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第一波进攻的会是宇文家的私军呐。
便连忙对身边的鲁兴安说道:
“鲁小子,率缇骑出城!”
兵法云:守城守野。
古往今来守卫城池者,没有几个是将所有兵力都堆在城中任打任挨的。
无不是在城外建立能互相支援的联营,塔楼等等守备城外野地之物以保证机动。
现下想建营地塔楼已是来不及,而且城中步足又少,在城墙上放箭都不够,更别提出城列阵迎敌了。
所以这请港城的野地,只能靠缇骑来守。
不过野地若失,清港城也算丢了一半。
听得公子交代的任务,鲁兴安非但没什么害怕的神色,反而还一脸振奋。
这少年郎朝侯世贵重重抱拳一礼:
“公子放下,我绝不会叫一兵一卒,摸进城墙底下!”
侯世贵摇头道:
“适当地放些贼兵过来也是可以的,就当让城墙上这些驻军练练准头了。
不过你也切记,你此次出城,最重要的不是杀敌,而是在保存自身实力,以最小的伤亡,换取对方军阵的混乱!”
“喏!”
鲁兴安高声一应,蹬蹬蹬跑下城楼,对坐在西城门内空地修养体力的缇骑喊道:
“缇骑,披甲!”
一声令下,缇骑们便纷纷将马甲披在了用来冲锋的战马身上,而后自己也开始穿戴起盔甲来。
这些缇骑,一人三甲,不到他们冲锋的时候,是肯定不会穿的。
不然光是坐在地上都是在消耗体力。
待人马都披盔戴甲,全副武装后。
西城门的大门也被几名兵卒缓缓打开,鲁兴安再一声吼:
“上马,出城列阵!”
随着缇骑缓缓鱼贯出城,侯世贵瞧见对面宇文家的私军也列出一个百人的马队和近千人的步足缓缓朝城墙这边开来。
于此同时,项旭终于带着锦衣卫赶到了侯世贵身边:
“公子,我将神臂弩给带来了。”
“用不着,普通的弩就行。”
神臂弩是侯世贵一大底牌,现下还不是现于人前的时机。
侯世贵并不愿意那么早就拿出来,不然的话,他只能用善果去换燧发枪的图纸了。
可燧发枪岂是那么好弄的?光有图纸可不行,光是制造燧发枪的模具,侯世贵估计就能折腾个七八年。
毕竟他知道也不懂那些模具,想找人请教,估计也没人能懂。
甚至他就连火药的配方,也就知道个一二三,那玩意配出来的火药,听歌响还行,拿来杀人还不如直接搬块石头往人身上砸来得干脆利落呢。
这也是侯世贵为什么不造火器的原因,毕竟他对这玩意一窍不通。
想要换出图纸,燧发枪的图纸,模具的图纸,火药的图纸,就至少需要三枚善果。
可这善果又不是大白菜,哪是那么好结的?
不然他何必费心费力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交代了一句,侯世贵就见对面的宇文家那千余人的私军,已走出队列,慢慢朝城墙这边走来,就是马兵也是一样。
“大壮,咱为啥那么慢的走?上了战场咱不是该跑起来吗?”
私军内,两个年轻相仿的中年汉子正在低声说这话。
那叫大壮之人听得此言,就低声骂道:
“杨三,之前教头教的你都忘了是咋地?杀人和冲锋是件很累的活,咱们得保持体力,待会才有气力杀人知道不?
你瞧瞧咱们公子,不就是骑在马上慢慢走吗?”
杨三听得此话,抬头朝队伍旁边骑马的老爷们看去。
虽然杨三打小就是宇文家的细户,农闲时,宇文家都会召集大家进行训练。
说是什么以防水寇,还管吃管喝。
杨三当然乐意得不得了。
几年的训练下来,整个庄子里的人也是有模有样。
这不,前些日子突然又来了一次野外行军训练,杨三本以为只是跟往常一样,是那些老爷们的游戏罢了。
谁知道这一行军,竟然就行到了清港城外!而且还要自己上阵打战!
说不慌那肯定是假的,可现在慌也没用啊。
而且大老爷们可都答应了,只要能赢,每家每户赏布五匹,猪羊各两头咧!
听说又是打一
些造反占了清港的乱贼,还是和官军一道,杨三心中的惊慌之情也就没那么深了。
再看旁边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披盔戴甲的老爷们。
一个个的盔甲鲜明,神情高傲,浑然没把城墙下方那三百锦衣卫缇骑放在眼里。
虽然对方骑兵比自己多,可是自己还有以前步足压阵。
身后更是近两万大军虎视眈眈,就凭这三百人??
简直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罢了。
而且这百余出身显赫的豪家子弟也没打算与那三百骑士死命拼战。
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是带着千人试探一下请港城的守备虚实而已,虚晃一枪就可折返,这有何难?
所以这百余骑兵非但没将三百缇骑放在眼里,还一副傲气无比的模样。
虽说骄兵必败,可他们这副模样,倒也激起了下面步足的士气。
瞧见这些老爷公子哥们都这副神态,好像已经赢了一般。
下面的步足不知从哪也冒出来一股莫名的信心,再回头看了眼身后那无边无际,声势浩大的两万大军,信心更是达到了顶端。
“必胜!!”
“万胜!!”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接着第二人,第三人,直到整个千人步足方队,也跟着起身呐喊了起来。
连带着他们身后的大军也跟着举起武器开始狂呼酣战:
“万胜!!!”
万胜之音,一浪高过一浪,便是在城头的侯世贵也听得一清二楚。
城墙上的守卒见得对面士气竟如此高涨,不少人已是怕到极致,被那铺天盖地的万胜之声吓得裤裆一黄,便是一股恶臭从他们身上发出想四周飘去。
不过周围的人可没功夫责骂他们,城墙上的守卒,包括一些锦衣卫在内,心中都已是自认自己死定了。
也就还剩鲍济在那破口大骂:
“就你们这帮怂货!连我西陵的老娘们都不如!蹲着做甚?都给老子站起来!看着外面!
今日你们若怕了,那便活该被成为那些贼厮鸟的刀下亡魂。
到得那时,你们妻子自有男人疼,你们父母,自有恶人欺!就因为你们今日的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