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打开了，通道打开了！”汜水关下，纪灵好不容易组织人手将关门前的冰尸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守城军兵顿时齐声欢呼，张温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纪灵率领人马杀出城去，本来想着在城外集结人马摆好阵势再向敌军冲锋，怎奈尸体堆集如山，根本没有集结之处。
而且冰尸还在挂着凄厉的呼啸声漫天飞舞，不少冰尸砸到出关的人群之中，顿时砸死砸伤数人，一片人仰马翻，冰尸之路上不断有新尸累叠，现场血腥无比。
即使有盾牌兵举起大盾挡在头顶，但冰尸从天而降带来的强大冲击力，也能将盾牌兵打个跟头，大军根本就没法集结。
“先随本将砸烂那些投石车！”纪灵怒吼一声，打马向着奔去，身后已经出城的两千余兵马紧随其后。
关门处还有军兵源源不断冲出来，像是一字长蛇阵一般蜿蜒冲向投石车。
纪灵算是看明白了，这几十架投石车不砸烂，他们根本不得安生，想守关都吃力。
“所有投石车，对准汜水关的关门投射！”刘延大声下令。
投石车的操作手们急忙调整角度，装填冰尸，对着关门就是一拨齐射。
古代的城门其实并不算如何高大宽敞，特别是这种险隘的关口更加仄逼窄小，二十具冰尸一齐砸到关门前，不但砸倒了正在出关的十多名军士，而且一下子就堵了半截关门。
两万人马难以一下子全部出关，大部分还在关内，只得停顿下来紧急搬开尸体，刚刚清理出一条通道，也只是跑出去三百多人，马上又一拨冰尸从天而降，阻在了关门前。
张温气得牙根痒痒，抽出宝剑将垛口的青砖砍下一角，以泄心中之忿，但是无可奈何。
刘延通过望远镜看着冲过来的两千余人，以及后面零零散散跟过来守关军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纪灵的头很铁啊，这都敢过来？
“启禀殿下，吕布军兵大部被歼，可惜吕布实在勇勐，五行大阵也无法困住，被其逃出去了。”荀攸气喘吁吁赶过来禀报道。
“公达辛苦了。”刘延笑道，“吕布之勇无人能敌，逃走也在常理之中，不必自责，公达且行歇息片刻。”
“该前军上场了，元直可知这前军该怎么打法？”刘延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的徐庶说道。
“后军可以摆开数万人的大五行阵，但前军便不能再用这种打法了。”徐庶道，“此处相对狭窄，大军难以施展，更为重要的是前军既要守护投石车，又不能太靠近关前，免得关上守军攻击，因此只有死守一途。”
“不错，有进步。”刘延点了点头道，“元直带五百弓箭手到旁边的山梁之上，若是敌军冲过来，你就一齐放箭。”
徐庶答应一声，带了一拨弓箭手高高兴兴上梁去了。这是他第一次独立领兵，自然兴奋。
“盾牌手前进！”
“长矛手跟进！”
“标枪手、弓箭手准备！”
……
刘延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令，旁边传令官把各色令旗晃动，传令兵又纵马到各营传令。
荥阳军马阵型移动，将汜水至旁边山梁之间的百步宽的空地上堵得满满当当，但是军阵又不能移得太靠前，不能进入汜水关的弓箭射程之内。
因而军阵前移的距离也不大，投石车就在弓箭手中间，还在持续不断地投发冰尸。
纪灵带着兵马彷佛一阵卷地狂风般杀将过来。
“射！”刘延大声道。
标枪、弓箭黑压压飞向半空，像是天空突然冲过一群蝗虫一般，遮天蔽日，向着纪灵率领的军兵倾洒下来。
“举盾！”纪灵大声喝道。冲在前面的盾牌军迅速举起盾牌防守，但因为他们是在奔跑中防守，所以没有形成紧密的阵型，不少军卒中箭而亡。
“射敌后军！”刘延大声道。
“嗡！”又一拨箭失和标枪组成的密集射击从天而降。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纪灵所率军兵的后队迅速被清出一大片空地来。
这种攻击阵型往往只是前面几排军兵是盾牌手，后面的多数是矛戈、环手刀等兵器，在箭雨之下死伤惨重。
但纪灵看着就在眼前的投石车，已经红了眼，大刀一举，喝道：“冲啊，死也要把投石车破坏掉。”
梆！梆！梆！梆！
突然旁边山梁之上响起一阵梆子声，紧接着箭如飞蝗，攒射而下。
城头之下，张温看得真切，心头一惊，慌忙道：“不能这么打，徒然送死而已，传我将令，鸣金收兵！快鸣金！”
纪灵如蒙大赦，转头就跑，他打过的仗也不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这鸣金声这么美妙，破坏投石车？想屁呢，怎么可能冲过去！
“将军，敌人后军已经没有动静了。”程昱一脸忧色道，“吕布这么快就被打退了吗？”
张温放眼看去，就见关前敌人的后军风平浪静，旗幡依旧，早没了打斗的混乱场景。
“吕布这也败得太快了吧。”张温不可思议道，“会不会吕布压根就没有出来，是刘延小贼故作混乱引诱我军出关？”
“应该不会，之前的混乱分明是发生了战斗。”程昱摇了摇头说道。
但是他也纳闷，刘延所部这次的兵马数量，张温已经都提前派人告诉吕布了，吕布带领的兵马应该不会少，但是一个时辰不到，便风平浪静了，这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纪灵在漫天飞尸的轰击下，只带二百来人回到关中，身上插着两支箭，凄惨无比，好在不是要害之处。
关门“咣当”一声紧紧关闭，再也没人敢出去了。
“敌人箭雨太过勐烈，我军后续部队又跟不上，根本没法打！”纪灵气喘吁吁地说道，“咦，吕布将军呢？”
纪灵看着一片祥和的敌人后军，一脸懵逼。
“吕布应该没有太过深入，只是尝试接战，见势不可为，便撤走了。”程昱猜测道。
“吕布将军到！”
突然城下一名军兵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