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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火海

阿布喀什在剧痛中醒来,难以遏制地发出惨叫,捂着胸口在床上打滚。虽然是受到致命伤的只是分身,但痛觉却是相连的。

被干草叉贯穿胸痛的疼痛残留在意识里,久久不能散去。

他疯狂地在胸口处乱抓,扯烂了衣服,挠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火辣辣的挠伤让他找回了几分真实,穿胸之痛褪去了不少。

阿布喀什虚弱地翻下床,却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趟在一旁的摇椅上,嘴里**着一根烟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表演。

这个恶毒的女人。阿布喀什似乎十分不欢迎她的到来,但还是把这份厌恶憋在心里,鞠了一躬:

“有失远迎,凯瑟琳夫人。”

凯瑟琳夫人吐了一口烟圈,用极具慵懒的嗓音说道:

“我猜,你又在张扬着艾连特罗斯大人的旗号,然后话还没说完就让人家给杀了?”

阿布喀什却是一笑:

“很遗憾,凯瑟琳夫人,与您猜的恰恰相反。这次来的‘迷途者’相当弱小。若非一时大意,他现在已经跪在您面前,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了。”

凯瑟琳夫人听闻一愣:

“弱小?”

“是的,他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诡异、可怕,仅仅是两招,小人就将他擒住了。”

凯瑟琳咬着烟嘴,陷入沉思。

“这不可能,说句实话,今天早上服用了你带回来的那堆黏液,我飘荡在黑暗中,什么启示也没有。”

“但幸运的是我有足够的耐心,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终于看到一个黑影,他在纠缠一个女孩,诱惑她走到旅馆的三楼,才让我确定了‘迷途者’就在那里。”

“而且,那道黑影似乎可以规避启示,如果我离开得再慢些,肯定会被他发现。”

阿布喀什对凯瑟琳夫人的猜测不甚在意,在他眼里,弱小或强大在生死面前能一览无遗。那家伙顶多只有一些卑鄙的小计谋:

“但事实是,他真的太弱了。或许是身上带着什么神奇的物品,‘寻路人’活跃了几百年,不可能这点积蓄都没有。”

说完,他打开衣柜。只见里面装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个人偶,无论是大小还是服饰都和夏笙看到的一模一样。

随意地触碰一下,那人偶便活了过来,而阿布喀什就像突然晕厥一样倒了下去。

人偶伸手护住了阿布喀什,把他抱回床上。回过身来,那锯木般的嗓音再度响起:

“凯瑟琳夫人,我会再带一些沾染魔法气息的物品回来,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再次找到‘迷途者’。”

凯瑟琳夫人闭上眼睛,双**叉躺在摇椅上,微卷的酒红色长发垂到地上:

“前提是可以下咽,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再找到他,无论他在你面前多么脆弱,在精神与心灵的领域他都表现得相当神秘且强大。”

就在阿布喀什想要再次反驳时,西边传来一声怪物的尖啸。

两人同时看向窗外,遥远的西方某个街道,冒出了点点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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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庄园”旅馆背面。

剧烈的闪电在帕帕卢斯身上缠绕,电弧划过草垛、盥洗室,让整个马厩都烧了起来。马匹受惊四处乱窜,鬃毛和尾巴着了火,跑到大街上袭击路人。

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到旅馆,从大厅开始往楼上一点一点蚕食,旅客们从睡梦中惊醒,纷纷逃离火海。

在逃跑过程中,不少人透过窗户瞥见马厩旁边,一头半个身子肿大、半个身子保持人形的怪物扑向一个身穿便装与轻甲的男人。

沃尔佩尔拔出长剑,架在头顶上,吃力地挡下怪物的扑击。冲身后的艾薇娜喊道:

“去救人!”

艾薇娜点点头,身边裹着微风,闯进了火海。在吧台旁的楼梯口跪下,双手托着气团,往上送去一缕清风,它绕开了火焰,赶走浓烟。

楼上快要被熏得窒息的住客忽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就如同站在山顶那般清凉。他们放开沾着水和尿液的抹布勐吸两口,陆续往楼下逃命。

整个旅馆只有一个楼梯,人们惊慌失措地挤在一团,争先恐后往下跑,到了一楼却发现一个灰袍少女正跪在楼梯口。

最先注意到的男人顾不上避让,仿佛当少女不存在一般,一脚将她踢倒。

艾薇娜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魔法使,结束施法需要一到两秒的时间。她本想起身离开,可就在这么点时间里,旅客们已经冲到了她的跟前,还把她给撞倒在地。

她痛哼一声,脑袋被撞得嗡嗡响,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人们便一脚又一脚踩在她的身上。

他们有人赤身裸体;有人只穿着内衣内裤;有人身上的衣服还在着火。慌乱的眼神中,都没有注意到脚下踩过了一个人。

仿佛地上蜷缩的灰袍少女只是一张灰色的毯子,逃命的人群毫不顾忌地踏过去,眼里只有几米之外的大门。

艾薇娜只能用手护住脑袋,动弹不得。胸口和腰间被重重地踩了一脚,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的意识渐渐薄弱,仿佛疼痛正在远去。

这时,一根朽木般的手杖横在人们跟前,撞到手杖的人都神奇的向后倒去,短暂的把楼梯口给堵住了。

人们开始谩骂和尖叫,因为刚刚被微风吹灭的火焰又重新燃烧了起来,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而现在楼梯口被堵,人们推搡着却纹丝不动,向后倒的几个人就像是几百斤的胖子,死死的把人群往后压着。

只见那身穿黑袍的人收起了手杖,将倒在地上的少女抱了起来,人们这才发现楼梯口倒了一个人。

黑袍人转身离开,从侧窗跳了出去。

向后压着人群的几个人这才恢复了正常,被推搡着滚下了楼梯,新一轮的踩踏又开始了。

只是这次换了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作为主角,好在剩下的人不多了,只要没昏过去,他们也能在最后一撅一拐的离开火场。

夏笙在侧街把艾薇娜放下便离开了,艾薇娜意识模湖之间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巷子里。

【作者题外话】:“玛莎,人类真是自私呢。”

“你干嘛连自己都骂。”

“可我不是人类啊。”

“那你是什么?好吃懒做的猪?”

“哼,我可是高贵的魔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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