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苏立宣从“旧时光”小店回到家,又拿起自己买的磁带听了这首歌。苏立宣对这首歌是真的很喜欢,准确来说,苏立宣应该是一个真正喜欢安静的人。安静是他的标配,而钟濡沫多少是有点虚伪的,她的很多行为都是为了作秀,为了给大家营造一种自己本来就是那样的感觉。
这样的两个人确实不搭。
十分不搭。
所以从最开始就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到了后来也不可能再会在一起,哪怕彼此是相爱的。
爱而不得。
苏立宣的父母不像钟濡沫的父母,钟濡沫家只要她能保持优秀的成绩,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多过问一句。而钟濡沫也做得很好,在学习上基本都保持着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说钟濡沫是为了自己内心的高傲也好,说她是为了父母对她的放养也罢,总之钟濡沫很努力的保持着学习成绩上的优秀,至于目的,总之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种“读书最大论”。钟濡沫是一个想法很多的人,她的一切做法都有自己不同于别人的目的。
也许是苏立宣并不能像钟濡沫一样有一个很优秀的学习成绩,所以父母对他也不会是放养式的。比如,今天苏立宣刚回来,他妈妈就揪着他问个不停。
“你去干什么了?这个时候才回来,你作业写完了没有?就不能好好呆在家里写作业的吗?”
一推开门就被一顿问,苏立宣有些许不高兴也有点不耐烦,说道:“不是和你说和傅泽宇他们去打篮球了嘛,马上要比赛了。”苏立宣的性格就是这样,其实很不耐烦,但这些话依然说的很平静。
“篮球能打到现在啊,一整个下午,你看看现在太阳都落山了。你们学校也真是的,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还非得弄什么篮球赛,考试重要还是篮球比赛重要,都不会为你们考虑考虑的嘛,我说你就不应该参加这些比赛,好好弄学习才是……”
苏立宣的妈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立宣没有搭理她,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带上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有些叛逆,苏立宣相比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听话的了。
在叛逆的年纪,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那是压抑。可能也是苏立宣总是有一股忧伤气息的原因。
“你还把门给关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苏立宣没有吃下午饭,回来时她妈妈也没有让他吃饭,只是对他开始了一顿询问。过后,自己吃起了饭,苏立宣自己在屋子里,而苏立宣的爸爸出差去了。
苏立宣以为妈妈是要惩罚一下他,所以也不叫他吃饭,索性也没有出去吃。而事实是苏立宣的妈妈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只是想让他冷静一点,他也是知道现在的孩子是叛逆的,她觉得现在苏立宣看到她会觉得烦,才不叫他出来吃饭。其实是把饭都留着。两人的想法完全是不一样的,苏立宣这样的孩子,父母都猜不到他想的是什么。他真的太忧伤了,而父母又不够了解他。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I g,
I wrote a song for you,
Ahings you do,
And it was called Yellow。
So then I took my turn,
Oh what a thing to have done,
And it was all Yellow
……
……
苏立宣也是一遍一遍的听这首歌,只有歌词旋律能带给他多一点的放松。
苏立宣活得压抑。
害怕。不敢。多虑。
这不该是个孩子该有的样子。苏立宣只是个孩子。
他没有写作业,只是站在窗边听歌,看着楼下的风景。苏立宣家的那幢楼正好是在小区最外围的,一楼是商铺,外面就是街道,低下头就可以看见街道上的人。
这个时候,外面人不是很多。
《yellow》,苏立宣听了很多次了,但是一直都是用磁带放的,没有看过MV,歌词也没有听清楚过。
那个年代,能这样听听歌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以前听歌总是不太能听得清楚歌词,所以后来的苏立宣在听歌时就会异常地关注歌词内容,他甚至会觉得歌词在一首歌中占的比重是最大的。他后来写过的很多故事,也是从歌词中来的灵感。
“立宣,饭给你留着呢,快出来吃呀!”苏立宣的妈妈吃完饭后,就叫苏立宣出来吃了。但是苏立宣并没有出来。他对于这顿饭的认知,一直停留在他妈妈是要惩罚一下他上面。所以,一直没有出来。过后,他妈妈只好作罢,自己收拾碗筷。
过了一会儿,苏立宣坐下来写作业,但是什么都写不进去。他只要一拿起笔,就会莫名其妙地写了钟濡沫的名字,整个人就静不下心来写作业。
他脑海里全是下午在学校篮球场时钟濡沫高傲的样子,原本他把钟濡沫想得很好很好,以为她是个不一样的姑娘。结果,今天见到的钟濡沫却很让他失望。他很想安慰自己钟濡沫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不是每天都这样,钟濡沫不是一个那么高傲的人。可是这种安慰的说辞,连他自己都无法用来安慰自己。他好像是忽然之间发现钟濡沫身上有一个好学生的通病——就是高傲。而那种来自好学生的专属高傲,苏立宣一直以来都很讨厌。十分讨厌。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期待变成了假象时,剩下的就只会是恍然。
苏立宣现在就是这种恍然的状态,是钟濡沫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了,是钟濡沫让他失望了。哪怕他后来和自己说,钟濡沫从来就没有想要给过他什么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等到苏立宣回过神来的时候,纸上已经是一堆钟濡沫的名字了。一个摞一个的,密密麻麻。苏立宣把那张纸揉了,扔进了垃圾桶。
苏立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写作业。毕竟篮球比赛后的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他妈妈说的话他也都懂,自己已经初三了,并且成绩也不是很好。能勉强上他们市里的重点高中就很不错了,省上的重点高中是想都不敢想的。
苏立宣没有很远大的目标,但是也不想活得窝囊。市里的重点高中还是要努力一把的,毕竟他上的是市里的重点初中,那个学校的学生不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都是会被嘲笑的。似乎他们学校学生的最低标准就是市里面的重点初中,其他更优秀的学生大多都是去了全省排名前几的高中。
写了很长时间的作业,在这段时间里苏立宣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他妈妈要睡觉的时候和他说了一声,让他不要太辛苦。看吧,其实苏立宣的妈妈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但其实,那天晚上苏立宣写作业到了深夜。
以前的苏立宣对于钟濡沫一向是比较敏感的,钟濡沫的一个眼神变化他都能捕捉到。钟濡沫在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但今天,出现了意外。可能是今天钟濡沫颠覆了苏立宣对她的认知,过分失望了,所以导致没能觉察到钟濡沫一直在跟着他。
这有多可惜?钟濡沫跟着苏立宣,却不敢靠近一点:苏立宣被钟濡沫跟着,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被人跟着。
如果,只是如果。苏立宣察觉到了钟濡沫跟着他,那么故事可能发展的会快一点。故事发展的快一点,是不是也会结束的快一点?那么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在故事的发展过程中的无法预料的事情。那么钟濡沫是不是不会变成那个让自己更加不喜欢的自己,现在的钟濡沫已经够让她自己讨厌的了。
如果苏立宣提前预知到了这一切,那么他一定会转身对钟濡沫说爱你。
有些青春里的故事,延续了那么长的时间,只是因为彼此都没有说过一句爱你。而有些时候,两个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说了爱你,故事就能圆满结束。而后怀念的时候,都是会心一笑,而非你怨我恨的。
是啊,如果有如果,那么一切都会有些不一样的。
我们的这一生,有很多的时间都用来追悔已经回不去的往事了。还好的是,后来的苏立宣有了一个把往事写出来的机会。而钟濡沫呢,没有成为那个自己最想成为的人,从各个层面上来说都是这样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苏立宣就有一种听着歌写作业的习惯。苏立宣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习惯就是,喜欢听哪首歌就会一直听,一直到听得厌烦了,听得不想再听了。
苏立宣写作业写到了深夜,听歌就听到了深夜。同样的,也是那天,钟濡沫回家之后就在网上搜了这首歌,并用笔记下了网上的搜索内容,记下了歌词。钟濡沫也是一直在听《yellow》,一直听到了睡着。与苏立宣不同的是钟濡沫一直听这首歌,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喜欢听歌的习惯,而是单纯的因为这首歌是苏立宣听过的,听这首歌就可以想起苏立宣,这首歌可以给钟濡沫一种只有苏立宣才能给的感觉。
苏立宣是因为喜欢。
钟濡沫仅仅是因为想念。
但他们都在同样的时间听了同一首歌,一首歌的时间就足够了,献出一份喜欢。
不多也不少,刚刚够。
有几分固执。
有几分不谋而合的注定。
PS:成全不了的注定,挽回不了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