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承乾殿,把马缰绳往门口小厮怀里一扔,冷千秋大踏步奔了辉月阁。
到了辉月阁院门前,那一颗心跳的更是厉害,是怒气,又是伴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却越是生气,越不知道该如何与楚阡陌相处,远远透过花墙子的空心间隔,看见楚阡陌正蹲在院子里逗格格。
那格格被逗的高兴了,伸出一只小爪子,一用力,拍在楚阡陌的小手背上。
楚阡陌哪能认怂,迅速打了格格的爪子,又把自己的手抬的更高了些,格格轻轻一跳,又用那小肉垫子拍了她。
楚阡陌干脆打了它,迅速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地笑出声来。
只惹得格格上蹿下跳地够她的手,明月和温蝶跟在后面看笑话。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主子?!
还是温蝶眼尖,看见了冷千秋,忙蹲了身子,“奴婢给王爷请安。”心里偷偷埋怨,这王爷怎么还有偷窥的爱好呢。
“师傅,你怎么来辉月阁了?”楚阡陌回头,半眯了丹凤眼,讨巧一笑。
那一笑,把冷千秋心里的冰,都笑的化了,他决定,要跟楚阡陌说的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会把自己逼疯,“你日日去凌墨阁,今儿也该款待我一次不是。”
“师傅越来越小气了。”现在的楚阡陌不似以前对冷千秋成见那么大,觉得他虽然是面冷,心肠却是暖的,也越来越没规矩,心里想着,就说出来了。
冷千秋也没理会,手背在后面,进了屋子。
下人们听得清楚,王爷是要在辉月阁用膳,都忙开了。
楚阡陌跟着冷千秋进了屋子,把整个小身板子窝进了宽大的楠木椅子中,自顾地喝着果子露。
自从知道楚阡陌爱喝果子露之后,千羽千帆都是日日做个各个口味的,每日甘奇一大早晨就派人送过来了。
“那含露果的保存法子,是你着人去告诉的九千岁?”良久,冷千秋才开口问道。
“我自己去的。”这事儿的发展,完全和了自己心里所想,楚阡陌心里畅快,跟王爷又不用藏着掖着,楚阡陌说的那叫一个自豪。
冷千秋心里一堵,面色就不太好看,声音也沉下去,“怎么去外男府上还去习惯了呢?!”
“九千岁不是外男,是我小叔子。”楚阡陌已经习惯了在冷千秋面前口无遮拦,左右这王爷现在不会故意难为自己了。
“你心里想九千岁入主东宫?”“小叔子”三个字,让冷千秋心里受用,这还是从自己这儿论过去的,声音缓和了几分。
“嘿嘿,师傅年岁大了,记不得我说的话了,我说过,我期盼着师傅入主东宫,再执掌江山。”楚阡陌刚喝完一瓶果子露,按着自己喜欢的颜色,又挑了一瓶,边喝,便侧着双眸,躲过瓶子的遮挡,斜睨着冷千秋。
“我哪里年岁大了?”冷千秋突然就想明白了楚阡陌的真正用意。之前自己是因为心底的那一偌大的醋坛子倒了,失了理智,这么一想,他的心底不觉有那么一丝兴奋,不过自己也就二十四岁,怎么就被她一直嫌弃老。
“不怕,师傅,就算你年岁大了,我也给你养老。”只要他成了主,便会有无数人如争着讨好汐康帝那般,来想方设法取悦他的吧?也算自己给他养老了,楚阡陌心里暗暗想着。
“你就那么期盼我冠上多珠,争夺太子之位?”楚阡陌那话虽然听的冷千秋心里一片荒凉,但总归是要和自己相伴终身的意思,比自己今儿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终归是心情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谁不想母仪天下?”楚阡陌这纯属顺口胡诌说出来的,不过觉得自己的这志向可能对王爷没有什么吸引力,马上又加了一句,“做了太子,将来才能做皇帝,才能坐拥后宫佳丽三千。”
“你不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前半句让冷千秋心里烧起了一团烈火,后半句又让他如坠深渊,这丫头片子到底想怎样,冷千秋冲口而出。
“嘿嘿,师傅,你放心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我会自己善了我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志向。”楚阡陌怕是喝个果子露也已经喝多了,小脸绯红,整个人靠在后面,眯着眼睛,不知道脑子里是怎样的光景,竟然嗤笑起来。
“你困了,睡下吧。”冷千秋一听,这不还是你是你,我是我的意思吗?只觉得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师傅,你不在辉月阁用午膳了吗?”楚阡陌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你自己用吧。”这饭还能吃下去吗?非得心梗了不可。这丫头总有本事,让向来心思冷清的冷千秋心头火起,失了理智。
楚阡陌在屋子里气的墩了瓶子,这王爷忽冷忽热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前一刻还和颜悦色地聊着,怎么就突然性情大变,拂袖而去了!?
冷千秋出了辉月阁,一阵凉风迎面吹来,他的头脑中清明了些许。
楚阡陌已经不止一次表达想让自己争取东宫之位的想法,看来不像是随便说说的,而且每次跟自己要的好处也是让自己冠上加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自己的女人想要,自己就要拿到!
那件事已经过去九年了,自己也该从那个阴影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了。
再者,若是自己一直这么下去,何时才能给大哥正名?!
冷千秋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回了凌墨阁。
汐康帝大病初愈,立马春心荡漾,第一个便想起了袁贵妃那让人男人心尖儿都颤了的绝美脸蛋儿和胸前的那大片莹白风光。
这么长时间都因病着,好久没尝得这飞天般的恣意畅快,今儿,夜宿锦阳宫,自然是直到了天边都泛了鱼肚白,那“吱吱呀呀”的摇榻才安生下来。
“皇上,您身体愈发康健,让臣妾都禁受不住了。”那袁贵妃顾盼生辉,脸色异样绯红,如一滩水似的附在汐康帝胸前,美目娇羞微敛,双手柔若无骨地半攀着汐康帝的脖子,声音轻轻浅浅,如一颗白羽般骚的人痒痒,直引得汐康帝又一次气喘如牛,半晌才歇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