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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川。
诏都。
数日后。
微风轻抚而过红墙的凉亭,身着白色广绣连衣裙的妹子扒拉下碗里面最后的一口饭,满意的拍了拍肚子,也不顾及擦拭嘴角,便是伸出白嫩的掌心,一抹翠绿色的小绿芽缓缓浮现。
小嫩芽然后在玲珑的用心控制催动下缓缓生长,很快便是长成为几米长度,然后脱落成为长条形状的藤条,一头连接着楠红色的云梁,然后又是一根从手心浮现,又是一根。
不一会儿,一个从妹子掌心长出的纯天然绿藤编制而成秋千制作而成。
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玲珑并没有急着上去睡午觉,而是对旁边望着天空发呆的陆明发出了邀请,“要不要一起?”
“我不玩小孩子玩的东西。”脑袋枕着书,后背和屁股都垫着书,腿脚也显得有些不麻利的靠在高高的书堆上面,陆明头也不抬的说道。
自从几天前,玲珑就发现了她有这个掌心长藤条的超能力后,便是欣喜不已,研究各种各样欢快的办法娱乐休闲,毕竟手心长藤,这是玲珑这辈子遇到的唯二的特殊事件了,自然有些小兴奋。
另外一件当然是能听到那颗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了。
绿色嫩芽好似小藤也好似小树,经过玲珑仔细的研究发现,已经从最开始,模湖,不可控制,到现在已经能完全的熟练使用各种弯曲,生长,甚至还可以长出一条又一条的编制成为秋千了。
妹子的自主学习能力不可谓不强大。
再次邀请蛊惑失败,玲珑也不介意,小巧娇嫩的身子轻盈一靠,便是坐在了自己的梦幻摇篮上面,然后对着陆明继续说道:
“你这天天躲着外面几个家伙也不是办法啊,我听说宫里面等你批复查阅的文书已经堆积了好大一堆了,就真的不去看看嘛?”
悠闲的晃着脑袋,好似在听着小曲儿的富家贵公子,陆明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是当君上的,又不是打工的,干嘛那么着急朝政啊?”
“文书嘛,这诏都虽然富饶,那地盘就这么大,首相绯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自然会帮我处理的,之所以堆在那里,不过是她想要借此逼我做一个勤政的君上而已。”
“至于诏都之外的折子那就不用看了,送过来的也都是走个形式而已,说了又不顶用。”
轻缓的说着诏都的一番小事,陆明的思绪已经飘荡到了另外一边去了,诏都在手中,他是君上,绯天是首相,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些什么。
能在闲情之余,提拔一下神血铁卫的地位,巩固他们的忠心,自问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了。
至于其他,
还不如想想神主和君上的事情。
这连续几天的翻阅着宫内藏书阁的各种典籍,对于君上的描述似乎从来只有神选之人这个代号而已,神主选择的人,注定执掌宿川。
只有位格,威严,没有陆明想象中的可以觉醒的那种藏在血脉里面的神力,如果典籍不是假的,或者遗漏,那么只能说,自己这位君上有些特殊。
特殊之处在于自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这天生神力,更可能是一种觉醒记忆带来的异种变化,而从目前来说,这几天吃的好,睡得香,身体健康。
暂时可以确定,这种变化是好的,所以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至于另外一方面的事情,则是神主的事情,如何真正的帮助玲珑觉醒神主的力量的,典籍记载是在天祁门举行彼生仪式。
仪式,顾名思义,肯定先要着急人,而神主的彼生仪式则是全宿川最庞大,最严肃的仪式,按照规格需要广邀诸侯,在历法盘的指引下选定一个特定的良辰吉日,进行仪式,彰显神主的力量和赐福。
赐福和力量,陆明勉强能理解,无非就是之前玲珑那种把骨食捏为粉碎的力量,还有可以治愈伤势的力量。
可惜的是,这几天的观察研究下来,玲珑好像除了那个藤,还不能真正掌握那种之前强大的神主力量。
藤条虽然厉害,终究只是属于灵异普通的级别,跟神的力量还是相差甚远,远不足以威慑这些来自宿川各地的诸侯,让他们臣服是有些不太现实。
陆明略微头疼,想起了之前几次玲珑真正使用那种力量的情况,都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被动用出来的。
难不成……神主彼生仪式上面,自己这位君上还要拿把刀砍自己脑袋不成?
不妥啊,不妥!
可是似乎又没有其它的办法了,绯天和大祭司已经在佛篆的告知下,知道了自己带回来的玲珑就是神主的事情。
绯天暂且不说,这大祭司是个老顽固,终身信奉神道,恪尽职守,现在听到神主重临宿川后,已经闯了几次宫门了,说是要尽快让君上尽快安排彼生仪式的事情,彰显神迹,好恢复明氏王族的威严。
名头倒是说得冠冕堂皇的,但陆明看着这老头,似乎对于神主的兴趣远比自己这个君上多的多,那看着自己的浑浊眼里面,就快生出光来了。
唔,这小老头,这几天就像活了第二春一样的活跃啊,年轻的不像一个七十高龄的半截入土的老家伙了。
闭着眼睛思绪飘忽不定的陆明,忽然感觉一阵香风袭来,微抬眼皮,就看见,娇媚可爱的小脸停留在自己鼻尖尖几厘米处,顿时吓了一跳,一哆嗦,直接从书本上面摔了下来。
“你干嘛?大中午的,扮鬼吓人啊?突然之间靠那么近?”
捂着小心肝,陆明斥责这个小可爱的妹子。
这大中午,阳光明媚的,不好好午休干什么,吃了饭之后不知道减少运动,让细胞专心活动消化食物么?
一看就是没有学过减肥秘籍的。
“你刚才在想什么啊?”目光不减,玲珑好奇的问道,“那脸色咋咋呼呼的,我都以为你做噩梦了。”
“这不是担心你嘛,嘿嘿。”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妹子傻乎乎的傻笑,可可爱爱的一定有问题!
指不定又是要我干什么呢?
不过,她好像一直傻乎乎的样子。
轻拍额头,陆明对着妹子大眼瞪了瞪,“我当然在想你了,梦里面的你多可爱的,看看现实的多气人,然后就被你吓到了,哼!。”
这番话说的玲珑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梦里面的我很可爱嘛?”
“当然了!”
“那我现在呢?”
“现在的你不骚扰我就好了!”
“嗯?哼!”
气呼呼的,玲珑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自己摇篮,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始傻笑。
旁边陆明看着头疼不已,这妹子真的有点儿傻啊,大白天的,神神叨叨的。
好在,书籍与我为伴。
伸手扒拉下一本书,再次盖在了脸上,陆明朝着妹子问道:“玲珑,你拿个藤条能杀人嘛?”
“不能!”摇晃着秋千式的摇篮,玲珑从被窝里面探出小脸,翠绿色的嫩芽把青年脸上的书拨弄开来,然后又认真说道:“不过,不可我慢慢学!”
“只要你需要!”
“……”阳光刺目,嫩芽变大了些许当着额头上面,陆明微微眯了眯眼睛,又侧目斜睨着认真的妹子,呵呵傻笑了半响。
“那就……帮我杀一个人!我要杀一儆百!”
这下换玲珑愣住了,好半响,才说道:“这,这么快嘛?”
“要不给我点儿时间!”
“当然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地方。”伸手把那页记载神主仪式的章页扯下,揉成一团,扔向天空,陆明看着妹子说道:“明天开始,咱们就广邀诸侯,开始准备彼生仪式,重现神主威严!”
“明天啊,那好!我一定做一个史上最伟大最厉害的神主,保准不会让你这个君上丢脸的!”明媚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自信,玲珑看着他说道。
“你不担心嘛?”陆明看着妹子,奇道。
小脸还是那么澹定如常,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里,她对着他眯着眸子,笑吟吟的说道:“我不担心,你在,我就不会担心!”
“呵!你可真是,吃定了我啊,哎!”
………………
…………
宿川。
平亭。
微生家。
赏心悦目的宽大别院外面,一青衣男子坐在红色楠木的茶几旁边,红色楠木圆桌上面放着纯金打造的四方圆盘,盛放着金贵的鱼饲料。
青衣男子不是别人,真是微生家家族微生砚,此刻他正在想着一些事情,这路上种种见闻,君上,神主,还有数年前留下的那一纸和银氏的婚约。
伸手从四方圆盘上面抓起小些饲料洒落在水里面,湖中赤红色的锦鲤闻着味汇集在一块儿,点点红花争相跃出水面。
“登登~”随着墙柱轻轻敲响,还有管家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微生砚听着声音澹澹说道:“银氏兄妹安排好了嘛?”
“已经在府邸里面最好的月湖院住下,银妆的小姐的画像和身材比例也按照您的要求传遍整个平亭的商户里面,他们出去做任何事情都会获得最满意最合适的服务。”
管家说到到这里,声音顿了顿,欲言又止。
“疑惑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微生砚轻笑道,他能明白管家的困惑不解,自己一介平民打拼到如今的宿川首富的身份,可不是靠得痴情起家的。
这中间虽然说有被平江侯看中给予了部分支持的缘由,但被平江侯投资的又何止一人呢?
最终能杀出来的可就只有他一个人。
能做到如此境界,可不是那种见了女色走不动路的人。
管家跟随主子多年,自然明白家主为人,当即压下疑虑,微微躬身,敬声道:“家主这么做自然有家主的安排,不是我等小人可以揣测的。”
“我府邸这么多人,你能做我的管家不是没有道理的,能做事,少言,却又和我一条心的可真的不多啊~”
管家敬畏的看着微生砚,漠然的没有说什么,跟着家主多年的他知道,孤身一人时候,家主的心是孤单的,更喜欢的做一个倾听者,而不是妄议是非。
家主之所以是家主,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面的疯子,才能在平江侯的麾下杀出来,得到重用,以至于,掌握如此家业。
撇了一眼低头的管家,微生砚目光澹澹,抬头看着在空中数条铁链衔接支撑的金色阁楼,沉思良久,他再次对着管家问道:
“你说,我拿这份家业去找银氏换一份礼物如何?”
“什么,家主您这是要?”管家惊愕的抬起头,本来已经觉得家主是个疯子,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管家以为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习以如常,但当听到微生砚这话还是忍不住心头震动,当即就想要劝解。
“家主,银氏姐妹何德何能享此殊荣啊?他们再是尊贵那也是从前了,如今之宿川……”
“哈哈哈,你啊你啊!”肆意的笑容打断了管家,微生砚笑着看着管家,“你知道嘛,你就只能做个下人。”
“成大事者,就应该赌!我如果不赌如何能到今天呢?”
“可银氏落魄至今,除了名号外,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家主去赌的呢?”管家不解。
抓起最后一把鱼料洒落水里面,微生砚连带着金色的圆盘扔了下去,连胜阴郁尽去,说道:“以前是没有,但是马上就有了。”
“宿川三单神姓,怎么能苟延残喘呢,嘿嘿!”
“家主需要我做什么?”管家识趣的问道。
“我等会儿要去侯爷那里谈点事情,你现在去找乌缘过来,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她。”微生砚道。
“乌缘神出鬼没,我们无法确定她的行踪。”
“那就去把她老爷子接过来住上几晚!”微生砚澹澹说道,随即径直抬步离开凉亭,吩咐左右备轿和挑选礼物,去侯爷府。
留在原地管家,错愣呆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家主出去一趟究竟遇到了什么,怎么感觉比起以前更加疯狂了的感觉,乌缘她爷爷可是要挟控制在手里面十几年了。
可从来没有对其用过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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