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国驿馆。
“你是说雁云帝在信上劝说嫦曦公子,要嫦曦公子暗中对苍丘国进行金援,并希望嫦曦公子能够劝说凤主改变主意,与苍丘国联姻,苍丘国的樱王有意娶凤主为妻?”窦轩的眼里闪烁着阴厉,负手站在窗前,沉声问。
“是。”高华垂眸应道。
窦轩的表情比先时越发阴沉。
雁云国竟要暗中支援苍丘国!
以雁云国夹在苍丘国和赤阳国两个大国之间的立场来说,他们为求自保,的确需要依附一个大国求得生存,雁云国选择了苍丘国,也就是说,苍丘国承诺了会在战争中护佑雁云国周全。
赤阳国是个傲慢的国家,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自大,雁云国在赤阳国的眼中就是一个弹丸小国,这样的弹丸小国一定会慑于赤阳国的威力主动臣服,赤阳国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被他们笃定了会臣服于他们的雁云国竟然耍了他们,雁云国妄图支持苍丘国对赤阳国开战,还想拉上凤冥国作为联盟。
雁云国心思险恶,简直找死!
一旦嫦曦公子这边说服了凤主,凤主真的答应和樱王联姻,两国形成联盟,赤阳国就会变成被苍丘国和凤冥国夹攻的局势,再加上雁云国的金钱援助。
窦轩一点不认为说服凤主和樱王联姻是荒诞之谈,以那凤主的性子,只要是有利的,她就会去做,个人私仇算什么?比起获得的丰厚的利益。那个女人野心勃勃,不管哪一个男人做了她的丈夫,一不小心,就会像可怜的雄螳螂一样,被她一口咬掉脑袋。
这种女人,最有趣了。
他讨厌她扮傻涎痴的样子,却狂热地喜欢她浸在鲜血中的冷艳。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高华用余光瞥见他的微笑,立刻垂下眸子,心中畏惧。
凤凰宫。
晨光的脸上还带着涂得苍白的厚妆,她懒洋洋地歪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捏着一封被修补过火漆的书信,她望着上面细微的被修补过的地方,噙着笑,咬下一颗烤萝卜丸子。
司浅走进来,轻声通报道:“殿下,凌王连夜启程了。”
晨光弯着嘴唇,嫣然一笑。
……
雁云国收到了一封国书,一封让他们莫名其妙的国书,是来自赤阳国的警告。
赤阳国在国书上用强硬的口吻警告雁云国好自为之,不要插手苍丘国和赤阳国之间的事,点名提到正在雁云国东边打得如火如荼的火山群争抢战,假若雁云国再不自量力,不识好歹,赤阳国的铁蹄就会踏破雁云国。
这封战争意味浓厚的警告信送到雁云国的手中,让雁云国上下一片恐慌。
雁云国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朝堂上各种议论,提心吊胆,人人自危。
雁云国是以商定国本的国家,在军力方面小打小闹还行,可真参与大战,雁云国没有这个能力,同时各为己利,民心散乱已经成为雁云国的国情,和平年间一直是如此,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雁云国不想打仗,没有人想打仗,在感觉到雁云国境内就快发生战事的一瞬,便是朝堂上的不少大臣最先想到的也是自己在别国中的关系能否将全家带到国外去避难。
端木冽作为雁云国国君,面对这样的现象十分愤怒,可他无可奈何,雁云国的风气历来如此,不是他说转变就能转变的。
朝堂上一堆人嚷嚷着不打仗,绝对不能打仗,还有人谏言说,多多地给赤阳国送金钱,让赤阳国打消进攻雁云国的念头。
与虎谋皮焉能长久,只怕结果是喂得赤阳国不知餍足,到最后还是会生吞了雁云国。
商人重利,重眼前利益的商人有很多,主和的那帮人可不管日后雁云国会怎样,反正他们在哪里都能赚钱,在哪里都有头脑变得富庶,不用非要在雁云国国内也行,他们只是想缓解一下可能会发生战事的危机,趁这个机会将家产都平安地转移到国外去。
端木冽在朝堂上憋了一肚子火气,下朝回到后宫里仍旧气愤难平,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晨光为什么一上位就把多嘴多舌的大臣们全杀了,那个时候他还觉得她太血腥残暴,做不长久,现在他却觉得她的做法是对的,是明智的,因为那帮人除了嚼舌头什么都做不了,没用,还爱乱嚷。
他火冒三丈。
叶飞奉了一杯茶来,放在他的手边,轻声劝解:
“陛下,赤阳国不会平白派人来警告雁云国一番,一定是赤阳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促使赤阳国这样做,以赤阳国之前的行事作风,赤阳国自恃大国威严,是不会做出公然威胁这种他们自认为是降身份的事的,这一次如此反常,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挑拨。”
挑拨啊……
端木冽沉着眸子,不是他小心眼,现在他每次听到“挑拨”这个词,脑海里都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形象简直成了“挑拨”的代名词。
可是他隐约听说,那个挑事精病重了,他当时还在想苍天有眼,终于看不过去要收了那个妖孽,然而隐隐的他的心中也明白,妖孽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他派人去查最近赤阳国内发生了哪些和凤冥国有关的事,不久就得到了回信,赤阳国的凌王因为凤冥国和赤阳国边境的山民同抢一个山头造成重伤的案件前往凤冥国讨说法,回来后不久,据说赤阳帝在朝堂上暴怒。
尽管只是一则暧昧不明的消息,可在听到这则消息的一刻,端木冽就笃定了这里面肯定有晨光那只狐狸精在捣鬼。
他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陛下,臣还不是不明白,凤主殿下这样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她挑唆赤阳国敌对雁云国,她自己并未获利,反而会壮大赤阳国对凤冥国不利。”叶飞同时听到这则消息,他皱了皱眉,不解地问。
端木冽冷笑了一声。
好处?
好处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她能逼他就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