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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永恒的彷徨

在废墟这种地方,怎么说,都还是有个活人说说话,会比较让人安心一点儿,就算那个人是绝对要打败的敌人。

毕竟,人类最大的敌人,或许便是孤独与寂寞吧。

在击败了祸主之后,那些信息流的光芒,也是第一时间从白夜身体上消散了开来,回到了上方,那触不可及的白色天河之中。

显然,在寻找爱丽丝这件事情之上,信息流不准备给自己提供任何的帮助。或许这信息流帮忙击败祸主,也不过是利用自己的身躯来排除一个异物而已了吧……

白夜想着,向前迈出了一步,不过很快,又是停了下来。

前?

这四处都是残垣断壁的废墟中,哪里有前后之分?白夜当然也想找到正确的道路,但是没有任何线索的现在,根本不可能存在正确,甚至连让人前进的动力,都是不存在的。

毕竟,要是南辕北辙,向着离爱丽丝越来越远的方向移动……那本来就十分困难的事情,不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了吗?

但站着不动,也是什么都解决不了的啊!

白夜想着,抬起了头,将目光,放向了自己坠落之前的地方,信息流之上。

记得……之前自己的漂浮,似乎是顺着信息流的流向,那么,自己现在继续顺着信息流前进,便是可以了吗!?

要是爱丽丝其实是在这光流的最上游……那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吗?

白夜想着,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这是在想什么啊混蛋!

白夜这才发现在或许是真的被祸主的话语所吓倒了,甚至有些笃定自己和爱丽丝真的会在此处永远地彷徨下去……但仔细想想,现在和自己先前进来时候的状态,也没什么不同;更何况信息流已经帮自己做到了这种地步,再去奢求它,也是太过分了一点儿。

所以白夜动起来了,慢慢加速,最后,则是全速冲刺了起来。

就像是夸父逐日……不,起码夸父面前还有着太阳可以追,白夜现在,只是凭借信念在赌而已。

而且还要,以最大的可能,去挣扎。

所以白夜放开了喉咙——

“爱丽丝!你在吗——爱丽丝!回答我——你,就在这里的,对吗!?”

边跑边喊,的确是一件十分不雅观的事情了,而且声音,也是在自身的速度之中有些走音,但是白夜的肺中每吸入一口气,都要化为那三个字,再吐出来——

“爱——丽——丝————!”

叮——

然而空间,对白夜的动作,终于是起了反应……或者说,这废墟,本就只是这信息流的一隅,是白夜和祸主的竞技场,白夜跑出了这个范围,就如同穿过了一层薄膜,空间,也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变化。

上方,还是那一片光耀的长河,但是下方,却是在此时,变成了一片繁华的城镇……

虽然不曾真正体验过这种繁华,但就仿佛真的回到了千年以前的古国,灯影与光河的闪耀之下,酒楼、茶馆、商店、药铺等鳞次栉比,在这黑暗与光明交织的地方,夜市还没结束,晓市便已开始了,只不过……

一切看起来都是十分的热闹,但这里没有一个人存在。

不过也是一场虚妄,一场遗留在信息流之中的信息而已,只是刚好,链接在了先前那废墟的隔壁。

所以,白夜能肯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爱丽丝并不在这里。

短暂的停滞之后,白夜再次,加速跑了起来,他明白还有各种各样的风景等待着自己,而这些风景,大概都是自己没见过而且一生都无法见过的奇景。

但是……若是流连于这些奇观,自己恐怕就再也无法从这样的场景之中出逃了吧,就仿佛只有不断奔跑才能不被拉开距离,白夜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

但是,在街道的尽头,白夜还是停下了脚步。

当然不是因为他累了,他是被路口的某个东西所吸引。已经发誓不流连于这些事物,但白夜确信这个让自己停下的东西,并不属于这场景本身。

“霜姬!?”

没错,这整个场景之中,唯一的活人,便是这时候出现在道路尽头的霜姬,她身着朴素而典雅的儒裙,双手端放,站立得十分悠然,就仿佛在这街道的尽头等待着什么人。

白夜只希望,他等待的是自己,但是……

刚才的场景,是对祸主的处刑场,那么这里对霜姬来说……

总不能连她,也是信息流要排除的对象吧!?

不过按照诺查丹玛斯的说法,虽然霜姬不怎么出现在爱丽丝永恒花园,她也是名副其实的永恒花园的一员,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喂,霜姬,你也是来帮我的吗?还是说,来救你的爱丽丝大人的!?”

白夜再次发问,不过这里的霜姬,仍然没有做出回答。

有点儿奇怪……

若是白夜印象之中的霜姬,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投来幽怨的眼神,然后质疑“这不是当然的吗主人,您是不是脑袋有些不好使了,再问这些丢人的东西妾身杀了您哦?”

但是她现在却是沉默,沉默得如同一个道具,一个人偶。

“喂喂,霜姬,你这是玩得哪一出啊,我们现在可没时间胡闹了啊!?”

白夜的语气颇为急切,也有些不太礼貌,但霜姬依然没有回复。心急之下,白夜只好上前去抓住了霜姬的肩膀……

但是抓空了。

白夜本以为能稳稳抓住,但是这突然的抓空,也是让白夜整个人前倾了过去,并顺势地穿过了,这个霜姬的幻影。

没错,只是个幻影而已,但在这一切都仿佛虚无的空间之中,白夜也完全分不出幻影和真实的区别了。

但就算是幻影,总该是……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才是啊,总不可能毫无意义地,只是展现一下这信息流的神奇而已吧!?

白夜想着,这幻影,也是十分突然地,张嘴,如同唱歌一般地,诉说了起来:

“爱丽丝大人……妾身实在是很怕她呢,如果可以的话,她这种存在,自然是消失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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