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银灯心里很是无语,不是她不信,而是他说的本就不对。
她用力挣开男子的手,眉头拧得更紧,“公子,我确实不认识你,无论说多少次都是。你要想安全离开这里,那就乖乖听我的话。”
“否则,我们就一起耗下去,看谁先咽气。”
男子闻言,当即不再对谢银灯动手动脚,而是负手站在原地,黑沉沉的视线在钟内环顾起来。
这口钟看着普通,却能无视他的攻击和威压,即便他用上五成灵力,也不能将它震碎。
要是换成别的宝物,早就化成灰烬。
男子颇感意外,良久才开口说道:“谢银灯,孤倒是小瞧你了,不仅能收服弑天剑,手里还有这种宝物。”
他竟然能认出弑天剑?!
弑天剑的伪装,就连秦孰都没能看穿,他一个来历不明身份成谜的人,却能一眼识破!
谢银灯心中后怕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弑天剑的身份,玄阳宗知情的人,除开她,就只有沈淮。沈淮一向嘴严,必定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她也不会自讨苦吃。
那他是如何知晓的……
看着谢银灯惊疑不定的眼神,男子薄唇微勾,“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孤很喜欢你,这次来,就是要带你脱离苦海,自在逍遥去。”
话落,他突然动手,凭空唤出一把银色短剑,驱使它向钟壁撞去。
“铮”!
利器相撞,发出刺耳摩擦声。
谢银灯神情戒备地看着那把银色短剑,不是害怕它撞开大钟,而是笃定男子和沈妄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的那种。
如果她没记错,这把银色短剑就是大长老闻寂弦拜托她带给沈妄的那一把。
她后退半步,蓄势待发盯着男子:“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以前行事确实霸道,得罪过不少人,若是有人请你来教训我,我愿意付双倍酬金给你。”
“你放心,我言出必行,绝不会反悔。”
男子冷冷看着谢银灯,抬手一挥,那银色短剑瞬间变成数千把,齐齐朝钟壁撞去。
“噼里啪啦!”
“铮铮铮!”
钟内剑气胡乱飞窜,撞击声接连不断响起,震得人耳朵发麻。
谢银灯怕波及,脚下微动,走到男子身侧。
男子侧目看着她,面露嘲讽笑道:“怎么,不是不让孤碰,现在又来主动接近孤?谢银灯,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孤真是喜欢得紧。”
说着,他伸手探向谢银灯,作势要将她搂在怀里。
谢银灯这次没有躲开,反倒主动迎上去,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笑得娇俏妩媚:“公子既然喜欢,那就听我一言,别再白费力气了,这口钟只有我能打开。”
“你就是把所有武器都用一遍,也没用。你要是听我的,没准我还能快些放你出去呢。”
她一边说,一边趁他不注意,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物事藏在指间。
男子看着异常主动的谢银灯,眼神诡谲,搂住她细腰的手微微收紧。
他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地说道:“是吗,那孤就听你的,不乱动。既然孤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放孤出去。”
谢银灯仰头望着男子,掩唇轻笑道:“其实,放你出去也不是不行,你附耳过来,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男子定定看着她,明知道她别有居心,还是低头凑到她耳畔。
谢银灯掩唇的手迅速探向他的嘴,不等他反应,就将藏在指间的药丸塞到他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
男子沉下脸,立刻站起身,用力将谢银灯甩到一旁,捂住脖子不停干呕。
可无论他怎么做,用灵力也好,用蛮力也罢,那药丸就好像活的一样,入口就往喉咙里钻,根本没办法逼出体外。
他双眼赤红,如狼似虎地盯着谢银灯,哑声说道:“谢银灯,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该死,快把解药给孤!”
谢银灯堪堪站稳,慢条斯理梳理着凌乱的衣裳和长发:“放心,这东西没毒,只要你不对我下手,我就不会催动它。”
“它?”
男子周身杀意四溢,看她的眼神如视死物,数千把银剑齐齐调转方向对准她:“谢银灯,你竟敢给孤下蛊?”
谢银灯拍拍身上的灰,漫不经心说道:“我敢不敢,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别怕,它不致命,最多让你睡不好觉吃不下饭。”
男子大步逼向谢银灯,试图逼她拿出解药,还没靠近,就被她一句话钉在原地。
“公子可别激动,要是吓到我,我一不小心就催动你体内的蛊虫,那就不好了。”
男子停下脚步,杀气腾腾地盯着她,“谢银灯,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银灯摆摆手:“公子别激动,我这么做只为自保,只要你不碰我,你肚子里的东西就和死物一样。”
“呵。”男子完全不信她的话,冷眼看着她:“说吧,你还要孤做什么。”
谢银灯收起笑意,淡淡看他一眼,“公子果然聪明,一下就猜中我的心思,这事不难,就是有几个问题,想请公子为我解惑。”
不等男子反应,她就抛出问题:“公子和我师傅是什么关系?”
男子黑着脸,刚要说两人毫无干系,脱口而出的却是藏在心底的实话:“宿敌,你死我活的宿敌!”
怎么回事……
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谢银灯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公子叫什么?”
男子眼神凶狠,双唇紧闭,强迫自己不出声,但体内好似有一股无形力量控制着他的身体,迫使他开口。
“孤名唤宗政……”
余下的话,被他生生吞回肚子,代价就是舌头被咬破,满嘴血腥。
宗政?
宗政什么?!
谢银灯收起笑脸,后背爬上一丝凉意,九鼎大陆姓宗政的人不多,宗政天成就是其中之一。
这男子要是也姓宗政,还和沈妄长得一模一样,那一切岂不是都乱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