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严重的,是杨玉环,她捂着眼睛,尖叫一声,剧烈痉挛起来,宋艾迦来不及抓住她,杨玉环坠落下去。
李白伸手去抓杨玉环手腕,但是以这么近的距离,靠近血月,她仿佛灵魂都已经麻痹一样,手刚把杨玉环手腕抓住,眼前就是一阵眩晕,眩晕结束后,就看见杨玉环仰着头,和她对视,逐渐离她而去。
“玉环!”
李白大喊一声,突然咳出一口血。
血月,放射出一层淡淡的红光,突然整片天空都暗淡了。
这睁开眼的血月,居然在溶解他们灵魂!
下方的怪物都兴奋地大叫起来:“月神!殿下!尊崇的父神!暗黑的孕育者!睁开你的眼吧!世界将因您而沉寂!万岁!万岁!”
圣子双手合拢在胸前,跪倒在地,虔诚地祈祷着。
宋艾迦翅膀骤然消失,两个无助的人,短暂地停留在半空一会,也开始下落。
宋艾迦模糊的意识,独自言语:
我……讨厌这样……
李白在坠落中,眼前几乎要被暗黑所覆盖。
她隐约能够看见宋艾迦的神情。
很不甘……是吗?我也是啊……
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想抓住你的手……可我为什么找不到你的手呢?
两个人被下坠时,强烈的飓风所隔离,甚至连彼此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这……为什么有人出现在我的梦中?”
“那个……不是小李白吗?”
“大鱼,快去救他们。”
“嗯,两个人间界的气息,下面还有四个虚界的气息……”
“这到底是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呢?”
“如果是在梦里……为何有人在我的梦里打来打去?”
一个看上去像是在梦游的蓝绿颜色头发男子,骑着一头飞翔而来,虽然看上去很悠然,但是速度一点不慢。
大鱼身体波动出一圈圈涟漪。
居然使得那令人灵魂腐蚀的血月红光,无法靠近于他。
“哦……”淡蓝色的大鱼,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圆滚滚的身体,短短的尾巴荡呀荡呀。
在空中稳稳地,接住了宋艾迦和李白。
“小李白呀,你果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难道梦中的幻境成真了吗?”
“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来自哪个机械世界的人吗?”
蓝绿头发的男人,带着昏迷的宋艾迦的李白,悠悠哉哉地消失了。
宋艾迦被噩梦惊醒:“玉环!”
他猛然坐起身来,发现周围灵气不对,一看,居然已经回到人间界。
这是一片荒林,漆黑的树林,璀璨无污染的星空,好似能一下子望到尽头。
一旁有片篝火,噼里啪啦木头烧破暴碎。温暖的火光,挟裹着火星缭绕上天。
李白在旁坐着,神情暗淡。
见宋艾迦醒过来,她第一时间是很高兴,但听到宋艾迦口中喊道:“玉环!”
那种暗淡的表情,重新覆盖在她的脸上。
宋艾迦头疼欲裂,但他无心在乎:“李白,这是人间界是吧,杨玉环怎么样?既然我们逃出来了,杨玉环,也一定很平安是吧。”
李白动动唇,却说道:“你……身体怎么样?”
宋艾迦脸色煞白。李白如此僵硬地回避这个问题,远比当面告诉他“玉环死了”还要可怕。
宋艾迦感觉头脑要撕裂一样,疼到要窒息。
刚坐起,就倒在地上,抱着头打滚。
滚到篝火边,连衣服引燃都不知道。
李白赶忙拍灭他身上的火。
宋艾迦连忙探知身体内部,居然发现自己精神受到了严重损伤,这是被血月红光所照,腐蚀了他的灵魂。
这种疼痛,并非来身上,而是来自于灵魂。
宋艾迦能感受到一层模糊的五感直觉,模糊地听见李白在慌张。
他也算是精神坚毅的人,但这种痛楚,却死活无法忍受,他想压抑自我,但仍然忍不住地喊出声:“啊!”
李白吓得脸色煞白,无助左顾右盼,但周围空无一物,没有能让宋艾迦可以减缓痛楚的办法。
所以,这个衣衫凌乱,神情抑郁的女孩,抱住了宋艾迦。
“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千万不要有事。”
“拜托了,你这样,我好怕。“
“求你了。”
可是,一个已经手足无措受惊的人,如何能够安慰别人呢?
宋艾迦像断了一截身体的虫子一样痉挛。他的疼痛,几乎无法抑制。
但听到李白无法按捺的哽咽声。
也听到了,这个瘦弱的身体内,同样惊厥的内心。
宋艾迦精神一阵振奋,趁着这机会,立即深度调用身体,不管后遗症如何,一连几下,将体内所有关乎痛感的知觉器官,停止工作!
宋艾迦顿时感觉身体一轻,之前几乎压垮他的痛楚,统统都消失了。
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涌上心头,使得他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李白紧抱着宋艾迦,感受到他因为痛苦而紧绷的身体,缓慢地松弛下来。
宋艾迦:“现在不是这么不体面,满地打滚的时候。李白,是不是我们脱险了,但是杨玉环没有?”
李白点点头:“没找见她。“
宋艾迦道:“你能确定她死了吗?“
李白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亲眼看见她,从我的手中滑落,掉下去,身子越变越……“
宋艾迦:“好了,这里是人间界。我们要找回杨玉环,无论生死!不然,把她留在那个险恶的世界,对她未免太不公平了!“
宋艾迦心里想着那个温柔如水的姑娘。
用琴音照顾他。
在他怀中在空中欢叫。
见他遇到危险,义无反顾提着裙子追寻他而来。
一同坠入虚界,多次帮助与他。
他似乎都能看见杨玉环在他的耳边轻声喃喃:
“别太自责,你没事就好。”
这个善良温柔的女子,他只和杨玉环在一起过两天。甚至两天都不到。
两天能有多了解一个人呢?
有些人,或许相处一辈子,也无法彼此认同。
宋艾迦无法容忍——
这个轻柔抚琴的女子,他再也无法见到!
宋艾迦强撑着要站起。
这时候,迎面扑来一阵树林沙沙响的声音,以及一声悠长的“哦……”空灵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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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