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转身走回餐桌,面色如常地开始吃饭,白多多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被他的话深深雷到了。
…………
唐庭衍打开卧室的房门,那道纤瘦的身影坐在窗前,和早上的姿势一模一样,动也不曾动过。
茶几上,中午端进来的饭菜早已经凉透,她没有吃过一口。
这两天来她一直如此,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坐在那里的只是一具麻木的躯壳。
唐庭衍皱了皱眉,走过去,手指搭在她的肩上,她才晚晚有了反应,如梦初醒一般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他。
空洞深陷的眼睛看得他心里一紧,唐庭衍蹲下身,手掌放在她手背上,紧紧握住。
“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么?”低哑的嗓音压抑着痛苦。
陆晚闭了闭眼睛,疲惫地不去看他,重新将目光转回窗外的风景。
唐庭衍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她仿佛竖起了一道透明的高墙,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任由自己堕落,在深渊里下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力。
两天以来,她再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不管他如何循循善诱也好,威逼利诱也罢,她都油盐不进,听不进去,没有任何反应。
唐庭衍痛苦地抱紧她,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手掌按着她的肩膀,“外婆去世我理解你的难受,可你要这样消沉到什么时候?外婆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
这样的话,这两天他跟她说了不少,她依然是没有反应,任由他抱着,不吵不闹,不推开他也不回应。说到最后,他自己也觉得疲惫不堪,终于还是关上门出去。
阳台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唐庭衍一手握着护栏,一手夹着香烟,拧眉望着窗外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这两天抽了多少烟,他数不清,只觉得肺仿佛已经被熏得千疮百孔,呼吸的每一下都带着股痛劲。
手机响了半天他才听到,摸出来瞥了眼名字,是孟西顾。
“我今天跟季渊吃饭,听说了张诗和他堂弟闪婚之后,这些天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孟西顾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幸灾乐祸的,“在季家被所有人冷落嫌恶也就算了,季芸每天都变着花样找她的麻烦,据说昨晚蛇头喝醉了回家又把她打了……啧啧。”
唐庭衍漫不经心地听着,半眯着眼抽了口烟。
有另外的电话打进来,他看了眼是薛青的名字,打断了孟西顾八卦的喋喋不休。
…………
院子外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将薛青吵醒。
她皱着眉,烦躁地随手抓了一个公仔便朝着楼下砸下去,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是那银铃般的笑声并没有因此停止,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终于一脸怒气地坐起了身。
入眼是熟悉又陌生的卧室,薛青眨了眨眼,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
已经是下午两点,那些小孩是大院里的孩子,总爱在她家门口不远处的篮球场玩,她以前很多次站在窗口怒吼要将那个篮球场铲了,她的起床气和那些小孩的烦躁,一如当年。
薛青揉了揉头发,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有些切好的水果和几片面包,旁边放着一杯牛奶。橙橙不知所踪,小鞋子脱在床边,而她的拖鞋也不见了。
“橙橙?”薛青一边叫着名字,一边光着脚走出卧室。
楼上很安静,她下意识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房间,听见楼下传来橙橙奶声奶气的声音,“谢谢爷爷。”
薛青往下走了几步,站在楼梯转弯处,看见橙橙穿着她的拖鞋站在客厅里,双手害羞地揪在一起,怯怯地从她面前的老人手中接过小饼干。
薛青眯了眯眼,久久地站在原处,直到橙橙发现了她,开心地招手,“薛青阿姨。”
她面前的老人转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喜悦。
“秋天?”老人朝着她走近了两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薛青深呼吸一口气,换上浅浅的笑容,走下去……
“林爷爷。”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林老甚是开心,“昨晚听林跃说在B市见到了你,知道你回来了,我便特地过来看看……”
说着,他的目光转到橙橙的脸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正专注地拆着小饼干的包装,脑袋被摸了两下,抬起头讨好地冲他笑,嘴角浅浅的梨涡,看得林老心软成了一片。“这丫头是你带回来的?”
“嗯,是我女儿。”薛青说道,无视林老突然僵住的笑容,“林跃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上次见面太匆忙,都没来得及问候一句,他应该也结婚了吧?”
“林跃……”林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林跃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回来。”
薛青目光一闪,很快地收敛起眼中的伤痛,笑得风淡云轻,“是吗?父母开玩笑的婚约他该不会惦记到现在吧?”
林老沉默不语。
薛青心里讪讪,闷得慌,不想再说下去。她和林跃青梅竹马,从在医院呱呱落地开始便认识了,两家是世交,她和林跃也自然而然地被撮合订了婚。那时候,分不清爱情和友情的她,傻乎乎地同意了。本以为会和林跃走进婚姻,谁知世事难料……
“薛青——”橙橙连忙捂住嘴,眼珠子圆圆地望着薛青。她想起薛青刚才说她是她女儿的,连忙机灵地改口道,“薛青妈妈,我想出去玩。”
她在客厅里听着外面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很久了,早已经心痒难耐。
薛青趁机牵起她的手,冲林老抱歉地笑,“我就不招呼您了,您随便坐,我带她出去走走。”
“爷爷再见。”橙橙乖乖地说。
直到走出了院子,四下无人,橙橙才转头对薛青说,“薛青阿姨,虽然我叫你妈妈,但我的妈妈可只有一个啊。”
“哦。”薛青翻了个白眼。
说到了陆晚,橙橙终于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薛青阿姨,我妈妈在哪啊?”
“她最近有点事要办,橙橙乖,妈妈办完事就来接你回去。”
“知道了。”橙橙高兴起来,软软的手掌牵着薛青的手,往篮球场走。
“叔公呢?”薛青下了楼半天也没看见宋文嘉人,问橙橙。
“叔公说他去一趟公司,晚饭前回来。”橙橙这才想起宋文嘉交代她的事,停下了脚步,“叔公让伯伯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还做了你最爱吃的鱼,叔公说了,等你醒了提醒你吃饭。”
她口中的伯伯,应该是家里的管家明叔。
薛青正要应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一只巧克力色的泰迪的跑了过来,凶恶地冲着薛青狂吠。
“这不是宋秋天吗?”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身后不远处的院子里,三个年轻女人朝着她款款走来。
说话的是中间那位,穿着白色的大衣,皮肤很白,长得不算漂亮,却很会打扮,精致的妆容让她倒也称得上美女。
薛青瞥了瞥嘴角,心里暗道真是冤家路窄,那几人便已走到了她跟前。
白衣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笑非笑地,“我家菲菲只对陌生人凶,看来你太久没回来,菲菲当你是外来人口了。”
“我又不是我妈带过来的拖油瓶,当然不是外来人口。”薛青笑眯眯地回击,眼看着白衣女人脸色一僵,神情瞬间尴尬。
这个女人叫周蓓,是她从小到大的同学,和林跃叫青梅竹马的话,和周蓓应该叫发小。死对头的那种发小,两人从小到大就互看不顺眼。周蓓是上小学才转来她们班的转学生,因为她妈嫁给了周家那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带着她一起住进了大院。
“那也比跟男人鬼混把自己父亲气死的人好。”周蓓毕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很清楚薛青的痛点,不甘示弱地说道。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身边战战兢兢的小女孩,长得十分可爱,两个小脸蛋红扑扑的,藏在围巾下,像是小苹果似的,让人想要咬一口,周蓓不禁笑了,“哟,几年不见孩子都有啦?跟谁生的啊?还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阵疾风朝着她刮来,周蓓的左脸顿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薛青,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那小三的妈扶正了是吧?说话都比以前有底气了。”薛青冷冷地看着她,双目如炬,缀着冰冷的怒火,“我劝你不要来招惹我……”
她朝之逼近了一步,沉沉的压迫感立即将周蓓笼罩。
纤细的手指指着她的脸,薛青倨傲的眼神不屑地瞧着她,“在这个大院里,我说了算。”
说完,她牵着一旁怯怯的橙橙转身离开。
周蓓捂着脸,脸上的热辣感迟迟没法褪去。
刚才噤如寒蝉的身边二人,这时终于站出来对她嘘寒问暖,“周蓓你没事吧?”
“宋秋天太过分了,从小就这么盛气凌人,欺负人!”另一个女人抱怨道。
“真以为谁怕她啊,还不是因为她小叔不分青白地溺爱她!”
周蓓死死地瞪着那道背影,嘴唇都要咬出血来。
身边人的话让她想起了高三的那个暑假,明明是宋秋天先动手打她,后来她找了几个校外的人将宋秋天堵在校门口,还了两巴掌而已,被她小叔知道了,直接找到校长让她退学。父亲大发雷霆,罚她在门口跪了一夜,第二天带着她上许家登门道歉,明明比宋文嘉年长许多的男人,却卑躬屈膝,说尽好话。
最后是宋秋天假惺惺地说,退学就算了,让她扫一个月的女厕所吧。
当时的耻辱,至今还历历在目,永生难忘。
“周蓓,等你和林跃结了婚,就再也不用怕她了。”身旁的女人安慰道,“她小叔对林爷爷还是要礼让三分的。现在,你就暂时忍耐吧。”
周蓓冷笑一声,目光阴寒。
忍耐?她忍耐这个女人已经够久了。
这么多年,她活在她的阴影里,没人注意到她,只看得见张扬跋扈的宋秋天。她从小学抢她的班长,到后来跟她抢林跃,好不容易等到她被赶出许家,人间蒸发了,现在又阴魂不散地回来了!
“汪汪!”脚边一阵狗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周蓓低下头,看见菲菲漆黑的眼珠子,心里念想一转,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容。
“菲菲……”周蓓指着那道小小的娇憨的背影,微笑地说,“咬死她。”
它当然咬不死人,但一定会让宋秋天痛苦。一个做母亲的人,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更难受的?
菲菲收到她的命令,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薛青正在教育橙橙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橙橙眨了眨似懂非懂的眼睛,张嘴,出口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薛青转头一看,便见那个凶神恶煞的狗正闷声咬着橙橙的小腿,狠狠的不松口。
薛青一惊,一脚踹过去,那狗闷哼一声,牙齿竟像是陷进了橙橙的肉里,硬是没有将它踢开。
橙橙又怕又痛,哇哇大哭地抱住薛青的手臂。
“周蓓!!”薛青冷脸望向不远处笑得前俯后仰的女人,怒火中烧,拳头紧握。
“周蓓,可以了吧,快叫菲菲松口。”身边的女人担忧地提醒她,“惹怒了她小叔可就遭殃了。”
她的话非但没让周蓓消气,反而是火上浇油。周蓓转头瞪了她一眼,不悦地说,“她在外面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孩子,宋文嘉不将她碎尸万段就算仁慈了,还会为了这个小野种来找我这个林家准儿媳妇的麻烦吗?”
“可是——”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
循声望去,薛青手中拿着一块石头,上面还沾着血,冷冷地看着滚在地上哀嚎的泰迪。
见自己的爱犬被她拿石头砸了,周蓓脸色大变,尖叫地冲过去,“宋秋天,你敢动我的狗!”
薛青抱起嚎啕大哭的橙橙,心疼地看了眼她裤腿上的血渍,转眸森然地望向周蓓。
“改天再找你算账!”
说完,她抱着橙橙飞快地往家里的方向走。
明叔正在院子里浇花,一边向电话另一头的人详细地汇报着,“放心吧先生,我将小姐的钱包、身份证、护照、手机,全部都藏好了,她只是带小小姐出去散散步,没事的。”
正说着,突然听见一阵小孩的哭声由远至近。
下一秒,薛青抱着小女孩脸色阴沉地冲进来,“明叔,车钥匙给我,橙橙被狗咬了,得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这……”
“给她。”宋文嘉在电话里淡声说道。
“好,我这就去给小姐拿钥匙!”明叔说道。
“等等,”薛青突然叫住他,“把我手机还给我,我得给孩子她爸打个电话说一声。”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没有得到指示,明叔不敢擅自决定,小心翼翼地问,“先生……”
“给她!”电话那头的人突然烦躁起来,说完便“啪”的挂了电话。
去医院的路上,薛青给唐庭衍打了电话。
唐庭衍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来接橙橙回家。”
薛青十分愧疚,“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橙橙。”
“不要这样说,这不管你的事。”唐庭衍的声音透着疲惫,很是沙哑,“该我说谢谢你。”
挂了电话,薛青侧眸看了一眼哭得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橙橙,小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泪珠,随着她眼睑的颤动而发抖。
薛青心生爱怜,这个孩子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希望他们一家三口不要再有任何波折了,缘分兜兜转转好不容易令她的父母走到了一起,希望她从此生活在幸福圆满的家庭里……
在医院打了针,开车回大院,经过周家的时候,周蓓冲出来拦在了她的车前。
薛青眼皮都没眨一下直直地开过去,吓得周蓓尖叫一声忙不迭地躲开了。
“宋秋天你这个疯子!”周蓓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望着车窗内的她。
薛青深呼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下去,朝着周蓓缓缓走近……
“宋秋天,我的狗死了!”周蓓愤怒地瞪着她,红着眼睛,“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薛青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然后扬起手——
“啪!”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周蓓像是断线的风筝,被她打得跌出去好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
周蓓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懵的状态。
头顶居高临下的声音压迫下来,像是一块寒冰压在她的头顶。
“我警告过你不要来招惹我,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周蓓握紧拳头,强压着心头泛起的惧意,抬起头恨恨地望向薛青,咬牙道,“那野丫头又不是宋文嘉的女儿,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菲菲又不是故意的,我就不信他会将我怎么样!”
薛青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半晌没有说话。
“你看什么!”周蓓不悦地瞪着她。
薛青笑了笑,晚晚俯下身,深泉一般的眼睛怜悯地看着她。
“看一个即将要倒大霉的可怜虫啊。”她语气轻快地说,“ 她不是宋文嘉的女儿……她爸爸是唐庭衍啊。”
说完,无视周蓓不可置信的的表情,轻笑一声,转身坐回了车里。
车子从周蓓面前呼啸而过,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半天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说的是……B市唐家的那位?
怎么可能,她记得新闻里说过,唐庭衍是没有孩子的,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
“蓓蓓,你怎么坐在地上?”一道着急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周蓓转头,便见母亲从车里下来,大步走向她,看见她脸上的伤痕,眼睛瞪大,“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
母亲身后,白发苍苍却精神气十足的老人也下了车,杵着拐杖,那是她的父亲。
周蓓心头涌起一阵委屈,嘴巴一撇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哽咽道,“妈,是宋秋天,是她打死了菲菲,我可怜的菲菲……”
抱着她的手臂一僵。
“宋秋天回来了?”那个大院里的魔女,一想到她的脸,周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父亲脸上同样闪过诧异,随即脸色一沉,怒道,“你又招惹她了?”
见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吼她,周蓓又气又委屈,“您知道菲菲对陌生人很警惕,它要咬人,我也没办法啊!大不了跟她道歉就是了,她凭什么打死我的狗!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周父一听,脸色大变。
“菲菲把她咬了?”
“不是她,是她女儿,听说是和唐庭衍生的……爸!”
周蓓话还没说完,便见周父两眼一黑往后倒去。
…………
薛青将睡着的橙橙抱下车,走进宋家。
进门便见宋文嘉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侧身对着她,手指间夹着香烟。
她眼眸一暗,想起一些细碎的往事。她不喜欢他抽烟,只要一看见他将烟拿出来,就会去抢了扔进垃圾桶。他也纵容,后来渐渐的便也戒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重新开始抽烟了?
不过,这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了。薛青自嘲地一笑,抱着怀里的小孩往楼上走去。
床上放着几套小女孩的衣服,粉粉的十分可爱,还有一些小女孩会喜欢的玩具,生活用品。
将橙橙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薛青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准备出去。
一转身,却跟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吓了一跳,随即腰身一紧,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了过去。
“放手!”薛青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抗拒和他贴近,怕吵醒了孩子,压低声音警告道。
宋文嘉垂眸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因为生气而泛红的脸,像是一只被困的小兽在他怀里徒劳地张牙舞爪。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将她拉出了卧室,关上门,连拖带拉地拽进了他的卧室里。
门一关上,薛青便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她是练过两下子的,这一手又不留余力,打得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放手,反而不悦地更紧地按住她的腰。
薛青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急促的呼吸让她更多地汲取到他身上的气味,那令她一度迷恋和迷失的男人的味道。
她突然停止了挣扎,无奈地望着他,疲惫而厌倦。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