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眼皮子一抽，正准备给这群人煽飞，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硬生生住了手。
敢在寿王府门口带精兵堵人的，除了人皇还有谁......
“奉圣上旨意，沈家嫡女沈宛欺君犯上，即刻押解进宫问罪！”
果然......
不过来了人皇的地界，多少还是需要给点面子的。
皇宫里龙气冲天，寻常小鬼也进不来，正好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大服气的恶鬼逗留，也好冲冲功德。
沈宛本以为可以见见这一届的人皇，没想到却被人直接丢到了寿王未立府时住的承乾殿。
“寿王在面见圣上，还请王妃稍作等候，奴婢等就在殿外侯着，随时听候王妃差遣。”
乌央乌央一群人退出去，沈宛耳边难得的清净，刚一回头，就对上一张血呼啦的脸。
沈宛秀眉一皱，毫不犹豫一巴掌给她拍了出去，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你先等等，下冥府得排队。”
笑死！人间这地方浑浊不堪，也就皇宫里有龙气庇佑，还不趁现在好好修养一下，难不成再去寿王府泡澡池子？
等等！
这里是皇宫啊，这种没什么恶意的是小鬼怎么进来的？
被一巴掌扇出去的小鬼凄厉地嚎了一声，“你是谁！怎么在我身体里！”
“什么你的身体，本座现在用着就是本座的。不过你个小东西还挺有本事，说说吧，怎么进来的？”
沈宛斜倚在榻上，弄清了小鬼的身份，看着那张血呼啦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脸，心下啧啧两声，真丑......
想自己堂堂黄帝之女，披上战袍，英姿飒爽，便是那杀伐果断，叱咤风云的六界战神。
卸下戎装，身姿婀娜，随便一个眼神，都可以迷倒那群食古不化的老神仙......
当年若不是那场大战……
沈宛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原身已经幻化成了未身死的模样，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一点，省得再被这个人拍两巴掌。
看着榻上的人回过了神，原身柔柔一笑，虽然苍白，但却给眉眼之间平添了几分无辜。
“靠！别这样看着我！你离远点，直接跟我说你咋来的！”沈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下，自己来了这么久，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跟照镜子没什么两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张脸没有被血污覆盖的话，确实挺绿茶的！
原身委委屈屈地后退几步，柔声开口，那泫然欲泣的小脸儿，沈宛是一点都不敢多看。
很难想象自己要是做出这种神情……
呕！……
“我不知道，好像是被人打过来的，反正自从来了这里，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然后就看到我的身体了。”
被人打过来的？
这座城中灵力腌臜，这里修炼的人也是半吊子，谁会有本事把一只刚出窍的小鬼丢到皇城里来？
就算有这个本事，那这些人又有什么目的？
“别想了，来活儿了！我刚才去皇城走了一圈儿，大功德有三五个，小功德不计其数，至于这种货色，我没算进去。”
黑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眸子，时不时忽闪一下，原身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消化那“这种货色”四个字。
还不待她想明白，面前一阵凌厉的风掠过，暗处传出一声惨叫，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似乎，是一支毛笔……
刚刚说话的是这玩意儿？
“没事，本座教训一下宠物。对了，本座已经替你报仇了，你待在这里别动，等本座收完功德回来，送你去投胎。”
“好......”沈宛连同那支怪异的毛笔一起消失之后，原身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木讷的呢喃了一句。
皇宫龙气充盈，皇帝的身体定无大碍，只是为何会出现如此多数量的恶鬼呢？
当时查阅生死簿的时候，记载在册又逃亡人间的恶鬼，也并没有如此之多啊。
沈宛跟着春秋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宫院。
偌大的皇城，竟然还有这种颓败的地方，这就是人间皇城的冷宫？
这里倒是适合恶灵生长，尤其是后院中的那口古井，被人下了转生咒，龙气通过这口井再迸发出来，可就是恶灵的温泉了！
“区区人类！竟然如此猖狂！兄弟们，开饭了！”
不知哪个角落出来的刺耳声音，这声落下，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黑影，狰狞地朝着沈宛和春秋扑来。
此时天色渐暗，正是阴阳对调，阴气充盈之时，若是普通人，此时必定已经粉身碎骨。
但这群小东西，这回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你上吧，这些东西估计是在井里泡得久了，看着黏糊糊的，太恶心了，本座怕脏手。”
沈宛心安理得地后退一步，顺带朝着狼屁股踹了一脚，正中迎面冲来的两只恶鬼。
“啊，沈御蝉！我……大爷！”
某位老神掏了掏耳朵，看了看被迫冲锋陷阵的春秋，又向后退了两步，省得溅自己一身污秽。
等到春秋把这些东西打服了，沈宛才盈盈上前，故作惊讶道：“哦哟，你下手怎么这么凶呀！”
被打得不成鬼样的恶鬼们跟着点点头，领头鬼试图扒拉沈宛的衣角，求这位“区区凡人”做主。
沈宛脸色顿变，直接一脚给老鬼踹开，顺带引了个雷诀劈了它一把。
其余恶鬼瑟瑟发抖，抱成团，等待大佬发落。
“别怕，你们只要告诉我是谁把你们丢到这里来的，这只畜生向你们保证，一定会送你们去投胎！”
沈宛又踹了一脚在旁边暗暗数功德的春秋，“咳咳，严肃点儿！”
那些不大聪明的恶鬼一听可以投胎，齐齐涌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口。
总归沈宛从这些话里得到了两个信息：
一，这些恶鬼都是被不知名力量带到这里来的；
二，他们想投胎。
沈宛朝着春秋摆了摆手，示意交给他来处理，自己又闪身回了承乾殿。
宫中用龙气供养恶鬼这件事儿，损耗了人皇的气数，待龙气损耗殆尽，人间必定大乱。
况且这事儿又牵扯到了冥府，自然需要从长计议。
正巧沈宛前脚落地，慕君迁后脚就推门进来，自顾自地解袍坐下，似乎并没有发现沈宛身形还未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