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门吹雪要杀某个人的时候, 那个人恐怕无论何都是逃不过的。
陆凤在上面苦笑了一声,花满楼神情凝极了,问道:“今夜, 是来杀人的。”
陆凤轻声道:“不错。”
玉堂立刻望向:“那是谁?”
“南宫灵。”
辛渺转头,看向玉堂,面露思索之色,很快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丐帮的那位少帮主?”
辛渺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
“我为, 剑神的剑,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花满楼凝神,折扇敲了敲手心:“南宫灵的江湖名声向来不错, 甚至说是上佳,能和楚留香交上朋友,算是个英雄好汉了....难道其实是个表里不一大奸大恶之徒?”
花满楼对西门吹雪的判断毫无怀疑,甚至都没有质疑是不是有什误会, 辛渺有些惊讶。
西门吹雪的信誉居然这高。
陆凤沉声:“西门说, 丐帮帮主任慈一直被南宫灵所囚, 处境凄惨至极,南宫灵恩将仇报, 做出此丧尽天良的事, 不配为人。”
其实与南宫灵有几面之缘,对方实在不像是此阴毒狠辣之徒, 但最终还是相信了西门吹雪, 尽管西门吹雪其实并没有什证据,要是杀了南宫灵,真相必然会大于天下。
说到这个,陆凤还有些矛盾,虽然与南宫灵没什交情, 但楚留香却是南宫灵的至交好友,因此,陆凤试图从斡旋,楚留香这一走,走得不巧,只能紧急去了信,但很惜,已经来不及了。
果楚留香晚上几天再走,那劝西门吹雪,楚留香劝南宫灵,许还有转圜商量的机会。
玉堂十分敏锐,忽然问道:“南宫灵为何在此?”
堂堂的丐帮帮主,杂务缠身竟然还能在这样一个夜晚,独自乘着一艘船在西湖上来,显然并不是为了赏月游湖看花魁。
倒像是借着夜色和繁华盛事的掩护,来密谋或者相会什人。
那边西门吹雪已经和南宫灵过了几招,南宫灵用的是两把短剑,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与西门吹雪交手,竟然还能有来有往,不愧是丐帮上任后威望不逊色任慈的青年才俊。
但西门吹雪太强了,数息之后,南宫灵就已吃力起来,根本应对不了剑神那冰冷而密不透风的杀气。
就在这时,船又冷不丁的杀出另一个人来,是个男子,一身黑衣,头脸裹得根本看不出来,但武功极高,毫不犹豫的杀入了战局,与南宫灵立刻相会,并不用任何武器,而是用的极其精妙的一种掌,居然将西门吹雪逼退了一尺。
并不恋战,只是将南宫灵从岌岌危的境地拖了出来,两人似乎十分默契,迅速对视了一眼,然后共同攻向了西门吹雪。
陆凤俨然紧张起来,蹲在那顶上,突然道:“不好!”
但是并没有动,反而是辛渺整颗心都吊起来:“们打一.....你不去帮忙吗?”
玉堂很肯定的说:“们打不过。”
果然,西门吹雪一剑在手,简直身成了个杀神,而且的目标非常执着,只对着南宫灵一个人,不死不休的架势,那个黑衣人屡次杀来,气势汹汹,西门吹雪毫发无伤,将对方逼退,剑锋又毫不犹疑的指向南宫灵。
对来说,黑衣人的纠缠只是一种干扰,西门吹雪真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剑,那杀意和心绪同磐石般不转移,不动摇,交手几十招过后,南宫灵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即使是隔得这远,辛渺还是看见了身上缓缓渗出的鲜血,已经受了很伤,恐惧已经占据了的心神,毕竟面对的是西门吹雪——一个铁了心要杀的剑神。
南宫灵困兽犹斗,但异变陡生,当西门吹雪的剑尖再次降临时,发出了一声濒死的长啸,拼死双剑抵挡。
那黑衣人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救性命,眼睁睁看着西门吹雪的剑挥下,却毫不犹豫的漠视了南宫灵,袖飞出几个银光闪闪的飞环,对着西门吹雪破空而出。
这人冷酷果决得让人大吃了一惊,并不是要救人,而是将同伴的性命放弃了,此机会来反制偷袭西门吹雪。
南宫灵的短剑碎了,西门吹雪的剑在瞬息之间,已经无声划过两眼圆睁的惊惧面孔。
当南宫灵浑身僵硬,从船头上仰面倒下之时,西门吹雪身形腾挪,衣摆飞旋,长剑反手劈开那几个夜色迅疾袭来的暗器,剑气虹,瞬息间势破竹的刺进了那黑衣人的肩膀。
这一手真是绝了,辛渺看得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一下子捂住了嘴,整个人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灵的尸体栽进了西湖之,立刻溅起一片水花,远远地,似乎传来惊叫的声音,那边船上,还是有些人巧目睹了这一幕。
但花魁手的琵琶丝弦一曲终了,立刻掀起一片热烈的欢声笑语,掌声同雷鸣般,大锣大鼓交织震耳欲聋,立刻将的水花淹没。
那高高溅起来的水花平息之后,几人又凝神一看,那黑衣人果然不错,竟然被一刺之后,还能从西门吹雪剑下逃出升天,不知怎的避开了那剑气,只是显然伤,立刻捂住了肩膀。
血从那指缝间奔涌而出,黑衣人毫无迟疑,转身纵身一跃,扑入水下,溅起一片水花,却再没有冒出头过。
墨般的夜色和湖水之,那黑衣人的逃命谓是有神助,哪怕是西门吹雪,只能在还未深潜下去之时,猛然朝着水面划出几道剑气。
湖水被划开,掀起波浪,翻涌起一片鲜红,很快又四散淡开。
西门吹雪冷脸在逐渐平静的水面上巡视两圈,干脆的收了剑。
依然站在那船头上,不知在想什。
这边,辛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两手冰冷,不由得按捺住狂跳的心口,回身搂住了玉狮的脖子,有些惊魂未定。
玉狮挺害怕的,一个劲的要把头钻进怀里,一人一马抱头定神,彼此都瑟瑟发抖。
而另一边,又有新人开始表演,喝彩之声不绝于耳,几人看都没看,彼此对视良久,陆凤长叹一声:“此良夜,真是辜负了。”
飞快的跳下来,玉狮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头钻进了船舱里。
过了一会儿,站在船头上的西门吹雪去而复返,带回一身淡淡的血腥气。
辛渺这才看见,脖子上竟然有一道分明的伤口,许是被那暗器所伤,红艳的血色从细细的伤口处涌出,顺着脖子淌到衣领上,染红了一片,已然污了那一身不染尘埃的雪。
许是因此,西门吹雪的脸色比前更加孤寒冷漠,一身暗暗浮动的杀气和血腥味让显得更加冰冷,墨一样的长发随风而动,夜风拂动的衣袖,落在甲板上,谁没有看,目寒星,径直走入船。
玉堂对那一身杀气视若无睹,毫不犹豫的紧跟着进去了。
唯有花满楼还留在甲板上和站在一起,辛渺抱着玉狮的脑袋乱揉,声说:“好吓人呐。”
花满楼眉头微簇,这实在不是今夜想要碰见的事,提议来游西湖,实在没有预料到想拥有一个美满愉快的夜晚是这难。
虽然立刻相信了西门吹雪的理由,但血腥味实在太容易破坏掉人的好心情了,尤其已经闻到西门吹雪因此受了伤,那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逃走了。
叹息了一声,温声询问:“你害怕吗?”
辛渺却摇头:“我...倒不怕。”这话不算真心,但是在亲眼看见死人了之后只是心情略有些波动,已经让辛渺惊讶感叹自己变太大。
其余的,有看见绝世高手实战的激动和震撼,还有几分忧虑——那黑衣人逃走了,一看就是有后文。
花满楼显然不相信,安抚道:“这事很不寻常,但没什,你不要担心。”
“那个南宫灵死了,的同伙会不会回来寻仇?”辛渺眉头皱着,忽然想到了什:“西门吹雪杀了丐帮帮主,肯定会被找麻烦吧?”
花满楼云淡风轻:“那人是个高手,但终究不及,西门吹雪杀的都是该死的人,就算是丐帮,不会敢来找的麻烦。”
辛渺很努力的想了一会儿,但又无论何想不起来关于这一段的原著剧情,甚至对南宫灵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无分辨这人是《陆凤》里的还是《楚留香》里的人物。
不过同意,果南宫灵真的将上一任帮主囚禁折磨,那的确算个人渣。
“南宫灵是为了帮主之位才这样做的吗?”
花满楼轻轻摇头,神色十分复杂凝:“是深受任慈帮主大恩的一个孤儿,任慈帮主竭尽心力培养,俨然是将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得此看提携,任慈帮主没有子女,还未上任就已经成了公认的少帮主,一呼百应,深受帮众爱戴信任。”
摇了摇头:“上任之后,任慈帮主与其夫人不知所踪,人人都为是帮主卸任周游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南宫灵做出了这样丧尽天良的恶事。”
辛渺全然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为了什?从被帮主抚养长大,难道一直没人看出其实本性此恶毒?”
难道南宫灵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甚至连丐帮帮主这样的人都被的伪装欺骗了?
琢磨着,觉得十分不对劲,电光火石间,忽然说:“难不成其实帮主是杀父仇人?卧薪尝胆就为了报仇?”
花满楼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居然能此天马行空:“这...恐怕并不是,帮主是个英雄豪杰,年轻时是嫉恶仇快意江湖的风流人物,不会此糊涂,连仇人的儿子都认不出来。”
“那说不定就是南宫灵长大之后才知道任慈是的仇人,所心扭曲了。突然做下此骇人恶事,前却无人察觉的真面目,纵然能骗过所有人,应该骗不过朝夕相处对关爱有加的养父。”
辛渺越发觉得合理:“帮主纵然英雄迟暮,但不至于连一手教导出来的南宫灵都打不过,所,许帮主对没有防备,才会被得手加害。”
花满楼立刻怔住了,将的话细细思索一番,竟然觉得十分合情合理。
再然后,神色忽然一变:“帮主还活着,南宫灵不知将人藏到什地方去了,今已死,那恐怕只有那逃走的黑衣人知道帮主下落。”
辛渺的心跳随着逐渐严肃急切的语气而加快了,深吸了一口气,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南宫灵死了,帮主不知所踪,死无对证,丐帮的人一定不会对西门吹雪善罢甘休.....”
花满楼想到了这件事,顿时闭口不言,神情越发凝。
谁没想到南宫灵还有个同伙,们都为西门吹雪杀了之后,帮主和夫人得救,南宫灵的真面目自然就大于天下,丐帮上下不仅不会因为西门吹雪杀了帮主而大怒,反而该要感谢剑神拨乱反,诛杀恶人呢。
今,帮主下落还不明,黑衣人一逃,帮主和夫人岂不是性命难保了?!
“遭了....”辛渺忍不住喃喃道,顿时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真腥风血雨的江湖恩怨吗?还只是个旁观者,尚且此心惊肉跳,要是哪天真碰上了这些事,辛渺一时之间无想象。
骤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人命关天,辛渺立刻要拔腿往船舱里走,这大的事一定要赶快说。
快步走到门口,猛地一推门,只听珠帘哗啦啦的响,闻见淡泊冷寒的熏香气息,毫无预警的和相撞。
只看见一片雪的衣襟,整个人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往后一窜,对面的人不躲不避,只是垂下眼帘扫了一眼,随即则与擦身而过,像是什都没感觉到,已经走上了甲板。
西门吹雪竟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再次提着长剑出了门。
身上的血腥气已经被精心熏过香的崭新衣所掩盖,那道颈侧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只留一丝鲜艳血线。
和撞了一下,辛渺反应过来之后少有些后怕,但是没想到西门吹雪竟然对此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没有拔剑扎几个血洞。
像是什都没发生,已经再度出了船舱。
辛渺于是慌慌张张冲了进去,飞快的将这事说了。
陆凤豁然,和玉堂刚才还在讨论那黑衣人的武功,十分不同寻常,尤其是那暗器,不像是原产物。
什精妙的暗器能伤了西门吹雪?鬼神莫测的身和暗器都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几人飞快对视一眼,有些事不言自明。
南宫灵已经身死,们果不能很快找到帮主和夫人,那丐帮的人发现了的尸体,或者那黑衣人灭了任慈的口,那都是后患无穷,必然引起武林的轩然大波。
就算西门吹雪是剑神,是万梅山庄庄主,但恐怕没有杀了人家帮派帮主还能全身而退的特权。
何况,丐帮并不是什无名无势的帮派,‘天下第一大帮’这个称号不是得的。
西门吹雪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而又是陆凤的朋友,的麻烦,自然是陆凤的麻烦。
长吁一声:“果然,就算我不找麻烦,麻烦会自己上门。”
是陆凤又意外又感动的是,辛渺居然这讲义气。
西门吹雪嗜剑命又很执拗气人,虽然一贯都清楚,但辛渺没有那个义务受气。
简直是仙女,此善良又大度,果不是情况紧急,一定把西门吹雪臭骂一顿给出气。
仙女一脸紧张:“我们赶紧去救人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辛渺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儿了:“我觉得事情很不简单,那黑衣人受了伤,必须拖延时间,在我们之前找到帮主。”
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特别快,不由得伸手捂了一下,情不自禁道:“我感觉很不好,肯定要出什大事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片喧闹之声,连绵的惊呼传过湖面,吓人一跳。
们下意识为这是外面观赏花魁歌舞的百姓在叫好,但很快,玉堂脸色一变,闪身冲出船舱。
们来到甲板之上远眺,就发现事情已经大大的不妙。
成片的璀璨灯火之,人们惊惶逃窜,或是引颈相望或是大声疾呼,最外一圈,见人们在游舫上跑来跑去,手忙脚乱撑篙遥桨,纵然看不见那表情,看得出是出了事。
本来聚拢的外围船只都有奔逃四散之意,再往上看,似乎是在心的花魁游舫上出了事。
夜色之,一道灿烂明亮的火光乍然窜起,照得四下同昼一般,同一头火龙忽然飞了起来,熊熊烈焰,瞬间引起一片尖叫。
“天呐!”陆凤整个都惊呆了。
辛渺说要出事,这立马就出事了。
震惊的看了一眼,有一瞬间,不知道这算乌鸦嘴还是一语成谶。