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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意外的收获

常洛点点头,“那该让他们出来试试水了,我手上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人去办。”

“什么事?”

“去查一个地方,青石巷那家白房子。”

玉棠初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让他们细细去查的。”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屋子里药味儿这么重,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常洛从一进来就注意到,早就想问了。

“没有,还是上次的药,另外近些日子就是有些睡不踏实,开了些安神的药,屋子里熏着,药气闻起来许是重些。”

玉棠初说的平淡,而且看起来也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就也放心了。

“你最近接手的那个案子如何?”

常洛摇摇头,“没什么头绪,我说的那个白房子可能是个线索,不过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什么东西。先试试吧,这是现有的唯一的线索了。”她看了眼外面的的天色,“只要一查到什么,教人把消息送到大理寺,今日太晚了,我要先回一趟大理寺。”

玉棠初目送她离开,穆修上楼来,“先生今晚开戏吗?”

玉棠初摇头,“最近几日都不开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他有时候兴趣疏淡,便不开场唱戏,穆修也明了他的性子,也就不再多言,安顿了句让他好好休息便下楼去了。

玉棠初换了身衣服,起身去安排常洛所说的事情。

常洛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正好和吴思敬一同进门。

“大人去何处了?”

吴思敬叹一口气,“还在追查凶器来源。”

此案发生之后线索少的可怜,他们一群人几乎日复一日地都在做着相同的工作却收获甚微。

“有什么新发现吗?”

吴思敬摇摇头,“杀死李大人的那把匕首再寻常不过,是市井上最普通的那种,已经把城里的铁匠铺都问了个遍了,都没有人记得有大理寺的人来买过匕首,怕是就算凶手是三位大人其中的一个,也不会傻到自己去买匕首还把凶器丢到现场吧。”

回来的人聚到了厅中,整理如今搜集到的线索,除了最开始仵作发现的苏锦挂丝,这几天众人几乎是一无所获。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嫌疑人又是大理寺的三名官员,再这样下去,落到他人眼里,便是徇私枉法,于大理寺来说,若她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砸在了这上面,大理寺之后还想要做出事情来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事情在陷入僵局的几日后,突然出现了转机。

之前问过周围的人,无一目击到当日晚上的事情,但是过了几日,却有人来大理寺,说是自己那夜喝醉了在街上逛的时候曾见到大理寺附近有人。

“你既看到了,那又为何过了这么多日才来作证。”

“回大人的话,那日草民喝醉了酒,总有点模模糊糊的,当时那么晚了看见还有人在街上也就多看了一眼,第二日醒来记不清楚了,也没怎么当回事情,前两日听闻大理寺死了人,便想起那日见的人,怕自己惹进麻烦事里,也没敢和旁的人提起。只是如今越想越不安,夜里常常惊出冷汗来,便想着来此说明,也免得良心受责,各位大人明鉴。”

赵阜看着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你且说,看见了什么,若所说属实,自然会奖赏你。”

“是。”

“那天我喝多了,难受的紧,想在外面走走散散酒气,便到了大理寺前面的街上,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听见打更的报了三更,街上没什么人,将要拐过时,便看见有人在街前,当时觉得奇怪,看了两眼,那人就转过去走了。”

“可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

“没有,只看到了背影,穿了一身黑色锦衣。”

赵阜和常洛对视了一眼,在李林和头发中确实发现了黑色的苏锦挂丝,此等消息外面的人是不知的,看来他确实看到了,而且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你可看清那人有多高?”

“太黑了,看不清,但是要比草民高。”

常洛看了他一眼,这个身高……

赵阜已经自觉地走过去,“站起来。”

几乎一样高……

“你可确定,那人比你高?”

“草民确定,那人怎么说也比草民高半头。”

“行了,你下去与这位吴大人登记一下,日后有需要你作证的地方还会找你。”

那人退下之后,常洛看着赵阜,“恭喜大人,算是洗脱嫌疑了。”

赵阜却只勉强扯笑容,“这证人说的话也没人能证实,虽说时间和嫌犯的衣着都描述的无误,可是没有有力证据证明什么。更何况这案子查了这么久才有这么个证人,总是让人不能全信。”

常洛沉默下来,这件案子本身,如今找不到任何可以立足的证据,她从黄龙佩那个角度查起,背后又牵扯的事物庞杂,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事情。莫非就真的卡在这儿了?

她从大理寺离开后去了太学,许绥宁比她看的书要多些,请教下他的意见或许能有些收获。

去的时候,许绥宁在讲学,她便在外面等,他们这一届学生出来之后,后来又招纳了些,周钊那一帮子弟被整顿了一番如今收敛了不少,较之以前那番乌烟瘴气的情状可谓是大有改观。

“常洛。”

她施了一礼,“先生,多日不见。”

许绥宁笑着走向她,“如今也该叫你一声常大人了,仍旧能记得这个老师,倒是本官之幸了。”

常洛脸一红,“先生说笑了,学生没来早日拜访先生,失礼了。”

“你们如今在朝中任职,都有事情要忙,怎么可能时刻来此,今日来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情?”

“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先生。”

“屋里说吧。”

许绥宁坐定,看向她,“你可听闻,邬桐到礼部去了。”

“听说了,前几日的事情,只是当时忙着案子的事情,也没抽出时间去给邬兄恭贺。”

许绥宁笑笑,“也没什么好恭贺的,他那人,淡泊名利,不稀罕来这套,只是本官听闻你二人似乎有些争执。”

“算不得争执,只是邬兄看不惯我而已。”话头里有点儿委屈。

“你又不是不知道邬桐那人,板正得有些迂腐,如今去了礼部,那是右相的地方,加之之前他与礼部尚书的儿子还有些冲突,怕是要让他吃不少苦头,将来细细咂摸,不会不理解你。你们二人各有优缺点,互相补益着,对彼此都有好处。”

“学生知道了。”

说完之后,许绥宁正正身子,“对了,你不是说今日找本官有事。”不等常洛回答,他自己又接上,“让本官猜猜,你可是为了大理寺最近那起案件而来。”

常洛点点头,“不错,那案子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想来问问先生有没有什么看法。”

“那案子我并未知道什么详情,听外面有些流言说是上面三位大人可能涉案,可是真的?”

“正是,就是因为如此才不好办。学生一直怀疑此事可能会与姜太尉有些关系,案子在大理寺内处理干净,学生还能插上两手,若是真的上移刑部了,恐怕到时候直接找个替罪羊也就不了了之了。”

许绥宁摇摇头,“此事无论如何,恐怕都要上移刑部,寺正还好,真要是少卿,寺卿是此案的凶犯,大理寺其内是没有人有资格审查此案的。”

常洛皱眉。

“世上没有什么人能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百密终有一疏,如今没发现线索,只是因为查的还不够细,有什么地方遗漏掉了。”

常洛从怀里掏出图纸,“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先生,先生可曾见过此物。”

许绥宁接过,脸色一变。

常洛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许绥宁知道,“先生见过。”

许绥宁将图纸推回去,“如果你在查这个,停手吧,本官什么都不知道。”

和付子欣一样的反应。

“学生不会停手,您不说,学生还会找其他人问,学生告辞。”

“等等。”

常洛站住脚,回身对上许绥宁有些复杂的眼神。

“你……当真要查。”

常洛不回话。

许绥宁叹了一口气,“罢了,坐下吧。”

“这纸上所画之物原是江湖中原本叫做天龙宫的一个门派传递讯息所用的一种方式,不同的令牌所代表的意思不同,只有本门的人才知晓,后来天龙宫被仇人寻仇,几乎灭门,这个门派也就不复存在。后来,有人在帝京又见到了这种令牌,据传是天龙宫的幸存弟子在京建立了一个名为潜蛇的组织,但却又没那么简单,江湖各派势力在里面掺杂,甚至于朝堂……”

“比如说姜太尉。”

许绥宁点头,“不止姜太尉,其余世家大族也有很多牵扯其中,这个组织,涉及多方利益,江湖势力也好,世家大族也罢,联合起来,从中汲取自己所需的利益,在帝京,从茶肆酒馆,**妓院到朝堂,无一处不是他们的人。也就因为如此,就算右相如今一家独大,也不敢与潜蛇有什么冲突,因此,本官叫你不要深究,是有原因的。此案若于此有所关联,另辟他路吧,这些人断不是你现在可以招惹得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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