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护身器魂能化气劲?”
“不不不,不是单纯的化气劲,而是化了大半气劲,若是两人势均力敌,被混天甲一化气劲,想不胜都难!”
“铩羽铜钟也能化掉一些气劲,可远远不如混天甲,这也是为何一个卖了一万二千两,一个只卖了六千两的缘由。”
“这么说对人的特性比较值价?”陈三问道。
“那是,宗门又不是道门,大多对人,少有对鬼物的,自然是对人的特性值价了。”
“我……我这是不是又被坑了?”
黄管事笑道:“算了吧你,铩羽铜钟也挺好,再说了别说没有混天甲了,就算有,你有一万二千两么?”
“赊账不行么,反正都欠八百两了!”
“那不一样,打断你的手指头和打断你手脚能一样么,你为何会觉得宗门能让你赊那么多银子,你和宗主很熟么?”
“不认识~”
“那不就得了,知足吧,往好的想,八千两的东西,你才花了六千两,不是一下子就挣了两千两么,心里好受些么?”
“嗯,好像好受些。”陈三敷衍道。
“那就行了,来来来,今天接多少银子的任务?”
陆开元赶紧说道:“四十两!哥的护身器魂破碎了,若是再受重创,那这六千两银子就真打水漂了,这些日子我们稳妥些。”
“还是你小子考虑周到,你没意见吧?”
“没,我也是这么想的!”陈三理直气壮的说道,只是脸上尽显心虚之色。
“悬赏、押镖、托、捉鬼斩妖。”
黄管事从抽屉里拿出了四封信封放在了桌上。
“托?”陈三和陆开元异口同声的问道。
“嗯,托就是装装样子,有个富家公子看上了人家富家姑娘,想弄一出英雄救美的老套戏码,你们若是接,那就扮成痞子混混让这富家公子揍上一顿,四十两便算是汤药费了。”
“这……这我们…宗门就不嫌丢人了么?”陈三不可思议的问道。
“会给你们易个容,没人认得出来,被他拳打脚踢的打一顿就行了,富家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也伤不了你们。”
陆开元也是皱起了眉头,现在这些富家公子那都是吃饱了没事干呐!
陈三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让别人去吧,我俩拉不下这脸,还是斩妖捉鬼吧!四十两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鬼物吧?”
“厉不厉害不知道,只知道这些银子是玉黄镇上好几家人家一起凑的,说是出了邪事,让去看看,没听说有人丢了性命,应该不会是什么厉害的鬼物吧。”
黄管事说的头头是道,陈三和陆开元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心想就这个了,怀里的小蛤蟆都还没用过呢,这次正好试试陆老头到底有没有忽悠他。
拿了信笺,两人便离开了宗堂,回了一趟宅子,两丫头在那花坛里种菜呢,也不知道是什么菜,说是长好了能少买些菜,省点银子。
别说有两人打理屋子,这间宅子已经和他们买的时候大不一样了,看起来暖和了许多,也不阴森了,两
个丫头依旧不知道秦知画的事,住得倒也习惯。
霜儿给两人泡了一壶茶,乖巧的给陈三捏起了背,陆开元一脸羡慕,只是两人眼神对上的一刹那,霜儿的小脸便是羞红。
陈三在看信,没在意他俩眉目传情,碰上不认识的字便问陆开元,虽然认的字还不多,短短的一封信笺,慢慢的他也已经能看懂大半了。
在陈婉儿眼中,陈三每一日都长进,以他的资质,这长进已经非常快了,都是用睡觉时间换来的,好在他魂魄力够充盈,不需要那么多时间休息。
不知从何时起,陈三虽然依旧犯着傻气,陈婉儿却觉得日后陈三兴许真能驾驭镇山河,有朝一日真能把陈馨救出来。
准备了一些糕点干粮,两人交代了一番便出门了。
玉龙镇上别的好处没有,东西还死贵,可有一点那是连玉台镇都没有的,衙门的捕头和衙役比其他地方要多很多,玉龙镇的任何一个角落,一炷香的时间定会有官府的人经过。
大门旁,庭院凹进来的那块地方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有人摆摊,虽然两丫头一直好奇为何他们宅子这没人摆,可人来人往的热闹的很。
陈三和陆开元能放心的出去,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来捣乱或者欺负她们,特别是她俩还住在这座宅子里。
两人熟门熟路按照信笺所给的雇主住处一路找寻了过去,到玉黄镇的时候都快饭点了,两人也没亏待自己,吃光了干粮不说,午饭也没落下。
吃得饱饱的才到了雇主家中,雇主姓孙是个买卖人,玉黄镇虽没有玉龙镇繁华,地方却一点也不小。
不像玉龙镇上有可以摆摊不占道的地方,玉黄镇上长期有着一个集市,不止是镇上做买卖的,附近村里的村民也有在这个集市里卖东西的。
自己种的菜、编制的竹篓竹筐、竹子木头做的那些桌椅板凳,还有小泥人,什么都有,虽然是村里的,可卖的东西大多都很实用也便宜,买的人也挺多。
陈三他们这次的雇主便是这集市上卖陶瓷瓶器的孙大叔,这倒霉的邪事也是出在集市上了,不止他一家,看到的人不少。
弄得人心惶惶的,心里不踏实不说,他娘的吓人呐,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那些做小买卖的自认倒霉,七七八八的凑了六十两银子。
五六十个人,愣是这个一些碎银,那个一两银子的,整整凑了六十两银子,由孙大叔出面到太平惊隆,请玄天宗的人来平了这骇人的诡事!
原本热闹的集市,也因为这事热闹不起来了,这世道什么事传得最快,一来谁家媳妇偷人了,二来哪里哪里又出什么邪乎事了。
所以一传十,百传千,传起来快得很,热热闹闹的集市变的小猫两三只也就是十来天的事。
人少了买卖自然做不了了,所以大白天的,陈三和陆开元才能在那孙大叔家中找到他,若是往日,这时候哪会在家中。
看了看信笺,找了找方位,应该就是眼前那宅子,镇西边戏园子边上的第三家。
屋子倒是和陈三他们住的那宅子差不多,看着还要新上一些,像是刚造好没多久。
没什么
好犹豫的,叩了门再说,错了也就是再找找。
“咚咚咚。”
陈三叩的门,才叩几下,屋里便有了回声。
“找谁啊?”
“我们找孙大叔。”
“嘎吱”一声,门开了,和陈三猜得一样,来开门的正是孙大叔。
“找我的?你们找我何事?”
他还不知道陈三他们是玄天宗的,看着都是年轻小伙子,一下子也没往这上面猜。
“我们是玄天宗的门人,受你所托来平阴阳事的。”
“哦对!你们可总算是来了,来来来,快进来,你们可要帮帮我们这些人啊,再这么下去,恐怕日子就要过到头了呀!”孙大叔那是捶胸顿足,语气沉重。
进了屋,他给陈三和陆开元一人倒了一杯茶,三人便说谈了起来,说起了十来日前开始发生的那些邪事。
集市边上不远的地方,有一户方姓人家,家里就俩人,媳妇娶了五六年了就是没有娃娃。
时常能在外头听到打骂声和打砸声,邻里街坊的对这户人家说法不一,有帮那方姓主家的,生不了孩子该打该骂,娶回来干什么来了。
更多的是替那姑娘感到不值,生不了娃谁也不想,可真碰上了又能怎么办呢,平日里见那姑娘总是愁眉苦脸的,也少有出门的时候,所以和大家伙的并不算相熟。
日子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拳打脚踢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可怜这姑娘,娘家已经没人了,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十来日前,那天凉爽的天气让集市里好生热闹,人来人往的,娃娃也不少,别说买不买东西,总之看新奇的都不少。
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一声凄惨的哭喊声传遍了整个集市,所有人都朝出声的方向看去。
一个被打的满脸是血,哭的眼泪都快干了的姑娘一瘸一拐的跑到了集市上,嘴里不停喊着救命。
这姑娘叫廖凝霜,就是那方姓男子的媳妇,邻里街坊的都能猜到,她相公又在打她了。
虽然被打得很惨,别说脸上,就是身上都已经出现了血红,却无人相帮。
廖凝霜本就被打得一瘸一拐,没跑几步路便趴倒在了集市上,原本人挤人的集市,这会倒是给她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那些不管是过路的、逛集市的,还是集市上的买卖人俱是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好戏。
说是看好戏残忍了点,可那些无动于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想法,又不是自己家的事,管不着。
再一个世态本就炎凉,人心淡薄,廖凝霜趴在地上一边用手乱抓想要爬起来,一边哭着喊人救她,换来的却都是那些冷漠的眼神。
直到她的哭喊声被她相公的叫骂声掩盖,这些年虽然总有听到大骂的声响,可从来没见到她相公在外头打她的。
这一次兴许是被打急了逃了出来,换来的自然是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一脚一脚的往她身上踹,像个牲口一般,全然不顾脚下那人是他的媳妇。
心里只觉得方家的脸都让她廖凝霜丢尽了,生不了娃不说,还跑出来丢人现眼,气上心头更是下起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