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姑爷,外边有人来了,外边有人来了!”
就在王谊和王旋聊天时,赵晨坐在一旁,还在思考小舞问的那些问题,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他也插不进去。
忽然听到外边的喊声,猛地站起身道:“夫人,你多歇着,我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嗯,去吧。”
王谊似乎也有些乏了,怀孕的初期症状,嗜睡已经非常明显,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那姐姐先歇着,晚些再来陪您……”
王旋毕竟是在王室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点礼节不懂,见王谊如此困倦,亦是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王旋站在赵晨身后道:“我的那几个婢女,还能见到她们吗?”
“婢女?你说的是和你一起来朝贡的那几个高丽女子?”
赵晨心中疑惑道。
轻咬朱唇,微微点头道:“嗯。”
“见不到了,她们被打成奸细,有两个被送到了北平,充作军妓,有一个被送到了云南西平侯府了。”
“剩下那两个,都死在诏狱了……”
赵晨低声说了一句,王旋进入国公府的第二天,赵晨就想过这件事了,终究生米煮成熟饭了,反抗也没有意义。
他也为此去问过陆结,死了两个,被朱棣带走了两个,也不知道谁在朱元璋耳边说,说什么西平侯沐英,喜欢高丽女子,仅剩的一个被朱元璋送去了云南。
听说为了满足自己那一个好大儿,朱元璋下国书要求高丽王进献,只不过后边的消息就没了。
至于西平侯是不是真的喜欢高丽女子,鬼知道呢!
倒是说,西平侯沐英,这个人不一般,太不一般了,以义子的身份,封藩建国,而且恐怖的是,沐英手中的权利,可比朱樉,朱?,朱棣他们,大的多了。
那是整个云南的军政大权一把抓啊。
王旋听到这个回答,心中一痛,她早有感觉,想要找回那几个人,怕是要付出很多,很大的代价。
可他没想到,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死了两个,一个被送到云贵高原,两个被送到北平边疆。
闷着头,王旋也不说话,心情瞬间低迷了下来,迈开步子,快速向着屋子跑去。
小舞似乎本就有着一颗八卦的心,看着赵晨道;“姑爷,那个人刚才跟你说了啥?怎么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外边是谁?”
赵晨还在向外赶路,小舞低声道:“是陆结,陆公子,他说想见您,在前边厅里等着呢。”
......
前院正厅。
赵晨刚刚走到门口,便见屋子里的陆结转身向着自己走来,双手缓缓抬起,微微向前一拱,脸上满是笑容道:“恭喜,恭喜!这新婚才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当爹了!”
陆结是一脸的恭喜,祝贺,拳拳真情,但赵晨听着他的这番话,前世的所见所闻,突然有一种被嘲讽喜当爹的意味。
自嘲一笑,时代不同,说话的方式自然也是不同的,后世多少词汇,都被玩坏了。
进了正厅,抱拳拱手道:“其实我也挺惊讶的,不过也好,正好这个寒冬,在府里待着,那里也不去了。”
带着陆结落坐,二人并排坐在首位,他虽是一身素衣,却也是官职在身,赵晨纵然是府中姑爷,却也只是赘婿。
“倒是你,回来这都三天了,锦衣卫那边情况怎么样?”
赵晨也不多想,陆结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他的同类人,说起话来,自然是没有顾忌。
“甭提了,闲的很,那个察合台的小王子你还记得嘛?”
“那个暗中往京城内偷运火药的?他不是万寿节之后,就被放回察合台了吗?”
陆结说话向来不会无的放矢,突然提起察合台的小王子,反倒让赵晨心中一紧,莫不是那察合台又要闹事?
“唉,那小子回去之后,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刚刚接到情报,察哈台举兵七万,进犯嘉峪关,那边已经开打了。”
话音落定,但见赵晨眉头一紧,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为何话音到了嘴边,戛然而止。
“军事上的事情,唯有以暴制暴,察合台举兵七万,举兵七十万,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摇了摇头,战争他是不懂的,所谓的商场如战场,可如果真的有人把后世的商战,用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那才是真正的纸上谈兵。
有几个人见过,数万大军安营扎寨,是什么样的场景?赵晨在西安的时候就见过。
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武器装备,甚至连如何部署,他都不能尽数详知,更遑论,嘉峪关距离应天府,足足有两千多里之遥。
陆结忽然起身,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道:“你让我查的东西,差点忘了。”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上边了,察合台举兵犯境倒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朝廷现在议论纷纷的在说一件大事。”
“察合台犯境,很可能会促成这件事……”
陆结心中略显焦虑,将信件放到了赵晨的身边,双手按着小木桌,语气沉重道:“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朝廷上的事情,我们两个小虾米,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是吗?”
“至于机会,反到不如没有!”
赵晨拿起信件,撕开蜡封,这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李锦的籍贯,出身,甚至连他祖宗八代是做什么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看着籍贯上写着的常州两个字,赵晨道:“这个东西,谢谢你了。”
“你真的不想了?”
陆结瞄了一眼,沉重道。
“想?如何打仗我不懂,但是战略布局,我还是懂的,察哈台这次犯境,会让朝廷用更快的步伐,迁都去西安。”
“都城一变,你们这些淮西勋贵出身的,地位也要跟着一落千丈,你们要跟着朝廷走,但江南的产业却带不走。”
“迁都这种事情,去西安不一定是一件好事,留在应天,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赵晨对迁都的事情,已经保留无所谓的态度了,迁都是好是坏,又关乎着谁的利益呢?
陆结今天来说,也不能排除他想借赵晨的嘴巴,再去和朱标争论一番,可那已然是不现实的。
躲着他们父子还来不及呢。
“可是你也和我说过,成功不是因为别人走你也走,而是在别人停下来的时候,你仍按前进,你不会是有了孩子,有了牵挂,就没有了梦想和勇气吧?”
“那当初我们说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是不是一个笑话?还是用来哄骗我的?”
“大浪淘沙,你要做那个逆行者,也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