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对自己也够狠!以一只手臂为代价免去杀身之灾。
他目次欲裂地瞪着大王花,天水森林分内中外三圈,越往里越凶险,这里明明是外圈,为什么会有中圈的妖物出现?
可恶!有大王花在,他就不能花时间慢慢搜索被沐言祖藏起来的秦衣了,只是在此之前……
宋四左手成爪朝沐言祖抓去!
他要杀了这小子!都是因为这小杂/种,不仅没能拿到九阳草,还损失了所有人!
刚刚被宋四甩出去的沐言祖脑袋先着地,脚伤未愈脑袋又遭殃,沐言祖认命地费力翻过身靠在一棵大树下。
见宋四又朝自己扑来,沐言祖却连动都没动——右脚骨折,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更何况他也用不着跑……
沐言祖眉眼弯起,右手伸出食指,对着宋四竖起:“停。”
随着这个字说出口,一股淡淡的气流以沐言祖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大王花抖抖叶片,宋四右脚一沉,重重地摔倒在地。
顺着自己的右脚看去,一根手腕那么粗的藤蔓牢牢捆住了他的脚踝,吞了两个人外加一只手的大王花直起身子,花盘一仰,作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复又盯着被自己困住的猎物。
再伸出一根小藤蔓,越过宋四,裹上沐言祖受伤的右腿。藤蔓上慢慢沁出淡绿色的汁液,同时来回摩擦,将淡绿色的汁液抹的沐言祖满腿都是。汁液一点点渗透进去,沐言祖感到腿上的疼痛不是那么强烈了。
看着沐言祖腿上近乎讨好的藤蔓,对比自己脚上堪比枷锁的藤蔓,宋四终于明白过来。
“是你!”
回应地摸了摸讨好的藤蔓,沐言祖嫌弃地看着宋四气的发白的脸——刚才那一摔他脸上那块布已经掉了。
“果然很丑。”
在用尽全力也没有甩开追杀的黑衣人后,沐言祖就明白不杀了他们自己是绝对逃不掉的。
对比对方与自己的实力,强攻无用,那么只能智取。
当初与枯血老道一战让沐言祖明了,生生不息诀第一重初生带给自己的御草木之术,在外界是很稀有的能力。
越是不为人知的能力,只要运用得当,那么低境界反杀高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边暗中御使草蔓拖走秦衣藏起来,一边通过天水森林密密麻麻的草木,搭上了森林中圈的妖物大王花这艘大船。
大王花的实力在中圈只是寻常,对付这几个黑衣人却是足够了。托生生不息诀的福,沐言祖不止修炼出来的灵力饱含生机,连血液也被淬炼得满是生气。大王花很容易满足,它表示只要沐言祖给它一滴血,它愿意帮沐言祖解决困境。
一人一花暗地里达成共识。
弑生枪一击解决掉脉流境以下的敌人是意外之喜,沐言祖本来就是打算先引开黑衣人的注意,结果弑生枪来了这么一下,这群黑衣人的注意完全被吸走了。
然后就是沐言祖装作不敌在前面跑,黑衣人在中间追,大王花在后面偷偷把落在最后的黑衣人一个个拖走吞掉。
本打算就这么把所有人解决,却在最后关头被察觉,不过这结果已经很让沐言祖满意了。
“看来这为王的胜者并不是你。不服气?有本事你叫啊,看看有没有人会来救你。”沐言祖嘚瑟。
宋四气的长啸,声音气吞
山河,沐言祖笑的更开心了。
所谓乐极生悲说的就是这样,沐言祖还想再嘚瑟下,四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冷寂下来。
后方人高的草丛动了动,又一个陌生人走了出来,来人身披破旧的灰袍,看上去不是很高,脚步声被厚实的草地吸收,而他走过之处,所有葱葱郁郁的树林全都陷入了死寂。
灵力浓稠似浆,隐隐可听骨头轻响。这是,洗骨境!
沐言祖恨不得返回一息之前咬断自己的舌头!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乌鸦嘴了!
打完了就赶紧跑啊,费什么话?这下好了,想跑都难了……
大王花对付几个脉流境的还可以,面对洗骨境就不行了。这大王花也是个软骨头,为了一滴血可以对着沐言祖谄媚,现在看到对面又来了个洗骨境的高手,立刻讨好地把手中的宋四松绑递过去……
这墙头草!沐言祖额角青筋狂跳。
宋四见到来人,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见灰袍朝他伸出一只手,顿时抖得更厉害了,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主人饶命主人饶命。属下还没有拿到……”
沐言祖脸色难看,让一个脉流四脉的高手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这就是洗骨境。
而这个人,是他的敌人……
灰色的气流从灰袍身上冒出,仿佛触/手一般,慢慢地伸向跪在地上的人。
刚才还对着沐言祖嚣张跋扈的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尖叫着忙不迭后退,语无伦次:“不不不不要——对了!是他!是他!东西一定在他身上!!!主人饶命!”
试图祸水东引没能成功,灰色气流还是缠到了他身上,宋四就像被掐住了嗓子的鸭子,一声长长的尖叫过后,面色灰败,死了?
见自己讨好的东西被毁,大王花又软骨头地躲到沐言祖身后去了——这人好凶!
奈何它长得实在太大,沐言祖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挡不住。
灰袍朝沐言祖伸手。
沐言祖苦笑:“我说我真不知道秦衣把九阳草藏到哪里去了你信吗?”
对方若是脉流境,他还能挣扎下,然而对方是脉流境之上的洗骨境,沐言祖只能自觉躺倒认命。
灰色气流从灰袍袖中缓缓冒出……
沐言祖汗毛竖起!他可没忘之前宋四被灰色气流缠住的时候叫得有多声嘶凄厉,这灰色气流的厉害他一点儿也不想领教!
沐言祖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感动对方:“说实话这事其实我很无辜,我只是无意间撞到你的手下追杀秦衣,秦衣身上找不到九阳草,他们就死心眼地认定东西在我身上,但我真没拿。不如我把秦衣给你你等他醒了问他?”
大王花鄙视地戳戳沐言祖:到底谁是软骨头?
灰色的气流并没有减慢蔓延过来的速度。
沐言祖急中生智,随手从银镯中取出一样东西假装是九阳草朝远处扔去,灰袍下意识地转头,身形闪烁消失不见,沐言祖也抓紧时间催动大王花带着自己跑路。
“对了,我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
抽空扫视了一遍银镯内,发现少了一个巫毒娃娃。
刚刚扔出去的竟然是他偷偷从奚芥骨那里拿出来的巫毒娃娃!
“他不会拿巫毒娃娃
来诅咒我主动送上门去吧……”
沐言祖喉结咕噜了一下,突然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
“你这是……有够狼狈的啊……”卿祈的灵体慢悠悠地飞了出来。
“卿祈!”沐言祖大喜,“快想想办法!”
卿祈:“洗骨境……你怎么惹上这样的人了?”
“劳资完全是被秦衣那祸害连累了!”
卿祈:“……”
卿祈晃了晃手上的寒冰锁链:“我身上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封印了……”
沐言祖泪奔:“你就不能说点好消息?”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一会儿我接管你的身体,你看着时机用言灵控制住他。”
沐言祖疑惑:“言灵?那是啥?”
卿祈的灵体一个踉跄,诧异:“你不会?!你之前不是用得挺溜的吗?现在怎么不会了?”
沐言祖回道:“听都没听过我怎么会!”
身后大片大片的树林开始枯萎,很快越过沐言祖,灰袍即将赶到。
卿祈掐诀,四肢上的寒冰锁链黯淡了几分:“来不及了,我先上!”
沐言祖还想说些什么,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卿祈接管了沐言祖的身体,握住受伤的右腿用力,强行正骨,又从护腕暗缝中取出几根银针插入,食指般长的银针深深没入右腿骨肉中,眼都没眨一下,就好像那不是腿骨而是块木头一样。
试着动了动,除了疼也没什么大碍,这倒无所谓,他向来很能忍受疼痛。把剩下的银针滑入掌心,只待时机一到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周围的森林很快完全灰败下去,灰袍身影鬼魅,如雾气般在卿祈面前凝实。
大王花服服帖帖地趴在地上摊成一张花饼装死,卿祈左手的银针正要甩出去,灰袍的手先递了过来,手上拿着那个沐言祖扔出去的巫毒娃娃。
“不是这个。”
沐言祖:???
卿祈:???
灰袍开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你拿错了,把巫蛊煞偶,给我。”
“是她!”沐言祖认出了这个声音,在卿祈心底大叫,“就是跟我竞拍布娃娃的那个人!”
布娃娃……卿祈嘴角抽搐:“所以说她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
沐言祖无语,原本以为这人也是和追杀秦衣那些黑衣人一伙的,没想到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怪不得会被和巫蛊煞偶很像的巫毒娃娃把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布娃娃就这么惹人爱?
本来无缘无故被秦衣牵连就很倒霉了,好不容易摆脱困境,又冒出一个更厉害的,目标直指自己!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大丈夫能屈能伸!沐言祖小声认怂:“要不……我把那什么劳什子巫蛊煞偶给她?”
“不妥!”卿祈回道:“她这么在意那个东西,想来绝对不一般,而且那玩意儿和巫毒娃娃这么像,名字也差不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已经和那东西直接接触过了,还是拿回去给谷主看看为好,免得什么时候被阴了都不知道。”
这种和诅咒有关的东西,防不胜防,必须谨慎又谨慎。
话是这么说没错,沐言祖哭丧着脸:“可打不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