌燥,有种喉咙被人扼住的感觉。
她很没骨气地起身:“国师来了。”
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上官翎岚坐到她身边,问道:“你要纳妃君?”
“当然不是,国师大人这么贴心,哪里还需要别的妃君。”
宁棂月昧着良心说着瞎话,可她每说一个字都细细观察着上官翎岚的表情。
生怕什么时候不察,惹恼了他。
上官翎岚偏头看向她,扫了一眼柳亦凡:“倘若皇太女喜欢这般的,豢养上几个男侍,或纳两三妃君,也是寻常。”
上官翎岚似笑非笑地将东腾王的话重述了一遍。
这一刻,宁棂月在心里把东腾王怨得不行。
父王怎么就说了这句话。
虽然这会儿上官翎岚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但是宁棂月知道,此时上官翎岚眼底的锋芒有多锐利。
宁棂月为他斟酒:“从何说起的喜欢,不过是欣赏他们的才艺罢了。
更何况妃君是亲近之人,只有国师这般才能衬得。”
上官翎岚不知道她话里有几分真假,但话里话外都是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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