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摇了摇头，他平日并不是爱琢磨这些道理，有那些精力胡思乱想，他还不如将精力放在美女身上，他刚才这个疑问也是被李温纶触发的，他平日里虽然知道有这种现象，并没有去想过这种现象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以及产生的意义何在。
李温纶接着说：“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里面，人们在享受难得安宁的同时，总是存在一些浪漫的幻想，个人英雄主义在他们的体内蠢蠢欲动，他们只能通过一些幻想来填补心里的缺失，我们以前在宣传的时候，就十分注重这一点儿，总会故意将一件事情说得十分的传奇。”
上官萧听到这里，不由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小声的说：“只要我们给了一个开始，老百姓就会顺理成章的接龙下去，到最后一个原本十分平凡的东西，被描述成有种轻松改变我们生活的魔力，最后就在一种都不愿意揭穿的欺骗中迅速的传播。”
李温纶点了点头说：“丫头，你是不是认为这种方式很不道德？”
上官萧想了想，然后说：“得看有多大的影响力，如果影响力太大了的话，不光是违背道德，应该还会违背法律吧。”
李温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说：“法律有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法不责众，只要你能够将源头隐藏得很好，或者说让源头本身并没有违背法律，这种传播就很难被责罚，因为假象是一点一点儿的叠加的，你根本不知道在什么环节就变得和真相相违背了，就好像夜晚天上的星星一样，你很难找到谁是第一个出现的。”
上官萧立即说：“但是做这种宣传的发起人，他的动机就是违法和不道德的啊。”
李温纶立即问：“动机在那里，动机在人的心里，法律管不了人心，每个发起者都有本事将自己说成是无心之举，甚至很多还会赋予许多高尚的社会动机。”
上官萧听李温纶这么一说，不由得一脸失望的说：“你以前在讲座中不是反复强调商人需要有正义感和很强的社会动机吗？”
李温纶听上官萧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失落的表情，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对自己最失望，也是最让我感到失败的是，我无法学王阳明那样，做到知行合一，我的骨子里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我之前的行动却严重违背了我的认知，坚持理想需要付出的代价太高了，我没有那么勇敢，而且乌托邦也不是一天能够建成的。”
上官萧感觉李温纶的说话太过悲观了一些，她忍不住反驳道：“只要我们大家都坚持公平，正义的商业原则，商业环境不就会得到很大的改善吗？”
李温纶笑着说：“我们要做的是超过现在的商业环境一点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它往理想的方向发展，这就已经足够了，如果超越的太对，别人无法理解，或者完全不适宜现在的商业环境，连生存都成问题，怎么能够促进，不管怎么样，先让自己的企业活下来，这是最根本的底线。”
上官萧看着李温纶说：“哪怕会采取一些不道德的行为？”
李温纶笑着说：“活着才是最大的道德，你都让你的公司死掉了，还好意思谈论什么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