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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刘盈:求问,虽然是皇帝但被姐姐揍怎么办,在线等,急……

雒阳宫。

明媚的阳光下,颇具几分江南水乡风格的御花园显得明媚俏丽。

这里是雒阳宫的前殿区域,属于左右丞相,以及九卿所辖官僚的办公场所。

三公,也就是相国、太尉和御史大夫,他们身份尊贵,有开府建牙的特权,因此办公地点在宫禁之外。

当然了,他们本人在宫禁之内的另一边有个单独的院子作为办公室,方便平日里随时被刘盈传唤,咨询国事。

虽然,除了曹参之外,剩下的两个老家伙从来不在……

顺着花园向西走,穿过一道高大威严的宫门,就到了汉白玉铺成的殿前广场,从这里向北,依次穿过两重宫禁,一条有着遮天莲叶无穷碧以及金色游鱼的护城河,就算是真正的进入了雒阳宫。

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除了高高架起的电线和水塔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手中捏着一叠奏疏的张不疑既无暇欣赏,也没空吐槽,囿于皇室规矩,他只是一路急趋,也就是低头迈着小碎步快走……

只是走到正殿之下的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张不疑就看到了百十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蹒跚而下,脸上的神情如同死了亲爹……、

张不疑按捺下了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只是退在一旁,神情肃穆但并没有什么恭谨。

毕竟他是留候嗣子,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尚公主,是帝婿,自然不需要向除长辈以及皇族中身份更高者低头。

相反,那些看到了张不疑的老头,却稍稍整理衣冠,主动拱手行礼。

“见过中书仆射……”

一瞬间,张不疑的嘴里发出阵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仆射是个好职位。

秦汉尚武,主射者掌事,故诸官之长称仆射。

但坏事就坏事在了中书二字。

按照汉朝官制,中书谒者令掌内宫导引、接待、典仪,听起来还行,但却由阉宦担任,毕竟要出入内宫……

所以,中书仆射很容易让人和中书谒者令联系在一起……

张不疑在原地愣了足足五秒,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随即拾阶而上。

……………………

殿中。

中书谒者令中行説手脚麻利的换掉之前的劣茶,重新冲泡起真正的雨前茶。

刘盈端起薄如蝉翼的茶盏,轻轻掀开杯盖,贪婪的嗅一下幽香四溢的味道,笑呵呵的说道:“不是朕小气,这么好的茶让他们喝了,如同牛嚼牡丹……”

中行説很机灵的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

但在门口,却传来了一个带着惫懒中带着悲愤的声音:“什么好茶,让我看看……”

刘盈先是微不可见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中行説将茶叶罐子收起来,旋即抬头看向门口,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来了?”

张不疑脸上带着几分薄怒:“不是你说,男人当建功立业,所以安排我在朝中任职?呐,从南边发来的奏报,乙级最上……”

“拿过来。”刘盈轻轻颔首。

如今关于加急文书,共分为甲乙两等,其中甲级最上归类于十万火急,需要立刻处理,至于乙级最上,大多是奏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想要尽快得到回复。

不过没等张不疑走几步,一旁站着的中行説直接飘了过去,旋即又飘了回来,依旧保持着弯腰如同对虾的姿势,只是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份奏疏。

厉害了……张不疑目瞪口呆。

刘盈早就习以为常,只是伸手接过,边翻阅边喝茶。

“打的好呀,南海大获全胜,收服故土,岛上土着或擒或杀,之前培育的幼苗正在移栽,要不了五六年,就再也不会为橡胶犯难了……”

嗯,所谓故土,指的是他在秦宫中翻到的一张旧日舆图,虽然将海南岛的样子都画错了,但依旧将之标注为了秦之疆土。

因此,秦之疆土,自然是汉之疆土。

登岛作战,无非是想要收回祖辈传承的应许之地,并非侵略扩张!

听到刘盈如是低吟,张不疑好奇之心大起,向前走了两步,随即站在原地不动。

无他,在廊柱两侧,四个手持长戟的虎贲卫士走了出来,神情严肃,目光炯炯,虎视眈眈。

他们并非是担心张不疑刺王杀驾,主要是规矩。

外臣面见皇帝的时候,尤其是近前说话,必然有虎贲卫士陪护在侧,用长戟抵在外臣肋下,这样无论对方有异动或是得到皇帝诏命,都可以第一时间将对方扎个对穿,然后举起来扔出去,不会让半点鲜血染脏宫殿……

所以,张不疑若是再踏前两步,虎贲卫士就会遵照规矩,用长戟抵在张不疑肋下。

这就是封建皇权,至高无上,也视百官如贼寇。

刘盈稍稍沉默了一下,轻轻摆手示意虎贲卫士退下,张不疑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以及激动脸孔涨红的神色。

毕竟自从虎贲制度实行之后,整个汉朝,在正式面见刘邦的时候,只有刘交、刘贾、以及卢绾、萧何、张良以及吕家兄弟等寥寥十余人不需要被长戟抵在肋下。

除此之外,即便是亲近如樊会者,面见刘邦时也是如此!

而现在,他也跨进了这个享有特权的圈子!

某种程度上,他和他爹,汉初三杰的张良张子房平起平坐了!

张不疑压下了自己想要跳起来大声呐喊的冲动,很是沉稳的走到刘盈面前,拱手问道:“那上面写的啥呀……”

刘盈笑眯眯的解释道:

“拿下了南边的一座大岛,就是那座原本属于象郡的岛屿,之前不管是前秦还是赵佗,都没有什么心思上岛宣示存在感……”

“这不是现在有点缺橡胶吗?我就想,如果南海郡能种成橡胶,没道理那座岛上种不成,所以就让陈婴他们伺机进剿岛上的野人,恢复前秦时期就有的统治……”

“橡胶?”张不疑愣了一下,皱眉问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给那些南洋藩国的使者一些种苗,让他们回国种植,然后卖给咱们吗?”

“既然能廉价买,为何还要自己种呢?费时费力费人工,价格还比进口的贵……”

“话不能这么说。”刘盈摇了摇头:“万一人家不卖你呢?万一他们要求涨价了怎么办?或者说人家掌握了用树胶制备橡胶的工艺,不肯卖你廉价原材料,而是高价卖你成品呢?”

张不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那就打咯……”

坏了,这大汉怎么遍地战狂,定是体制出了问题……刘盈微不可见的撇撇嘴,接着说道: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兵家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所以,动用武力永远是最后的手段。在此之前,还有别的手段可以用。”

“比如经济封锁,贸易制裁……”

“举个栗子吧,如果我们国内能够大量生产橡胶,只要我们建立起相应的储备库,南洋小国不愿意低价卖给我们橡胶,那么我们一方面可以做到短时间内的自给自足,另一方面就通过诸如经济封锁等手段,让他们国内种植橡胶的农户和相关工坊破产!”

“然后,如何让他们签订城下之盟,如何攫取足够弥补我们的损失,就不用多说了吧?”

“奸诈,一如既往的奸诈……”张不疑竖起大拇指。

……算了,就当他在夸我好了……刘盈鼓了股腮帮子,旋即笑眯眯的问道:“你就不问问那些从这里出去的老家伙们,为什么是……嗯,那个表情?”

这厮又在显摆了,不过听听无妨……张不疑心中吐槽,但还是很配合的问道:“对呀,为什么他们一副死了亲爹表情?”

这可是你说的,雨我无瓜……刘盈笑着说道: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改正朔易服色这件事吗?如今尘埃落定,等到过完今年的春节,也就是十月之后,就要颁布新历,以一月为岁首,同时改元大圣!”

张不疑吃了一惊,连声问道:“哦?他们妥协了?不对呀,我早上问过了,棉花的价格虽然还在跌,但距离你所设想的价位还有不少余地……你不再等等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刘盈轻声说道:“不仅仅是我爹,还有你爹,以及萧相也曾经隐晦的劝戒过我,凭借我现如今掌握的筹码,足以达成设定的目标了。”

“得寸进尺,咄咄逼人,虽然一时或许能够得到不错的收益,但长此以往,必然会把一切都吐出去……比如前秦……”

“这个我知道!”张不疑一脸兴奋的打断刘盈,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怪不得我说你不时不晌的突然写什么《六国论》,原来是受到了这件事的启发吗?”

“鞭辟入里,一针见血,真了不起!”

对不起了苏老泉,如果有来世,我给你当半个儿补偿你……刘盈扁扁嘴:“你觉得很好嘛?我爹看了之后说我意有所指,把我叫过去骂了半个时辰……”

“啊这……”张不疑愣了一下,岔开话题:“也就是说,你准备用高于之前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他们手里的棉花咯?”

刘盈点点头:“对呀,利益交换嘛……”

张不疑追问:“国帑?私囊?”

刘盈笑了笑:“自然国帑,毕竟改正朔易服色乃国家行为,哪有动用我小金库的道理?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素来以败家子闻名于世,手中断然是没有闲钱的!”

但你可以借啊,比如你家那只貔貅……张不疑意有所指的努了努嘴。

开玩笑,那只貔貅向来进进出出,呸,只进不出……刘盈一脸暗然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虽然动用国帑,但也必然不亏,否则如今的治粟内史阎泽赤还不吃了我?”

嗯,原本的治粟内史,芒侯耏(nài)跖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

只不过和原有历史上无子国除的结局不同,那老头或许宝刀未老,或许吃多了淫羊茸之类的补药而焕发了第二春,接连生下了一儿一女。

因此,在迎夏大典上,刘邦带着几分哀思和喜悦,将一顶代表侯爵的头冠,一片丹书铁券颁给了一个尚在蹒跚学步的幼儿……

听到刘盈的话,张不疑越发好奇,探头问道:“如何个不亏法?教教我呗,如今我那里的库存棉花也不多了……”

刘盈笑着说道:“只怕你学不了,因为你的棉布价格受到棉花价格的影响,成本很高!”

张不疑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嗯,其实也没什么,胡天八月即飞雪,咱们这边虽然还是艳阳高照,但北方草原已经快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了……”刘盈很是缅怀了一下:“所以,阿雅请求找咱们这边低价采购一批棉袄棉被,以方便草原上的牧民更好的越过这个寒冬。”

“毕竟这是匈奴人归附于汉国的第一年,总要给一些政策帮扶……”

张不疑点点头表示赞同,脸上随即换上了几分谄媚的笑容:“凭咱俩这关系,你懂得……”

他想要承接这个项目,希望刘盈主动些,不要不识抬举……

否则,他不保证不首先使用刘乐……

最瞧不上这些以权谋私,侵吞国有资产的权二代了……刘盈满眼鄙夷,冷笑一声:

“行啊,给你。阿雅那边给出的报价是棉袍一件六百钱或者换一头羊,但要求棉袄最少长六尺,重十二斤……你能接吗?”

张不疑愣了一下:“有补贴吗?你之前说给与政策帮扶……”

刘盈摇了摇头:“最多免税……”

张不疑勃然大怒:“这叫什么政策倾斜?一斤棉花都多少钱了,要不要我白送给她!”

这话别让阿雅听到,否则她能要到你破产……刘盈无声笑笑,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情:“做不了吧?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张不疑梗着脖子问道:“那我问你,现如今棉花和棉布的价格这么贵,你如何能满足阿雅的需求,并且还能赚钱?”

“行吧,教你个乖!”刘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首先,虽然我从那群老贵族手里买的棉花价格并不美丽,但我做棉袍子的棉布,基本上是半卖白送……这样算下来,每件棉袄大约毛利五十钱左右。”

“嗯,如果算上运费和损耗,其实就是个不亏不赚。但,我赢得了人心,获得了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信任!”

“这,就是最好的收获!”

嗯,其实北方游牧民族并非如史书上所说狼子野心,普通的牧民其实和中原的农民一样的淳朴,就想着能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但没奈何,草原上虽然丰饶广阔,但却不怎么出产他们日常所需的很多东西。

因此,需要和南边的中原王朝互通商贸。

但问题的关键是,当草原人惯有的游牧思维以及弱肉强食的理念,和南边中原商贾的农耕文明和无奸不商碰撞之后,纠纷必不可免,当发生纠纷的双方用鞭子和刀子讲理的时候,战争就有了。

所以要想治理草原,并不是一味血腥镇压,亦或是所谓的羊吃人,重要的重塑他们的三观,将粗狂、野蛮、为了生存不讲道德的游牧思维,转变为汉人所奉行的理念。

好在现如今的汉国是这颗星球上的文明之光。

嗯,其实就是之前河西之战时,被扣押的匈奴人‘主动’拥抱文明了……

听完刘盈的振聋发聩,张不疑重重点头,只是旋即眯着眼睛问道:“不对,差点被你蒙混过关了!我就问你,你那便宜棉布从哪来的?”

刘盈奇道:“你头疼吗?”

张不疑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疼啊,怎么了?”

刘盈笑咪咪的说道:“人长脑子的时候,不是应该头疼吗?”

张不疑大怒,紧攥拳头,但看了看那些站在廊柱之下的虎贲卫士、持戟中郎,只能忍气吞声的认怂。

不过,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准备找老婆告状了!

哎,当皇帝真是无聊……刘盈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从前他觉得当皇帝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事,皇权至高无上,一呼百应,但其实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才知道压力山大。

毕竟他随意的一个决策,都将影响到千万人的生活,需要慎之又慎,殚精竭虑。

重要的是再没有了敢和他嬉戏打骂的朋友……

世人皆苦,但最苦是天子啊……刘盈再度轻声叹息,变得有些意兴珊:“你走吧,朕想静静……”

静静是谁……张不疑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躬身行礼,倒退着离开宫殿。

刘盈靠在桌前,双手交叠撑住下巴,目光闪动沉默良久,才终于提起笔,蘸满墨汁,随手批复着面前的奏疏。

其中陈婴等人上报由南海郡和象郡暂时共同管理临高的建议,自然是一个‘可’字,毕竟之前早就细论过很久了,如今按部就班即可。

至于另一份需要尽快处理的,就是阿雅的请求。

这一点,刘盈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在他下对身毒棉布征收十倍关税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对方会有堆积如山卖不出去的棉布。

因此,这就是个抄底的好时机。

他当时原本的计划是准备抄底之后卖到东胡或是朝鲜,但没想到的是船队尚未返航,就收到了阿雅的请求。

所以,正好解决了棉布销售,以及接盘棉花这两个难点!

嗯,虽然有贸易禁运的律令,但封建王朝,尤其是这个皇权远迈鞑清,无比膨胀到可以随意赐死王侯的年代。

皇帝,自然拥有法律条文的最高解释权,以及额外的豁免权。

刘盈从身毒进口的棉布,自然不在加倍征税之列,不仅如此,还不交税……

这就是他说张不疑做不了的原因……

哎,高处不胜寒啊……刘盈放下毛笔,再度伤春悲秋起来。

直到,殿门口出现了一个矮墩墩但怒发冲冠的身影。

“朕警告你,朕现在已经是大汉的皇帝了……”

“臭弟弟,有本事你别跑!过来让我掐一下!”

…………………………

关中,长乐宫。

夜色渐晚,华灯初上,房檐屋嵴依次点亮的灯泡,让整座皇宫如同天上宫阙。

廊桥之上,一个身着白衣,如同一枝绰约朦胧,弱不胜衣的芍药般倩秀的美人儿一蹦三尺高的蹦蹦跳跳,很是大煞了风景……

许负展开手中的飞鸽传书,就着灯光看了又看,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小钱钱……

飞鸽传说上写的,是刘盈已经搞定了那帮遗老遗少,正式改正朔,颁布新历,并启用大圣这个年号的消息。

而许负高兴的也是为此。

准确的说,是颁布新的历法。

毕竟当初她强打起精神,在刘盈梅开二度昏昏欲睡的时候,逼迫刘盈签订了城下之盟。

也就是新刊印的历法,其中有百分之五的利润将作为专利费,归属于所有参与编纂的阴阳家士子……

嗯,其实只有她。

毕竟如今张良不和她争,那她的辈分就最高,自然可以昧下这笔钱,反正在她的‘苦苦哀求’、‘做出了许多羞人举动’之后,那些编纂历法的阴阳家士子成为了大汉王朝官僚集团的一份子!

从此,他们再也不用走街串巷的给人算卦,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了……

夜色下,许负放飞自我的蹦蹦跳跳,时而在原地转圈圈的翩翩起舞,看的跟在她身后的刘德满脸懵逼。

我娘疯了……

这是刘德幼小心灵里唯一的念头……

ps:古代卖日历很赚钱的。

现如今的日历有个古老的称呼,叫做黄历,亦或是皇历。

毕竟基本是每家都有,而且每年都要买新的,一年几百上千万册的销量,利润十分可观!

比如《元律》中规定:诸告获私造历日者,赏银一百两。如无太史院历日印信,便同私历,造者以违制论。

到了明朝,穷疯了的老朱家更是变本加厉,凡是售卖没有加盖钦天监印信的盗版商,一律斩首,举报者将获得白银五十两!

一直到了清朝,刊印历法这件事才算是不再垄断,允许民间参与……

不得不说,我大青果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相比于前朝多了几分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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