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再潜入凤凰台,很自然避开怪物所在的涟漪阁,冲着凤楼而去。
根据阿罗调查所得,刀矢大多数时间坐在凤楼发呆,而且会屏退左右,常常一坐就是一下午。不怕一个人疯疯癫癫,就怕一个人突然安静下来,想来凤楼定有猫腻。
上回来过凤楼,大概熟悉其构造。找寻一圈没找到可疑的东西,不禁站在桌边沉思。
无意间一道光闪过眼睛,是后面的墙壁中发出。回想那日刀矢放着大好风景不看,却盯着墙壁发呆,想来其中定有古怪。
摸索片刻,发现墙壁中有暗格,打开后发现一封信件,同样是用西夷文字所写,不过不是上次那封,揣入怀中后迅速彻底。
找到京都中懂西夷文字的先生,拜托翻译。
不一会儿先生哆嗦的拿着翻译好的书信过来,惊恐看她一眼,忽然鬼吼鬼叫的跑了。她索性把银子往桌上一搁,不在意一看,一字一句如有声画面在脑海中井然有序的展开,全身的血液一下沸腾,攥紧书信立马赶回苏大将军府。
在信上所指水井边的岩石下找到一柄带血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一朵花朵和一竖西夷文字,花,花牙迭……
信是花牙迭写给刀矢,说不小心杀了韩乙,要他想办法帮忙。
拿着血迹斑斑的匕首,无法相信韩乙已经死了,而且是花牙迭杀的。耳畔忽然轰鸣,全身的血液一下沸腾,泪水不经意滴落匕首,溅在手中,刺骨冰冷。
自韩乙失踪后,她一再安慰自己说韩乙没有死,定被关在某个地方。或者已经逃出,只是受了伤不便回来。日思夜想的人,竟然早在那夜就被杀死在厢房中。怎会那么大意,花牙迭的话那么多破绽,怎就相信了。
“花牙迭……花牙迭!!!”
小英闻声而来,见她脸色铁青不断落泪,着实吓了一跳。
“小姐,您唤花姑娘何事……”
抓住小英的肩头,歇斯底里的低吼,“花牙迭人呢!!”
小英被吓得魂不附体,只感觉肩头传来剧痛,锁着身子带着哭腔回,“花……花姑娘在西跨院……”
丢下小英嗖一声的冲向西跨院。
花牙迭不在房中,倒是听到自己房中传来响声,她忙加快脚步跑过去,看到花牙迭站在墙边前,见她到来惊慌的挤出一丝天真活泼的笑。
也正是这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麻痹了对这个可怕女子的估量。
“苏姐姐,您不是一大早外出了,怎又回来了?您的眼睛怎红红的?似乎哭过……”
“无事,本小姐无意间捡到一物,想让你瞧瞧是否认识。”
“捡到何稀奇物件,竟让苏姐姐特意回……”等看清她手中沾血的匕首时,花牙迭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脸上的笑渐渐僵硬。
“本小姐果然没猜错,小五确实认识这物件。似乎……是你之物吧?”
花牙迭本能的惊慌摇头,她急得当时把匕首同韩乙一同埋在了后花园,怎会在她手中,还被她拿来对峙。
她刻意走过去,指着匕首上的文字,故作纳闷的说道,“这扭七八歪的像天书,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如本小姐拿到翰林学士那里瞧瞧,他们博学多才,定知道这是哪国的文字……”
说着转身。
“苏姐姐!”
花牙迭惊慌的脱口而出,却像匕首狠的扎在她的心上。深呼吸擦去脸上的泪水,是她,她竟杀了韩乙,呵呵,杀了韩乙,韩乙死了……
“为何是你?”
转身看着花牙迭,笑着笑着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只是故作无事的抬手擦去。她完全想不通花牙迭为何要杀韩乙,两人素来没有瓜葛,为何是她……
“牙儿不知道苏姐姐说什么……”
“早在那晚你遇袭的时候,韩乙已经死了。”
“韩小哥死了?”
看着花牙迭故作惊讶悲伤的脸,本还可怜同情于她的心瞬间被悲愤填满,双眼通红,被恨意支撑的身体几乎站立不住。一掌将桌子震塌,再看花牙迭,她仍旧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聪明一世,怎就被她这张脸就骗了。
“且不论我养得那群侍卫是不是废物,出事的厢房离我当时所在不过数十米。假设有凶手潜入进来行凶,事后又带走韩乙,我怎会一点也没察觉到……一切不过是你谎言编造,根本没有凶手,真正的凶手就是你!!”
花牙迭忽然跪在地上委屈痛哭,“牙儿根本不知道苏姐姐说的什么,韩小哥确是被凶手带走,而且那晚牙儿还受了伤……牙儿不知道是谁蒙骗苏姐姐存心嫁祸,可真的不是牙儿做的。更何况牙儿和韩小哥无冤无仇,怎会杀他……”
“这正是我想问的!”
她忽然咧嘴浅浅一笑,笑声越来越大,却愈发空虚让人害怕。倏地瞪住花牙迭的脸,把书信扔到她面前。
“你怪我,怪我不肯施以援手,帮你摆脱困境。你恨我,恨我当众带走洛见荀,让你成为全天下的笑话……你大可冲着我来,你为何要杀韩乙?!他还曾经救治过你,对你只有恩没有仇,你为何要杀他,呵呵,为什么……”
见瞒不住了,花牙迭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直视的眼神充满憎恨和怨念,“他太聪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我只能杀了他……”
“呵呵,如今你想怎样呢,逼我动手杀了你吗?”
花牙迭不由一怔,眼前的她眼中不只有泪,还有骇人的杀戮,和迎面而来的死亡。
“韩乙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直昏迷卧床,他又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竟惹来杀身之祸……好了,我也累了,该给韩乙讨回公道了。”
“我是西夷五公主,你不能杀我!”
“苍天瞎眼,杀伐由我!”
说着朝花牙迭掷出手中匕首,只见一道暗器从屋顶而来,打偏匕首,在花牙迭脸上擦出一道血痕,嗖的一声射入墙中。
“呵呵,还有帮手?等姑奶奶料理了你再去找他们玩!”
话音未落,小英领着刀矢和于德海走了进来。
花牙迭趁势摔在地上惊慌哀嚎,“救命啊,苏姐姐疯了要杀我,快来人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