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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夜战城隍庙

城隍庙内真的没有人声音,但那叮叮哐哐地拳脚相交的撞击声,磕碰声,泄露了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鬼魅般的激烈打斗。

孙司德虽然患有惧怕鬼神的“恐高”症,但他毕竟从警多年,有相当丰富的识别,终于,从打斗声中判断出了里面是人而不是鬼。暗自吃惊中,他料定这里的打斗与汪世武有关系,因为从激烈的打斗声里,他可以断定不是乞丐之间的撕扯,也不是身上带有腿伤的汪世武所能够有的自卫,而是两股势力之间的拼搏。

他们是谁?

孙司德一时弄不清究里,但有一点很明确,这里两股势力打斗的目的,一定是在争夺汪世武。对,一定是争夺,不是追杀,不是灭口。否则对付一个腿上有伤之人,手起刀落即可,无须相互拼斗。由此他可以肯定,里面打斗双方,应该不是朱子奇追捕小组的人。

为了一探究竟,孙司德紧拉着夫人,慢慢地靠近庙门,试探一下,门是虚掩着的。孙夫人倒是大胆许多,她一手握枪,一手轻轻推开门页,反手便拽进了孙司德。夫妇俩迅速地侧身而入后,孙夫人立即顺手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看时,庙内前殿依然黑糊糊的一片,但放眼望去,前殿之后,后殿之前的那偌大天井中则人影绰绰,酣战正激,只是怎么也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人物。

“别怕,真的是人,有喘息声。”孙夫人安抚丈夫。

“嗯,听到了。”孙司德终于恢复了,不抖了。

孙司德夫妇都很庆幸自己没有被人发现,因此他们更加小心,更加急切地绕着一尊尊泥质的,狰狞可怕的神鬼塑像,摸索着向前移动,向天井方向靠近。也许是天色越来越亮,也许因距离越来越近,他俩终于可以看清前面人的轮廓了,而且越来越清晰,混战场中至少有二三十条身影,个个都是紧身黑衣的蒙面人。但由于对方的装束基本相同,他夫妇仍然无法分清打斗者们相互中的,孰敌孰我的各自阵营。

再细看时,孙司德竟于吃惊中率先地看到了,看到了后殿中被人劫持着的正是汪世武。汪世武被人反捆着双手,嘴里塞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但他在挣扎,在哇哇嘶叫,从那惨痛的嘶叫声中判断,显然是被人捆绑太紧,太难受。也就是这叫声才招至了孙司德的发现。

情况很明显了,汪世武被一方发现并控制住了,而另一边大概是后来者参入了争夺;控制方被堵在后殿,没有退路,要想带出汪世武,必须冲过天井才可夺路而出,可是后到的争夺方明显有人多势众的优势,一时成了他们要命的障碍。

突然,孙司德看到了——不,应该说,他从打斗双方中感觉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副熟悉的格斗身恣。没错,就是他——朱子奇!

竟然是朱子奇。

这是一件意外的发现,同时也让孙司德大为吃惊:朱子奇,警察,警察为何以蒙面身份出现在这里?他要干什么——勿庸置疑,他要的是汪世武。可是连汪世武自己都知道,朱子奇的专案追捕小组,实际任务就是追杀。而现在汪世武就在当前,无论谁是控制方谁是争夺方,朱子奇如果要杀死汪世武的话,拔枪即可击毙,何必与人如此苦苦争夺呢,难道他要活口?

孙司德似乎明白了,朱子奇要的是私下秘密活捉汪世武,而不是执行江仕航的杀人灭口计划。

是的,朱子奇已经不是过去的朱子奇了。日前,鉴于兰溪捐款被劫大案,军统局本部决定启用朱子奇,并密令他严密监督江仕航和汪世武,务求查出被劫捐款的线索。因此,肩负特殊使命的朱子奇,再也不能单听江仕航的密令了。

其实,野心勃勃的朱子奇,即便没有收到军统密令,他也不会真的杀死汪世武。自打他从丁三口中听到“江公子”,再到曲兰花口中吐出的相关信息,他便对捐款被劫案中的案犯有了自己的认识。虽然那种认识较为模糊,更不知道被人劫走的赃款下落在哪里,但他内心清楚明白,那两百多万元的真金白银是真实存在的,那种诱惑力太大了,加之他自己现有的职权,他完全有信心分得一杯羮。

在朱子奇看来,捐款被劫案子虽大,主要案犯却无外乎江仕航和汪世武。而他朱子奇则是近水楼台,公私兼顾,只要盯住了江仕航,控制住了汪世武,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到那时,他就像张网待捕的渔翁,只要把握机会,适时收网,就可博得一笔供他享用今生的巨额收获。

凌晨,朱子奇得知了汪世武出现的消息,当即率数名心腹赶到城隍庙,并十分顺利而秘密地逮捕了汪世武。这里他注重的是保密。只有保密,只有神不知鬼不觉地捕获并藏住汪世武,他才会有全胜的把握。也就是说,汪世武如果是真正的案犯,那批巨额赃款就自然而然,既姓汪也姓朱了;相反,如果江仕航才是真正的窃款大盗,那汪仕武至少也是个知情者,那么这个宝贵的知情者,也就是他用来要挟江仕航的重要筹码了。

可是事出意外,正当朱子奇兴奋不已,正欲率人押走汪世武的时候,突然间,一群蒙面大汉来势凶恶地闯进庙来,并且一出现即兵分两路,像一只大螃蟹似的伸出两只钳爪,唰一下便分左右地包围住了朱子奇和他的一干人等。

朱子奇等人自然摆开了迎战架式。

喝问之下,朱子奇很快弄清楚了,对方的来意是乘火打劫,目的同为了劫持汪世武。同时,他从声音中听出了对方全系乔门帮会人士,为首的竟是乔门排行老二、人称黑面金刚的许麻子。

朱子奇自从警以来,深知乔门帮会有个习惯,凡由许麻子出面争强斗狠的打斗,无一不血流成河,无一不志在必胜。朱子奇更知道,乔门此来争夺汪世武也算事出有因,原因是案发当天,他一时失算,中间仅仅半小时的疏忽,就让那位该死的巡警瘦猴子张山,把不应该说的“江公祠”说出去了。由此不仅招引了乔门的兴师问罪,导致全城七天罢工罢市,还闹得乔门人云亦云的,相信了汪世武就是真正案犯。

因此看来,许麻子今晚亲自出马,定为生擒活捉汪世武,以雪那所谓的蒙冤之耻。当然,乔门向来行事诡异,也难保他们捉拿汪世武不是别有用途,别有居心。

两阵对垒,血战在即,朱子奇知道自己人数上处于劣势,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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