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宫沐风?”冷意轻轻卷着她的发,冰冷的语气跟手中的温柔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认识。”宁心说的倒是诚实,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那男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抓过来的,但来这里看见了宁意想,也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了。
“不认识就好,从今晚开始,你到我公司上班,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冷翼说得很轻巧,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这件事对宁心来说,那就是比美国向日本投原-子-弹还要惨无人道的事情……
“你这是限制我人身自由!”宁心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她不能接受这个无期徒刑的判决。
“你还有自由吗?”冷翼撇了宁心一眼“从我们签合同的那一天起,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属于我的,你根本就没有所谓得自由。”
“你……”宁心想说些什么可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好像冷翼说的一点没错,她确实没有反驳他的理由。
说了几句,冷翼就带着宁心和宁意想离开了,走之前。
“还记得说过要合作的事情吧。”宫沐风眼看着冷翼就这么把人带走那不是太打宫家的脸了,急忙追上去问了一句。
“一切照旧。”冷翼连头都没有回,要不是爷爷跟宫家颇有渊源,他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了宫香那女人,但此事还没完,只要那女人在,冷翼不得不小心谨慎的看着宁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人绑了去。
冷翼对这女人一刻都不敢放松,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有时候脑子不够用,估计连联合国大使馆也敢轰炸。
第二日,有一个冷意不得不去的晚宴。
而现在冷翼和宁心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冷翼不得不去的晚宴,也就是宁心不得不去的晚宴。
这时是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宁心一点点的从太阳光里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卷发拉直了。
今天还是那样,清汤挂面的披在身后,穿了件白色无袖上衣,裙子长长的垂到脚踝,花色繁复,说不出的好看。她一只手拎着个购物袋,另一只手抱着一大束的花。
正是晚饭时间,到处是戏耍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有两个一前一后的追打,一起撞在宁心腿上,手里抱着的花被撞的掉在地上,她停下来,低头微笑着捏他们的小鼻子。
宁心正笑嘻嘻的吓唬两个不肯道歉的小男孩,身边蹲下来一个人捡起了她的花束,一看,竟然是冷翼。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宁心拢了拢头发低下头去,冷翼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笑。机灵的小孩子立马看出来了,“叔叔,你女朋友欺负小孩子!”
宁心大窘,脸都红起来。冷翼抱着花,另一只手拉她站起来,对小男孩皱了皱眉,“不许瞎说,我没看见。”
两个小孩子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他们扮鬼脸。冷翼牵着宁心的手往回走去。
宁心望着冷翼的侧脸,今天的他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按平日里来说,依冷翼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送花的,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也是她第一次收到冷翼送的花。
……
宁心这两天一个人住在外面,不愿意回到冷翼的住所,而冷翼也破天荒的没有为难她,这一点倒是让宁心很是意外。
她住的是公寓最南边的一竖排,比其他的公寓都要来的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宁心把房子布置成了开放式,一开门遥遥对望的就是一张华丽的公主式大床,粉色的幔帐层层叠叠,床上的卡通抱枕一个挨着一个。
卧室右拐是磨砂玻璃隔出的卫生间,左拐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大大的壁式液晶电视,躺在床上也能看见,一套白色的欧式真皮沙发,左半部用红木雕刻的花格隔出小半间,往上走两个台阶是小餐厅,放着古香古色的成套餐桌餐椅。客厅隔着一扇日式推拉门往里,是装备齐全的厨房。
宁心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忙晚餐,冷翼四处参观了一圈过来,靠在厨房的门边啧啧称奇,“小日子过得不错,怪不得都不愿意回来了。”
宁心自然知道冷翼说的回来是指回他的公寓。
宁心瘪了瘪嘴,没有多说话,她现在一个人是乐得轻松,比在任何地方都轻松。
宁心拿起超市买来料理干净的鲈鱼,在鱼肚子鱼背上深深浅浅的划了几道,放在盘子里浇上作料,盖上葱姜蒜,边往微波炉里放边扭头冲冷翼笑,“金窝银窝比不上咱家的狗窝,不,不对,是我的家的狗窝。”
冷翼不怒反笑,笑完了问她要花瓶。
宁心随手洗了个长颈的玻璃瓶给他,冷翼比了比花梗的长度,拿起墙上的剪刀修剪长出来的部分,一支支的慢悠悠往瓶里插。
“喜欢吗?”
宁心正在开火准备煮汤,听他这样问,恩了一声,“我喜欢这花,一起听花店的老板娘说这种的名字叫做‘日出’,早晨开花,中午合拢起来。我觉得有趣,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个。”
冷翼闻了闻清淡的花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心里暗说“因为我想跟你从新开始。”
……
晚餐是简单的一菜一汤,两碗米饭,两个人面对面安静的吃饭。清蒸鲈鱼肉鲜味美,番茄鸡蛋汤清淡可口,吃到最后饭菜一扫而空。
“猜拳吧,输了的洗碗。”冷翼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向宁心抬了抬下巴,面带挑衅。
她没听错吧?堂堂冷总要跟她猜拳洗碗!宁心此时此刻的心里是崩溃的!
但说到石头剪刀布,冷翼可算是找错了对象,宁心玩游戏都是游戏黑洞,而唯独这石头剪刀布是拿手一绝,要想用石头剪刀布赢宁心,冷翼估计还要回家练几年才行。
宁心终于有机会可以杀一杀冷翼的风头了,这种好机会怎么能轻易错过。
她抬手逗了逗他,他信以为真,手伸出来出了个拳头,她一笑手继续往上,把一缕刘海拢进耳朵里。
冷翼皱眉,中指曲起敲敲桌子,“严肃点!输了可是有惩罚的!”
宁心站了出来,站起来收拾碗筷往厨房去了,嘴里轻声说了句“幼稚”。似乎,带着嗔怪的味道。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像冷翼洗碗的样子,为了以防晚上做噩梦这种悲剧发生,宁心还是乖乖去洗碗好了
时间渐晚,天渐渐的暗下来。
“送送我吧,五楼下去那么长的一段路,我一个人走会寂寞的。”冷翼手指上转着车钥匙,仰着下巴吹了声口哨,帅气轻佻。
这冷翼是在对她撒娇么!凑,今天冷翼到底怎么了!
“恩,我吃饱了撑的。”宁心不紧不慢的回答他,其实一放下戒心,她也就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女生。
送送就送送吧,反正她也想下去散散步。
长长的楼梯,一直走到楼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停车场,宁心道了别就往回走。人还没走远,身后就有脚步声渐渐跟上来,回头一看,还是他。
宁心皱了皱眉停下来。
“刚才来的那段路太空旷了,你会害怕吧?我送送你好了。”冷翼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的笑着,说的情真意切,一本正经。
宁心听了似乎是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了头。
荧光灯惨淡的光线里,她纤长的睫毛轻颤,像美丽脆弱的蝴蝶翅膀。
她思考,冷翼就给她时间。
等她抬起头来时,果然已经带好冷静自持的面具。
“走吧。”冷翼不等她开口说话,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干净修长,握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圈着,并不十分失礼,却十分暧昧。
两个人又按着原路默默的走回去。
今天的冷翼真的很不一样,没有往日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也没有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压力,好像冷翼就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男人,就好比上学时代跟你一起逛操场的暗恋学长,或者每天早晨陪你一起上学的邻家哥哥,再或者一个你们都打闹了很久但两个人之中没有开口说喜欢的前后桌或者同桌……
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总让人浮想联翩,也让多少男男女女流连忘返。
走了一段路,冷意没有说话,宁心却是开了口。
“看见今天的睡莲,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宁心和他并肩在繁星满天的夏夜里悠闲的散步,口气轻快,仿佛真的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冷翼恩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偏过头来看宁心,她眼里的夜色化成光晕摇曳,动人的他移不开眼睛。
“这是关于一个人鱼的故事……”
“据说从前有一个姑娘住在偏僻的山村里,在那村子里有一条村民都赖以生存的大河,千百年来村民都依靠那条河生活,无一例外。”
“但是,忽然有一天,那条村民们都赖以生存的大河干枯了,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急忙去外面找水喝,那位姑娘为了家里人能喝上水,也像其他村民一样四处奔波,寻找水源……”
“有一天,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姑娘满脸忧愁的沿着河边走,走着走着,听到一个男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