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不嫁!我说什么都不嫁给那什么番邦皇子!”
看着哭着跑开的慕容卿,慕容戈心如刀割,可是能怎样,当着下人的面,他只能拿出一个王爷,一个父亲的尊严,大骂几声慕容卿不听话,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在椅子上。
李玉致缓缓踱步过来,看到刚才他们父女争吵的画面,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摆手屏退左右,来到慕容戈身边坐下,抓住他的手一言不发的坐着。
三天前慕容卿回来,慕容戈和李玉致欢欣雀跃,一是宝贝女儿没事,二是总算对番邦皇子有个交代。
可是慕容卿回来三天,也吵了三天,说已找到意中人,还说要跟他浪迹天涯。
这为人父母,怎不想女儿找个疼她爱她的好郎君嫁了,可是慕容卿是公主,不可能下嫁平民。更何况对方还是乔鑫鸿的私生子,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
回想慕容卿从小到大的画面,慕容戈不禁老泪纵横,看得李玉致也默默擦着眼泪。
“老爷,你比什么人都疼爱卿儿,卿儿难过,你更难过,你又何苦这样……”
“夫人,以前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都由着卿儿的性子来。可是如今她说她要跟那个采花大盗走,你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该怎么办。”
慕容戈哽咽的说不下去,一蹶不振低垂着脑袋,完全没了平时雷厉风行的沐王爷的气场。
李玉致安慰的拍着他的手,她深知慕容卿脾气,也知道慕容戈的性子,不想他们父女俩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老爷,卿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若她真不想嫁给达津,你也不要逼她了,免得她记恨你这个父亲……”
“她记恨我倒无妨,可是她怎能喜欢乔鑫鸿的儿子!难道夫人你忘了十八年前的事情……”
慕容戈警惕看了眼四周,不堪回首往事,却又是心乱如麻五内俱崩,只能抓紧李玉致的手,试图让混乱的内心找到一丝慰藉。
“夫人啊,卿儿打小体弱多病,你我为此担心的夜夜不能入睡,你更是日日吃斋念佛,向上天祈祷保佑卿儿。庆幸卿儿五岁那年遇到一个神医,治好了卿儿的病。可这孩子生来就不让人省心,一不留神就逃出府去,差点死在歹人刀下。为此我只能扮作严父,将她关在沐王府。可是夫人应该明白我,我把卿儿看做比性命还重要,我只想她此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的度过,我怎舍得她受一点伤害……”
李玉致岂会不知慕容戈对慕容卿的疼爱,纵使所有人在传慕容卿是她跟皇上的私生女,慕容戈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慕容卿,甚至从没怀疑过半分。
“老爷,这些年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我怕说了你又不爱听……”
“夫人是想问,有没有怀疑过卿儿不是我的女儿?”
李玉致顿时一怔,错愕的看着慕容戈。
慕容戈却捋着胡须,坦率一笑,“我怎会怀疑卿儿不是我的女儿,我更加不会怀疑夫人。那些不过是有人造谣生事,企图破坏你我家人之间的感情。”
李玉致不禁泪目,靠在慕容戈肩头,“老爷,你对我娘俩真好。”
“傻夫人,你是我深爱的女人,卿儿又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
“可是老爷真的不在意外界的传闻吗?”
“夫人都说是传闻了,我岂会当真。我和卿儿同处十七载,难道我分辨不出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吗。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说随他们说。只要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永不分开就够了。而且我相信夫人,绝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
李玉致痛哭流涕的点点头,慕容戈却眸子一沉,藏在衣袖中的右手不断攥紧,青筋爆出。
他不是傻子,只是不愿意面对……
犹记得慕容卿出生前一年,他领兵打仗,凯旋而归,皇帝洛泽渊亲自为他和所有军士庆功,庆功宴足足摆了三天三夜,他也醉了三天三夜。
那年冬天很冷,他奉旨进宫,和洛泽渊在御书房商讨军事,酒过三巡醉在桌上。后来李玉致进宫来找他,却被醉酒的洛泽渊强迫……
当时他醒着,亲眼看着洛泽渊那个畜生玷污了李玉致,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不敢出声,几乎咬碎牙槽。
年幼时因国内动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害怕再次回到那种生活中,所以他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和李玉致恩爱缠1绵。
后来边疆平稳,他交出兵权,赋闲在府,和李玉致过着羡煞旁人的生活。
不久后李玉致怀孕了,当时他就怀疑孩子是洛泽渊的。可是李玉致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看着喜极而泣的李玉致,他不忍说出真相,只能夜深人静无人处苦酒自醉。
怀胎十月,慕容卿终于出生了。慕容戈却一点也没有初为人父的欣喜,因为慕容卿的眉眼像极了洛泽渊。
而随着慕容卿的长大,她的长相愈发相似洛泽渊。
面对府中的窃窃私语,慕容戈只能拿李玉致和洛泽渊是表兄妹的事做搪塞的借口。
虽然慕容卿很有可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慕容戈爱屋及乌,对慕容卿宠爱甚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人操办慕容卿所有的杂事。
不知洛泽渊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在某一天忽然驾临沐王府。当洛泽渊看到蹒跚学步的慕容卿时,更加确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洛泽渊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他渴望有个女儿,可后宫嫔妃们卯足了劲都只生儿子。看到慕容卿的瞬间,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她。
他立马宣布封慕容卿为公主,还赏赐她皇帝之女才有的恩荣。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他们本是怀疑慕容卿是洛泽渊和李玉致的私生女,一直没有证据。如今洛泽渊首开先河,册封慕容卿为青阳公主,这不明摆着承认慕容卿是他和李玉致的私生子。
当然,洛泽渊是皇帝,他想怎么做谁都管不着。
这可苦了慕容戈,世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他还得装出义正词严的样子,斥责造谣之人无中生有。
快与不快,日子还是要过。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慕容卿的问题,仍把她当成掌心里的宝贝。
毕竟他深爱李玉致,不想捅破窗户纸,更不想因此家庭破碎。
而之所以选择达津,因为他是他番邦国内兄弟的儿子,算是他的表侄。就算慕容卿不是他亲生,结合后生下的子嗣,身上自会带着他一族的血脉。不仅能留住慕容卿,还能有自己的血脉子嗣,何乐而不为。
“夫人,先不论卿儿如何抗拒这门亲事,达津不日将到达京都,咱不能失了礼数。更不能因为卿儿,破坏两国邦交。这几日你一定要看好卿儿,绝不能让她逃出府去……”
管家却在这时匆匆跑了进来,“王爷,夫人,公主……”
不用管家说完,慕容戈自是清楚慕容卿又私逃出府,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脸色铁青,“卿儿那丫头太不懂事了!来人!”
“卑职在。”
侍卫匆匆进来作揖。
“你们立刻出去找公主。若是她不肯回来,就算绑着,也要把将她给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